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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子妤醒来时,邵和光已不在身边。旁边凉凉的,如水般冷滑的真丝床单竟然没有一丝皱纹,可见邵和光离开时特地收拾了他睡过的地方。
岑子妤忽然觉得心虚,总觉得自己跟邵和光不是名正言顺的,他临走前收拾床单的举动一点也不体贴,反而有点像是怕被正牌丈夫发现妻子有情夫似的,要消除情夫存在的痕迹。
岑子妤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她怔怔地坐在那里,望着平如湖面的床单发了会呆,才起身进了浴室。
昨晚邵和光没有碰她,她还是警惕地蜷缩在离他最远的床角处,半梦半醒时她能感觉到邵和光的胳膊重重地压在她的胸口上,只是这样压着,静如石像,没有任何动静峻。
岑子妤还隐约记得自己半夜也爬起来过,她是被吓醒的,伴着合欢树的花香,她望着熟睡的邵和光,总以为他死了,连续六次在他鼻下探息,直到邵和光打了个滚翻身再睡过去时,她才安心。
她怕他死了……她竟然在如此敏感的时候会想着丈夫会死亡,岑子妤对此特别的恼恨,恼自己不够善良,恨自己会在最脆弱的时候担心他的离开……也许,她和他之间,除了爱,什么情感都有吧。
水温柔的在身边荡漾着,岑子妤望着氤氲雾气,心事重重。
“夫人,汤炖好了。”佣人在外面低声说道鲫。
岑子妤身子一僵,屏住呼吸,以为这样做了佣人就不知道她在浴室里。
“夫人,趁热喝吧。”佣人声音怯怯的,不敢逼她,可又不敢离开,“邵先生说,这汤要趁热喝了才行。”
“他……去哪了?”
佣人顿顿,说:“邵先生一早就出去了,说是公司有事要急着处理。邵先生说了,等夫人喝完了汤,他就会回来。”
回来好做事!岑子妤冷哼。
“放那里吧,我等会喝。”既然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岑子妤当然不会痛痛快快的喝下去。医生说她身体不好要调养,这么长时间邵和光也不敢轻易碰她,憋成这样,急着要她喝汤吃药……岑子妤越想越生气,哗的一声突然从浴缸里站起来,裹上浴巾,连湿头发都来不及用浴巾包好,就拉到了浴室的门。
佣人只听到一阵水声,忽然看见岑子妤站在她面前,吓得手一抖,盘子里刚熬好的那蛊汤差点就掉到地上。
“是这汤?”岑子妤问她。
佣人僵硬地点头。
岑子妤伸手去端,佣人刚想说烫,就听到岑子妤倒抽冷气,双手缩了回来,指尖烫成发红,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直直地盯着那蛊汤生闷气。
她真是白痴,都忘了刚熬出来的汤有多烫。佣人都知道用盘子端着,只有她傻乎乎的才会气得直接用手去端。
“夫人,没事吧。”佣人刚想放下木盘去拿药箱给她上药,岑子妤忽然穷凶极恶地抢过她手中的木盘,将那蛊汤往盥洗盆里一倒,刚熬好的汤全都倒光了,整个卫生间里都弥漫着浓浓的鸡汤和中药味。
佣人目瞪口呆,没想到娇弱安静的夫人会这么凶。
“去给他打电话啊!”岑子妤第一次这样失态地吼叫,她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这蛊汤上,虽然他们是夫妻,虽然他们已经不只一次有过夫妻之实,虽然马上他们就要办婚礼了,这仍然不能成为她必须喝下药汤的理由。
岑子妤不想让邵和光碰她,现在不想,以后,恐怕也不是那么愿意。她知道这是妻子的义务,她不应该反抗,可是她现在,此时此刻,就是不想,而且,她很希望邵和光能看到她疯狂的模样,这样,他就会厌恶她,不会再想碰她。
佣人吓哭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惹得夫人动怒。
佣人的眼泪把岑子妤所有的怒火一下子全都浇灭了,她叹气,好好的对着佣人发火有什么意思,她不过是无辜的听从邵和光的安排而已,拿人钱财做事的人,犯得着为难别人嘛。
岑子妤又想到了蒋温茂,她永远高贵典雅,从不失态,即使是在岑天华的墓地见到张绮雪的那一刻,她都保持原有的风范,不急不躁不怒不悲,冷静从容。而自己,看着一碗汤都会发疯,若是让蒋温茂知道了,只怕又会觉得失望。
岑子妤从内心觉得,自己与蒋温茂就不是一家人,她永远学不会她的精髓,就连模仿,都总是差那点火候。
“你出去吧,告诉他,我有事出门去了,汤没喝。”岑子妤返回浴室,再也无心泡澡,胡乱搽干净之后挑了身清爽的衣服,拎着包就去了钟弈桐的同喜甜品店。
去的路上,岑子妤接到邵和光发来的信息:“在那里等我。”
简单的五个字,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看不出喜怒,只知道他在命令她。岑子妤望着手机出神,一撇一捺的如勾魂绳索似的,快把她剩下的那点精神劲都勾没了。
岑子妤把手机调成震动,放回包里。她去同喜也无事可做,过两天罗曼就要陪着蒋温茂去巴黎给她选婚纱,岑子妤一直在纠结自己要不要
陪着她们去,如今想想还是去了好,至少能避开邵和光。
钟弈桐见岑子妤过来了,一点也不惊讶,等她进店便吩咐店员放假关门,自己带着岑子妤上楼:“想吃些什么?”
“照旧。”岑子妤说完,又摇头,说:“算了,就喝杯茶吧。”
钟弈桐泡了壶上好的雨前龙井,放在她面前,想了想,又下楼取了几块马卡龙:“这东西本来配着咖啡吃最好,你胃不好,就将就用茶配吧。”
岑子妤没有吃早餐,到同喜时肚子早就饿得咕咕乱叫。在家里发了一通火之后,人已经虚脱,见了这马卡龙和清茶,正想不客气地饱吃一顿,刚拿起,却又没了胃口。
“你不会怀孕了吧。”钟弈桐见她皱眉,说:“听说孕妇的胃口会不好。”
岑子妤摇头,小小地咬了一口,真甜,甜得头皮发麻。她赶紧喝了一杯茶,才把这矩腻之味强压下去,然后把马卡龙推到一旁,苦笑道:“还有别的吃的吗?”
“刚烤了些全麦面包,本来想留着做午餐,正好你来了,我陪你一起吃吧。”钟弈桐也没有多少胃口,她拿来面包,自己泡了杯苦咖啡,和岑子妤一起,慢慢吃着。
吃了估摸半小时,两人总共才吃了一块面包,望着桌子上的茶点,钟弈桐叹气:“你都快要结婚了,这样可不行。”
“婚早结了。”
“可是外界不知道,你们的婚礼如此隆重,哪怕是表面上装装也要撑着,否则会给别人看了笑话。”
岑子妤看了钟弈桐一眼,沉默几秒,才说:“放心,我知道轻重。”
“在我面前闷着就闷着,反正我也不快乐。只是出了这店门,就要笑。”钟弈桐说着说着,不由的心酸起来。她径直坐下,端着咖啡默默喝了两口,目光落在透明的玻璃的店门上,好像这道门就是她的保护伞,打开了,她们就无所遁形,关上,才感觉安全。
“你跟英子哥……”岑子妤忽然想到邵和光曾经提醒她少掺和他们之间的事,话说到一半就咽了回去,没敢再问。
钟弈桐倒是没把她当外人,不直说自己和青英纵的事,独独拿邵和宜说话。
“你的大叔子我倒真是钦佩,为了爱情跑到非洲去了,和阿鸾成双成对。都说什么贫贱夫妻百事衰,就算是生在我们这种有钱人家又如何,也不能事事顺心。说到底,还是我们懦弱,不能像他们那样相亲相爱。”
岑子妤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劝解,憋了半天,才说:“和宜和阿鸾他们也算是……难得,再说,你和英子哥跟他们也不一样,不可能学他们跑到非洲去啊。”
钟弈桐无所谓地笑笑,她见岑子妤说得认真,猛然起了想倾诉的念头:“子妤……嗯,小五,我想……离婚……”
岑子妤心惊,倏地一下站起来,腿碰到桌面,痛得膝盖一软,又坐了回去。
“这几天,你英子哥一直想找我坦白,我不想听,因为我没想好假如他告诉了他有了私生子我会如何面对。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最后我觉得还是没有必要委屈自己,虽说两家联姻不仅仅是有爱情,但起码的尊严是要有的……”
钟弈桐说到后面,突然停住,面露尴尬之色。
钟弈桐突然想起,宋景文就是岑天华的私生子,她说这样没有尊严,无意中就诋毁了蒋温茂。
岑子妤七巧玲珑心,猜到她心中所想,并不介怀,淡淡应道:“弈桐姐,你要想清楚。你和英子哥谈过没有?”
“没有……”
岑子妤越发着急了,她拉着钟弈桐的手,真诚地说:“你还是先跟英子哥好好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