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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香只有两个小时。
他们怎么出去?致远对这一点很感兴趣。
答案就在萧四和蒙面女人带来的两个包袱里。他们打开包袱,里面各有一只水弩和一套用鲸鱼皮作的潜水衣。
萧四和蒙面女人在夜行衣外再穿上鲸鱼皮作的潜水衣,然后一人拿一只水弩。
“听说松庄的石头很多,二庄主就曾送给胡老板六块小石头,由在下转交。”萧四笑道:“我们不妨先做一个游戏。”
游戏很简单,就是拈庄里稍大一点的石头往庄外用力扔,有远有近,有的扔向松林,有的仅落在护院河。
外面立刻响起一阵骚动。
等外面的骚动停止了一会,又开始扔石头,外面当然又是一阵骚动。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直到外面任你如何扔都没有动静了。
萧四方说:“是时候了。”
他们告辞,从院墙上跃了出去。
出了院墙,就是一条护院河。
萧四和蒙面女人身形在空中连变,尽量减少下坠的速度,尽量减少入水的响声一一让入水的声音听起来就象落入一块稍大一点的石头。
他们入水之后果然没有引起动静。
水里有两个暗卡,等到他们醒悟入水的不是两块石头,而是两个人的时候,两只水弩发出的利箭已经射进了他们的胸口。
鲸鱼是海中的霸王,鲸鱼皮制作的潜水衣能游得特别快。
护院河其实在流动,流向郊外的大江。
萧四和蒙面女人很快从护院河潜至江中,一入江水,则似渔翔入海、天高鸟阔。
江中,乌蓬船在纷雪夜色中静静地等着他们归来。
萧四他们刚出院,鹤发鸡皮的林神医就来了。
特来晋见致远。
“这么晚了,什么风把你老人家吹来了?”
致远问:“先生也睡不着吗?”
“吵都吵醒了。” 林神医说:“另外,老朽还有些话想对二庄主说。”
“请讲”。
林神医说:“二庄主千万不能听萧四的话。”
致远说:“你怎么知道我和萧四说了什么?”
“二庄主不用说,我也能猜得到,”林神医淡淡一笑:“他冒险秉夜来访,一定是想拉二庄主联手对付庄主。”
“是的”。
“我猜得没错?”
“一点也没错。”
林神医说:“二庄主答应了吗?”
致远说:“我只是答应三天后回话。”
“二庄主打算如何回话?”
“我暂时还没有想好。”致远说:“我还有三天的时间考虑,这样的大事当然要经过深思熟虑,谋定后动。”
“二庄主千万不要轻易相信暴风城。”
林神医说:“这毕竟是二庄主兄弟之争,最好不要借用外人、外力,不要给暴风城介入的机会。当心引狼入室、与虎谋皮啊。”
致远点头称是,在这一点上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老朽倒替二庄主想了一个主意。”林神医说:“就八个字:等待时机、以静制动。”
“怎么讲?”
林神医显然经过深思熟虑,诚恳地说:“老庄主死前留下“兄终弟及”的遗训,当时,宗族长老等许多人都在场,二庄主只要耐心等待,就一定是顺理成章的事。”
“贸然与暴风城结盟,只会落人口实,给邹夕锋一个锄除二庄主的借口。”
“邹锋最致命的地方就是儿子不学无术,如果要让他儿子邹仁继位,不仅老朽反对,就是怡养财和宗族长老也会反对,以老朽分析观察,邹仁继位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目前钱庄与暴风城是势如水火,一山不容二虎,卧塌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他们之间迟早都会摊牌,这也正是庄主需要倚重二庄主的时候,不然,庄主为什么要让二庄主全权处理谈判呢?”
“所以二庄主要做的只是等待时机、以静制动。”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切不可只顾一点小利,以小失大,不能眼中只看见蝉,还要注意螳螂,二庄主要做的,是最后的黄雀啊。”
致远很感动,紧紧握住林神医的手,感激、真诚地说:“先生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林神医走了,他已说完了想说的话。
纯移步过来,柔声说:“阿松,再睡一会吧,天还早呢。”
致远睡意全无。
“阿松,也许我不该问,可我忍不住想知道。”纯慢慢怯怯地说:“你准备采纳萧四和林神医谁的意见?”
“他们说的都有些道理。”致远说:“但又都有局限性,不能完全采纳。”
纯很惊讶,问:“为什么?”
致远说:“与暴风城结盟,就会背叛钱庄利益,手足相残,实不足取。采纳林神医的计谋,则拱手将主动权让给了庄主邹锋,我们很可能作茧自缚、坐以待毙、受制于人。”
“从自身所处的位置出发,他们都没有错。因为他们考虑的都只是集团的利益。”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我们要把眼光放在整个东部大陆、从子孙未来福址考虑,才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纯由衷地点点头。
致远轻轻地吻了她一下,说:“你不要担心,我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江中。
星月、寒夜、纷雪、冷风。
萧四和蒙面女人从水中一上船,乌篷船立刻启动,沿原路快速返回。
乌篷船就象一只黑暗中移动的精灵,厚厚的草布挡住了舱内的烛光。萧四脱下了鲸鱼皮制作的潜水衣,长松了一口气。
舱内仅有一塌、一席、一被。
冬夜水中特别寒冷。潜行了这么远的距离,他们身上都很冷。
萧四穿着贴身的黑色夜行衣钻进被子,感觉暖和了一些。
“你也脱了吧,”萧四说:“被子里暖和一点。”
蒙面女人缓缓脱下了潜水衣。
“把剩下的紧身衣都脱了吧。”萧四的语气不容置疑、没有商量的余地:“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看了,现在我要完整地看看你。”
蒙面女人极不情愿,但又不敢拒绝――萧四的话就是命令,必须绝对服从。
夜行衣缓缓脱下,她脱得并不快,寒冷和害羞使她的人、她的手、她的全身不停地发抖。美丽的胴体、晶莹的肌肤、坚挺的胸部、平担的小腹、修长的双腿……
她的躯体纯洁完美无瑕。
萧四显然觉得很满意,他看得很仔细,就象是在浏览一本精致的书,从上看到下,每一个部位,包括最隐私最诱人的地方,都“读”了一遍。
然后说:“把面巾也摘下来吧,我要看看你的脸。”
女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有时宁愿让你看她的身体,也不愿让你看她的脸;有时即使与你做了爱,也不愿让你吻她的嘴唇。
――除非你能真正走入她的内心。
蒙面女人缓缓脱下面巾,露出一张清秀美丽绝伦的脸――她竟然就是与致远一夜交欢、引致远到钱庄而致远遍寻不到的毒仙女朱珍!
――整个计划的关键人物。
没有她的牺牲、奉献,没有那一夜的激情,致远还会心甘情愿、冒着如此大的危险来到“怡和钱庄”吗?
刚才在松庄,他们相逢却不相识,面对面却彼此擦肩而过。
“难怪致远要为你着迷。”萧四由衷地赞美说:“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随着萧四眼光在全身的游离,朱珍的脸色愈发苍白,裸露的身体因发抖而紧缩。她紧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唯一的一张被子忽然从萧四身上飞起,裹住了朱珍赤裸的全身。
“每次做完一件重要的事情之后,我总要发泄出来,身在东部大陆压力实在太大,要不然,我会发疯。”萧四叹了一口气:“今天我要破例一次,你把衣服穿上吧,我实在不忍心伤害你。”
朱珍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这次是因为感激而流泪。
乌篷船继续飞速前行。
“我们找点事情做吧。”萧四说:“老这样对着你,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朱珍忙说:“做什么呢?”
萧四说:“让我们猜一猜二庄主松少爷三天之后,会给我们一个怎样的答复。”
朱珍想了想,说:“二庄主一定会答应的。”
“为什么?”
“因为他根本没有选择啊,邹锋父子绝不会放过他,我们是他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他不与我们结盟,根本不可能坐上庄主之位。”
“如果我是松少爷。”萧四说:“我绝不会只与暴风城一家结盟,这样很容易被控制、被操纵,成为傀儡。”
“我会同时与‘演王’演绎、旱地逆风等多人结盟,让大家互相钳制,心存顾虑,达到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目的。”
朱珍说:“既然如此,今夜我们为什么还要冒险前往,与松少爷结盟呢?”
萧四说:“结盟只是一种手段,我们真正的目的是去播一粒种子。”
朱珍说:“去播种?”
“是的,”
“播什么种?”
“播下猜疑的种子。” 萧四解释说:“种子遇到适合的土壤、水份、气候就会发芽”
“我们就是要让邹锋对松少爷猜疑,这种猜疑慢慢积累,遇到适合的土壤,时机一旦成熟,猜疑的种子就会发芽,我们分化挑拨钱庄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是我们打败‘怡和钱庄’最好的机会。”
――“我们就是要制造这种机会。”
阿黄的酒馆已经在打烊了。
卖酒的阿黄是个又矮又丑的独眼残疾人,一双手却很粗大。没有人知道阿黄的身世,单听名字,象是在叫一条狗。
酒店里只有一位未走的客人,是一位常客。
这人就是李三。
李三喝酒,不是一杯杯的喝,而是一整瓶往肚里倒。
仿佛并不是为了喝酒,而是为了逃避什么。
他显得很孤独、很寂寞。
一双眼睛总是空洞洞的,没有一点情感。在怡和钱庄安身近十年,一直是这个样子,一个人喝酒、一个人睡觉、一个人补鞋。
没有朋友,唯有酒。
一灯如豆,昏黄的烛光下,李三的眼睛显得更加空荡、更加潇索。只有对生活感到说不出疲倦的人,才会有这种眼神。
一个四面透风的酒店,穿着一件单薄的外衣,吃着一个又冷又硬的馒头,喝着一瓶又苦又烈的酒。
因为他必须要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李三一向对自己跟踪、潜伏非常的自豪,这一切源于他来自一个很古老的家族。这个家族代代相传的、最擅长的就是“忍术”
在渡口,一个人无声无息地靠近他,李三竟然事先毫不知情。他虽然没有出事,可是他的信心已被完全摧毁。
――这个人要杀他是易如反掌。
大象进来的时候,大地都在震动。
大象并不是一头真的大象,而是一个人,一个大象一样强壮的人,钱庄的八金刚之一。他拧断一个人的脖子就象踩死一只蚂蚁那么轻松。
身经大小二百一十八战,仅有一次败绩。据说那次是遇上了一只老鼠。
大象非常的高大,头都几乎顶到了屋檐,一进来整个酒馆空间顿时显得小了很多。
阿黄和李三熟视无睹,仿佛都没有看到这个人,仿佛大象根本不存在似的。一人继续打烊,一人继续喝酒。
居然没人重视他。
大象的眼睛瞪得象一对铜铃,没有人答理他,他显然非常生气。在整个钱庄,人人都非常尊重他,就连人见人怕的怡大总管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就连断了一条手臂之后一直想杀人的孙基,在他面前也是规规距距、大气也不敢出――大象发怒的时候,老虎都害怕。
现在大象就是怒发冲冠。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一听见咳嗽,大象神态立刻变了,变得异常的恭敬。
门外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怡大总管,一个是长得也很高大,头上有大半的秃顶、一张圆圆的胖脸,外形完全象是一个经商的生意人。
怡大总管跟在这个生意人后面,就象是小兵跟着一个将军,亦步亦趋、不敢越雷池半步。
这个生意人就是钱庄庄主邹锋。
暴发户与世家子最大的区别就是,暴发户总爱把所有的钱都带在身上,总喜欢穿金戴银、显山露水,生怕你不知道他有钱。世家子不一样,讲的是品味修养、气质谈吐、含蓄内敛。所以有“百年才出贵族”的说法。
小人物与大人物之间最大的差异是,小人物总爱仰望低头,仰望是因为羡慕,低头是因为自卑。大人物却总是俯视,俯视着人类的另一群,甚至不看,是连看都不屑看。他们的眼里根本没有“人民”这个词。
邹锋就是这样的大人物。
他微笑地看着李三和阿黄,就象是在看两只待宰的羔羊。
邹锋一进来就象是狼入羊群。
李三和阿黄是两个小人物,这一瞬间,李三忘了喝酒,阿黄忘了打烊,他们仰望着邹锋,真的象是看到了一条狼。
一条张着血盆大嘴、闪动着慑人绿光的狼。
狼终于来了。
东部大陆——银月城
夜空中突如其来的一声雷响,让笑愚突然清醒过来,真可谓一雷惊醒梦中人。
这时候的笑愚看起来又有点不一样了,跟恋爱中的聪健一样,他的修为仿佛又精进了一步。笑愚只觉得自己心湖一片平静,所有的烦恼对他来说,也不过就它强任它强明月照大江而已。
一个人活着最痛苦的地方莫过于强自把麻烦往自个儿身上揽,笑愚是个很光棍儿的人,处理事情的手法也很光棍儿。所以他在光棍地想,不管是妖华还是慕青,自己都从来没有主动去勾搭过,如果几人之间非要那啥的话……那就顺其自然吧。
笑愚摸着良心在想,自己既没欺骗女人钱财,又没欺骗女人感情,也没刻意去伤害过哪个女人,更没像肥皂剧里的禽兽一样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后不负责任。综上所述,自己他妈地有必要这么负疚头疼吗?
这世界上有四种男人都是幸福的,第一种是心里一个意中人都没有,第二种是永远痴情于一个人。第三种是见一个就爱一个终生恋爱无极限,第四种就是传说中脚踏n条船还能游刃有余的极品色狼或者说花花公子。
笑愚之前痛苦的原因,就是他不属于以上地任何一类人。但是现在,他总算开窍了,准备向其中一类人靠拢……聪明的同学们都看得出来,笑愚如果非要找到组织的话,也就只能做第四种人了。
众所周知,以笑愚的淫荡指数来看。他绝对算得上是标准色狼。其次,他同时勾搭过的女人绝对不止一个。第三,虽然笑愚本身不一定极品,但勾搭的女人都算得上极品,这也是一种能力的表现。东部大陆上的兄弟们都知道,要看一个男人地魅力品位,首先就要看看他的女人。
因此,笑愚很是理所当然或者说很不要脸地将自己定义为极品色狼了~!
这一刻。豁然开朗,心地宽广,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等等词汇。都无法形容笑愚的心境。他只觉得自己也超脱了,恨不能立马找100个花姑娘来培养下感情。
大家都知道,笑愚是个很热血,办事从来不拖泥带水的人。于是乎,他准备给认识的所有女人都打个电话问候一下,通知她们现在打雷了记得回家收衣服。
但是大家也知道,笑愚同时是个很懒的人,所以他将打电话改成了发短信,而且是短信群发。这样一来。又省事儿又嗨皮,就像笑愚此刻的心情一样嗨皮。
结果这次操作有点小失误,第一个做出回复的居然是男人,思远地短信很不客气:“我日啊,你在搞群发是不?你发给女人就算了,干嘛连老子也一起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