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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是姑获鸟了,你的孩子也变成了妖童。”千良注视着不断抽泣的女人,萧杀的冰霜正在掌心汇聚。
“姑获鸟?那是什么?”女人瑟瑟发抖,黑色的双翼收拢在背后,像是一件悲哀的披风。
“因难产而死的女子,因着怨念而化作的妖物,你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那我会怎样?我的孩子会怎样?”母性的本能让她向那猩红双目的婴孩伸出手去。
“姑获鸟会在风雨晦暗的黄昏前往婴儿出生之地,抢走别人的孩子。你的孩子日后大概只能以吸食鲜血为生了。”千良尽量放缓了语调,不让自己显得太过残忍。
女人抱住了婴儿,轻轻抚慰着,孩子渐渐平静了哭声。
“其实我有时闲来无事,也会看一些登载超能力事件的杂志。你就是那样的超能力者吧。”,她站起身来,露出一抹微笑,褪去一脸的惊恐后,她其实是一个容颜清丽的女子。
“你可以帮我给丈夫传话吗?并且让他相信那些话就是我的嘱咐。”
千良点了点头,女人的思绪流水般涌入他的意识,从穿衣出门到回家煮饭,事无巨细,一一叮咛。
千良接收完那些讯息,竟有些哽咽,“您还有什么心愿吗?”
女人虚弱地摇了摇头,“现在请杀死我们吧,我的丈夫一向善良忠厚,我们一家都是很本分的人,我怎么能变成偷人孩子的妖怪呢,我的孩子也不可以是吸人鲜血的怪物。”
风雪在指尖发出刺耳的嘶鸣,千良从没感到自己的力量竟是如此冰冷,此刻亦只有眼角溢出的泪水才是温热的。
他举刃前行,却看到那对母子变成了珍珠灰色的两团迷雾,渐渐消失无踪。
云冽看着眼前的茂生停止了吟诵,拍了拍他的肩,男人的皮肤带着雄浑的热度,蒙着一层绵密的汗珠,“茂生,怎么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男人回过头,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女士,这位购买桶装水的客户,总是仪态优雅,他张了张干燥的双唇,“云老师,您也在这里,我……我……”
他像是刚刚意识到自己赤裸着上身,只穿着一条家居短裤,样子颇有些局促。
“你在这里做什么?你的妻子还好吗?你有没有带够钱?”云冽毫不在意地发问着。
茂生忽而大力地捶打着脑袋,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们去坐一下,走吧。”云冽拉过茂生的胳膊,扶着他走向长廊的塑料座椅,男人的臂膀雄壮有力,像是滚烫的岩石。
“全怪我,想着再多存一些钱,再离开那里。我们隔壁的租客一直在养兔子出售,但是根本不喜欢打扫兔笼。兔子的尿液气味真的很不好。”茂生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不愿再回忆起不久之前的一幕幕悲情。
“我刚洗完澡,便开始做饭,我们租的房子,没有单独的厨房,所以油烟都会溢满整个屋子,不知道是不是兔子的气味与油烟混在一起,加上她就要生产,身子虚弱。
于是呕吐不止,我听到她对我说,我们出去吃吧,别做了。她走向门口,就一下子摔倒在地,然后……然后……”
男人抱头呜咽着,云冽心中一紧,这年轻的男人,和她做兼职教授时指导的学生们,和那些到单位见习叽叽喳喳的外文系女生们真的差不多大,依旧是些孩子呢!
但他的生活绝不会充满着英文小说、莎翁戏剧排练、最新美剧、逃课、恋爱、通宵电玩。他已经在讨生活了,唯一的依凭也不过是那一身气力,此刻又要妻离子散。
云冽抱住男人不断颤抖的身体,轻轻抚慰着他,“别怕,不会有事的,这家医院的水平很高超。”
男人渐渐平静下去,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脸,盯着手术室上方的红色灯泡。云冽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问道,“茂生,你刚才在楼梯那里做什么?你喜欢诗歌吗?你刚才说什么献上罪者的魂灵。”
男人露出不解的神色,“楼梯?我真的记不清了……诗歌……云老师您不要开玩笑了。我几乎没读过什么书,就出来打工了,怎么能说出你那么有文化的句子。”
云冽点了点头,与他一起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
千良飞身跃入医院的长廊,追寻着那对母子的痕迹,却也只看到那个小伙子和那位蛇毒事件中的女士在对话。他走向楼梯的拐角,那里的水泥地上还留着一点濡湿的痕迹,像是汗水滴落在地。
千良在空中划出符文,施展着探察术式,那个男人的咏唱再度字字入耳。他同时听到手术室的门扉哗啦一声打开了,紧接着是男人急切的询问,医生的一句母子平安,男人道谢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结结巴巴。
他听到那原本已经变成妖物的女子在虚弱地笑着,“茂生,我像是做了一个荒唐的梦,梦中我居然能飞呢……”
在这无人得见的楼梯拐角,他的双臂忽而被惊人的冻气覆盖,结了一层冰。千良急急展开瞬移的术式,此地尚算告一段落,但他留给星铎的冰凌散显然被用上了。
他刚站稳脚跟,星铎就冲上来摇晃着他的肩膀,像是参加辩论赛一般滔滔不绝,语速飞快“啊!啊!你不知道,我和阿力就守在那个养兔子男人的房门外面。他果然够邋遢,一回家,根本不曾洗漱,直接灌下一瓶啤酒,躺在脏兮兮的床上就睡觉。”
星铎的脸上全是烟熏留下的痕迹,这让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冷傲了,“他屋子里那么难闻,我当然没进去。阿力却说还是要进去看看。就在这时,屋子里突然燃起熊熊大火。我们都不太会关于水的术法,只好用了你的冰凌散。”
“那火焰也真是奇怪,你的冻气如此厉害,大火却坚持了好一会。那个男人已经死了,阿力正在上面勘查,我怕人太多影响我们工作,于是在这里做了一个驱逐结界。”
二人对话间,阿力已经出现在楼道的出口,“星铎,把结界撤了吧,这里发生火灾,如果无人围观,太不正常了。千良,你回来了,他们怎么样?”
“母子平安,但绝对不是我的功劳。这个一会再说,火灾是怎么回事?”
“老样子,可以说是巧合,也可以说是意外。从痕迹来看,一只兔子咬破了液化气的皮管,另一只兔子大概弄断了电线,火花和燃气相遇,自然酿成火灾。”
“你们都没事吧?”阿姨警官一路飞奔而来,全然不顾地上的污水溅湿了裤脚,”当然,你们根本不会有事!我一忙完手上的事情就赶过来了,然后看到火光,直觉应该是你们在调查的案子。”
“啊!果然事情都结束了,警察来了,和电影上一样!”星铎又开始发言,但态度却很诚恳,像是在故意打趣。
“喂!这么说话太不客气了吧。”阿姨警官皱起了眉头,“我可是带来了情报。阿力拜托我查找的里节市藏獒伤人事件。”
她从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没错,咬死主人一家三口的那只藏獒,却是还咬死过一个小女孩,她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母亲是云离,是大学老师,父亲名叫叶天言,是一位家居设计师。这里有户籍照片。”
千良和阿力对视了一眼,抓过那叠资料,对于那对入住旅社的异能夫妇,他们简直记忆犹新。
阿姨警官的惊呼陡然打断了他们想细细研究的欲图,“星铎,星铎,孩子你怎么了?这血是怎么回事?”
千良惊讶地看到阿姨警官一把抱住就要倒在地上的星铎,大声呼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