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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菀闻言心下不禁一沉,她早已听出这说话之人是陈夫人身边的周嬷嬷,素来得陈夫人信任,颇有些体面。
她早就觉着这周嬷嬷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虽面上表现得似乎极为恭敬亲热,但不经意间看过来的眼神却并不那么友善,她原本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今日看来这并不是她的错觉。只是实在想不通她们之间有什么仇怨,让她在陈夫人面前这般挑事?
她与陈珩成婚不过半年,陈珩又时常在宫中值守,每月在家的时日有限,没有怀孕实属正常,怎的这些人就说的她好像不孕似的?一个个的都想给陈珩塞人?
淡菊站在紫菀身后,自然听到了里面的话,顿时也皱起了眉头,担心的看向紫菀。
紫菀轻轻摇了摇头,其实初始那一下她也是心慌了一会儿,不过随即便镇定了下来,陈家毕竟是大家,最重嫡庶,况她与陈珩不过成亲半年,陈夫人即便再怎么心急也不可能让庶长子先出生,不然到时就要成为各家的笑柄了。
况且不说这半年相处的情分,看在她背后的赵林两家的面上陈夫人一时半会也不会太过为难她。
再说还有陈珩,他当初既然许下了诺言,以他的为人,自然会做到,她应该相信他。
想到此处,紫菀心下真正安定下来。
这些思绪不过一转即逝,周嬷嬷话音落后,屋里寂静了许久,紫菀正疑惑间,忽听得一声‘喀嚓’脆响,似乎是茶盏与桌面相撞的声音,接着便传来了陈夫人的冷喝声:“给我住嘴!这是主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编排了?谁给你的胆子?”语气极为不悦。
周嬷嬷似乎吓了一大跳,顿了一会方告罪求饶。陈夫人却不理会,过了许久,方冷冷道:“若是别人我早撵出府去了,念在你往日伺候还算尽心的份上,今日便饶你一次,明儿起便去花房做事罢。”
周嬷嬷根本不知哪里出了岔子,又急又怕,不住的磕头求饶。
淡菊与紫菀也不知事情怎的发展成这样,两人面面相觑,都吃惊不已。
紫菀虽猜到陈夫人不会同意周嬷嬷之言,却也没想到她竟会这般生气,她虽然与陈夫人婆媳情分不错,但也不至于让她这般动怒,还发落了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这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正疑惑间,忽听见院外远远传来一阵说笑声,紫菀心下一惊,忙拉了淡菊悄悄退下了台阶,接着冲淡菊使了个眼色。淡菊会意,故意加重了脚步往前走,一面扬声道:“奶奶,您小心些脚下,别摔着了。”
房内顿时一静,接着传来陈夫人的声音:“谁在外面说话?”
淡菊忙扬声道:“回太太的话,二奶奶来给您请安了。”
陈夫人顿了顿,方道:“进来罢。”
紫菀闻言,便从淡菊手中接过了联珠瓶,淡菊忙上前打起帘子,一时进了上房,便见陈夫人端坐在上首,周嬷嬷垂手站在一旁,给紫菀行礼后便又低下了头去,不过她虽掩饰的极好,紫菀还是看到了她苍白的脸色和微红的额头。
当下却只做不见,先给陈夫人请了安,方笑道:“儿媳曾听二爷说太太喜欢桂花,可巧今儿院里的桂花开的甚好,不敢先赏,特意给您折了两枝来。”
陈夫人本来面色有些淡淡的,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扬起了笑意,温声道:“你这孩子真真有心,连一枝花儿都想着我,也难为你大日头的送来。”
见紫菀抱着花儿俏生生的立在跟前,不禁一笑,招了手叫她上前坐下,亲手接过联珠瓶,仔细观赏了瓶中的桂花一番,方交给了刚进屋的丁香等人,命摆在炕边的梅花小几上,又对紫菀笑道:“清香馥郁,果然极好,你有心了。”
紫菀笑道:“孝顺太太是应该的,二爷不在家,儿媳自然要更尽心些。”
说罢又命淡菊把自己给陈夫人做的抹额呈上来,道:“这是儿媳给你做的抹额,您瞧瞧喜不喜欢?”
陈夫人闻言笑意更深了,嗔道:“你这孩子,不是早说让你歇着么,怎的又做这些了,累着了可怎么处?有什么活计只管交给针线上的人便是了。”
紫菀笑道:“您放心,儿媳记着呢,不过闲了才绣两针,每日都只做小半个时辰,这是昨儿做的,活计小,并不费什么功夫。”
丁香闻言便笑道:“前儿太太不是说玉兰给您做的那件纱衫太艳了么?想是二奶奶便记着了,这才特意给您做了这条抹额,您瞧瞧,可不是正好配那件衫子?”说罢把抹额拿过来给陈夫人过目。
陈夫人接过一看,这抹额乃是石青色的,以金丝银线绣着如意云纹,正是她素日喜欢的花样,正中央嵌着一颗莲子大的珍珠,典雅贵气,十分精致,心中十分喜悦。
轻拍了拍紫菀的手,温声道:“好孩子,你的心意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陈夫人素来对这个儿媳妇颇为喜欢,品貌出众,嫁妆丰厚,又有林淮与李氏这对义父母,自家也因此多了几门清贵的亲戚。
况紫菀自进门以来,一直十分体贴孝顺,并不争权夺利,掐尖要强,只一心一意照顾陈珩,时常过来陪自己说话,对陈玥也十分尽心,不说与别人家,只与老大家的那个相比,不论是行事还是嫁妆,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让她甚是满意,如今见她这般孝顺,心中更是十分喜爱。
周嬷嬷本就心中惶惶不安,原先还想着再求求陈夫人网开一面,如今见了这情景便知是不可能了,一时面色惨白如纸。
陈夫人心中的那点不悦早就没了,拉着紫菀说了好一会话,又命丁香把刚得的新鲜瓜果装了满满一大捧盒,给紫菀一道送回了院子。
傍晚时分,陈珩从宫中回来,淡菊绿云几人带着给小丫头们收拾新送来的衣裳首饰,见了陈珩皆是一惊,忙福身请安,方欲说话,却被陈珩摆手止住了。
陈珩走到里间门口,撩开湘帘一看,却见紫菀身着一袭鹅黄色纱衣,手握书卷,斜倚在窗下的贵妃榻上,旁边的小几上放着一个针线笸箩,上面放着一件未做完的男子长袍,陈珩见状微微一笑,冲淡菊等人挥了挥手。
淡菊绿云几人知道他们夫妻相处时不喜外人在场,见状忙带着众人退下了。
陈珩解下披风,上前关了纱窗,责备道:“这白日里虽热,早晚的风却有些凉,如今日头都落下去了,还躺在这风口上,一会子又该嚷着头疼了。”
紫菀这才惊醒过来,放下书卷坐起身来,捋了捋头发,道:“今儿怎的这般早,不是说要晚间才能回来么?”
陈珩笑道:“后日刘兄有事,今日同我换了班。”
紫菀便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陈珩拿开了旁边的书卷,坐到榻上,抚了抚她轻锁的眉头,轻声道:“方才便见你没什么精神,把书卷都拿倒了,这会子还锁着眉头,是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还是有谁给你气受了?”
紫菀闻言,面色一顿,顿时沉默了下来。她虽然对陈珩有信心,但今日之事到底让她有了些不安,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只是这些到底是自己的胡思乱想,又如何对陈珩说呢?当下便摇了摇头,强笑道:“没什么,你别担心了。”
陈珩见状,双眉微微一皱,拥了她入怀,叹道:“你这样更让我担心了,咱们是夫妻,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紫菀被他拥在怀里,听着他胸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不知为什么,心中慢慢安定下来,轻声把今日周嬷嬷劝陈夫人的话说了,说完便倚在他怀中不言语了。
陈珩这才知道她在愁什么,又是好气又是心疼,扶着她的双肩,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道:“傻丫头,当初我便说过,我这辈子已认定了你,此生亦只会有你一人,难道你不相信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