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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徽慢慢走到乾娘身边,将那四样小菜依次取出,放于桌上。乾娘小口呷着粥,也不说话。金徽候了片刻,见无人,便开了口:“奶奶,这大*奶今儿过来,有什么说头?”
乾娘看看桌上金珐琅花瓶里摆好的一簇海棠,摇了摇头:“能有什么说头,不过是见二爷要回来,过来打个招呼罢了。她是管家的人,这么做倒也寻常。”
金徽见状上前去,将一枝有些歪出边的花枝扶正,又说:“也是真的。”
乾娘闻言倒有些不解:“什么是真的?”
金徽嘴角微微上扬:“大*奶不是说憋的慌吗不跳字。
乾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用手指点着自己的丫头:“你这张嘴小心别叫人听去了,将你恨杀了才好”
金徽得意地笑着:“怕什么?左右有奶奶在,她敢兴什么风浪不成”
乾娘将脸色正了正:“话可不能这么说,说到底,大爷京里坐着二品,还是咱们家的顶梁柱”
金徽小心靠近主子身边,轻声轻气地说:“可是,她到底也是做不了大爷的主不是?”
两人对视,会心一笑,乾娘也将头凑近金徽,正准备说话,门帘打了起来,一个妖妖娆娆,水蛇腰,瓜子脸,长挑身板的妇人,风摆杨柳地走了进来。边走,边开口打趣:“哟,姐姐跟金徽说着体已话呢,可见我来得不是时候了”
金徽立刻直起身来,回道:“苏姨娘来了?怎么也不着人传一声,就这么悄没声息地进来了?玉屏锦笙银芳!又不知跑到哪儿疯去了”
门口几个丫头见叫,急忙涌了进来,打头的那个就开口分辩:“苏姨娘不让传的,说屋里没声音,许是奶奶在休息呢,就别惊扰了。”
金徽眼瞅着那个丫头,嘴里发着恨:“玉屏就你会说没见刚才送燕窝粥给奶奶的吗?怎么就休息了?再说,奶奶要休息了,怎么就能放人进来了?”
乾娘舒舒服服地靠在玉色绮罗软垫上,眼见苏姨娘脸色绯红起来,对金徽使了个眼色:“行了主子们在这呢,就轮到你教训了?都下去,让我们姐妹说说话。”
金徽这才低下头去,将那几个丫头一并带了出去。
苏姨娘强堆上笑来,走到乾娘跟前,装作不解,惊讶地问道:“姐姐怎么这会子才吃早饭?”
乾娘笑笑,也不解释,只说:“坐吧,站了半天了,腿也要酸了。”
苏姨娘半边身子倚在椅子上,斜插着,也不开口。乾娘倒反过来问:“瑞姨娘呢?怎么她没跟你一块过来?咱们三说说话,倒好。”
苏姨娘回道:“早起就听见她说身子不太爽利,就没去约她。”
乾娘点点头:“她这身子也要命,屋子里,一个月倒有一多半时间是煎着药。”
“可不是”,苏姨娘殷切地说,“姐姐今儿这支钗倒好看,更衬得脸如海棠,红红fen粉的,精神得很。”
乾娘这才笑了,用手扶了扶头上戴着的一对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凤有六尾,尾尾坠珠,那珠都有卵大,明晃晃地直让人爱杀。乾娘说道:“这还是我出阁的时候,我娘给我的呢,如今戴着倒也好看。”说毕,耳边一对金镶玉红珊瑚坠子耳环也跟着主人得意洋洋地摇摆起来。
苏姨娘急忙接道:“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姐姐的嫁妆,是全清西县有名的,就不像大*奶。。。。”说到此,突见乾娘的眼神转向自己,似有不欲之色,便立刻收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