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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走?”
“是。”
“协议给闻晋谦?”
童思千沉默了一下,最后点点头。
“砰——”“
哗啦啦。”
童思千吓了一跳,坐着的旋转椅子微微后退,面前的办公桌已经被踹倒。地上散落一地文件和签字笔,原本放在桌上的那台一体机屏幕也碎裂。
童思千眼底还蓄着眼泪,抬头看始作俑者,随即失声尖叫:“江慕炎!”
忘了脚还不能用多大力,她连忙跑到他身边,双手搀扶住他来到沙发椅上坐下,“江慕炎你冷静,冷静下来,我给秦医生打电话。”
而江慕炎此时双眼猩红,苍白的薄唇紧紧的抿着,却还是有殷红从嘴角渗出。
童思千让他坐下,转身要走,却被一把拉住了手腕。
江慕炎吐掉满腥红,搂着惯性下摔入自己怀里的女人的后背,一手固住她的后脑,直接吻住她的唇。
那是怎样一个吻……
他的舌头蛮横不讲道理,满口的铁锈咸腥味,她还能感受到他手指的颤抖,他浑身的隐忍不发的怒意。
她对他……其实也有点重要是么?一只狗养在身边一个多月都会有感情,何况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给他惹了麻烦不断,害他频频病发的女人。
他一定很讨厌她,可是讨厌之中,多少会有一点喜欢吧。
所以因为那么一点喜欢,占有欲极强的男人,就不愿意她主动提出离开么?
“江慕炎。”她推搡着他,但是早已被吻得手脚酸软的她哪里还有力气?手指触碰到那急促起伏的胸膛,反而开始不由自主的游移抚摸起来。
江慕炎低喘着,低吼一声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
放纵一次吧……最后一次。
如果这样,能让他和自己,觉得更释然一些的话。
男人的唇渐渐往下,来到她的锁骨,双/峰,腰窝……他的手前所未有的火热,到哪儿都能点起火来。
感受到男人进入的那一刻起,童思千就睁着眼看男人沾染了汗意的脸,她紧紧的环抱住他的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
直到他低喝一声,最后无力的趴在她身上。
童思千感受到他的胸膛一起一伏,却迟迟不下去,推了推。
就将人从沙发上给推到了地上。
“啊——”她尖叫。
*****
江慕炎醒来的时候,只觉自己脑袋一抽一抽的疼,不清楚是哪里传来,但就好像所有的思绪都已经搅得混乱无比。
他侧头,就看到坐在边上的女人背影,“童思千。”
沉浸在自我意识中的童思千听到这动静连忙站起身,她右手提着个小小的行李箱,是在江慕炎昏迷的这段时间收拾好的。
既然傅茉晴回来了,她自然是要走的。在海边捡回一条命,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消失的一点痕迹都没有,那个闻晋谦不是要对付江慕炎么?
那么只要她走了,男人身上就没有半点把柄了。
童思千一直觉得,她活了大半辈子勉勉强强只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做事不优柔寡断。
当初决定为了沈家而和他达成这样的协议也好,因为沈其宣对她不起而离婚也好,她一直都很坚强,痛过哭过已经够了。
而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再纠结了不是么?
在江慕炎选择了傅茉晴,就算不是她以为的那么深爱,有个慕锦,有个傅家,总是有牵制的。
“不许走!”是江慕炎的声音,还带着嘶哑,无力却冰冷,带着大半的命令。
“协议我已经拿走了我自己的那份,你最好销毁掉你手里的那份,违约的支票在桌上。”童思千没有转身,她怕自己会后悔。
她前不久还将掌心放在他的胸膛上,测量他的心跳频率。她的唇还落在他的唇上,她的眼泪砸在他的脸上。
她身上还有他的温度,留有他放肆占有的痕迹。
所以她不能转身看他。
“闻晋谦……是不是逼迫你做了什么。”江慕炎挣扎着坐起身,却发现自己四肢无力,连那个女人挺直的背影都开始左右摇晃。
他摇摇头甩开那些眩晕,声音带
了不自知的恳求,“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留下来?”童思千凄然的勾起唇角,转身看着床上病态未消的男人,“我留下来?以什么样的身份?傅茉晴的替身,你的底下情/人,还是说你睡不着时的抱枕?”
江慕炎掀开被子要下床,谁知脚下一软,直接摔在地上。
童思千就冷冷淡淡的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整个人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闻晋谦没有逼过我什么,他不会骂我嫌弃我,反而很喜欢我,比留在你身边快活多了。他也没有傅茉晴,没有一个同病相怜的妹妹……”
“所以你就打算跟他吗!”江慕炎低喝。
“是又怎样!”童思千跟着低喝,硬着嗓子将声音压过他,捏紧了手中的拉杆箱,“你要是现在求情的话,我倒可以看在以前的份上,吹吹枕边风,说不定他好心就放你一马。”
“呵。”江慕炎笑,低低的笑,拳头死死的握着,随即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
“江慕炎……”童思千敛眉,没有再激怒他,“我们,好聚好散吧。”
“你是我的妻子。”江慕炎说着几度要站起身,却都跌坐回去。
童思千抬脚上前一步,却又死死抑制住自己的冲动,深吸了口气,樱唇一弯,“江慕炎,你别忘了,结婚证上写的是你和傅茉晴的名字,不是我童思千。”
“医院你的选择还不够让我死心么?是,是,我童思千笨,傻傻的就喜欢上你了,可是能怎么样?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留在你身边成了或者的唯一意义,但于你来说我自始至终都只是一颗棋子,随时可以抛弃。”
童思千顿了顿,见他捂着胸口想说些什么,“你要说什么?你还想反驳些什么?在你心里,你始终认定的妻子是她,你所有的下意识行为都已经证明,身体,才是最诚实的不是么?”
“身体是最诚实的,那你在我身下喘息,也能陪他睡吗!”江慕炎突然站起来,目赤欲裂,摇摇晃晃的几步上前揪住童思千的衣领,“你能抱着我,也能搂着他是吗!我亲你……”
没说完,他一口咬住她微微掀开的唇,也许是咬破了她的唇,也许是他胸口的血气再次汹涌。
咸腥味再一次充斥着彼此的口腔,他紧紧搂住她的背抵向自己。
“够了!”童思千狠狠咬了他一口,用力推开他,“我童思千就是贱了怎么了!我不仅能和你睡,只要是个男人,只要能给我钱我都能睡,我是什么样的人,能为了钱做出什么样的事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童思千气得一双眼发红,却硬生生忍住了眼泪,“你给我一百万,我可以陪你睡三个月,冒着生死给傅茉晴当替身。闻晋谦给我一千万,什么要求都没有只为了让我脱离你的掌控,我就可以陪他睡一辈子!”
“啪——”江慕炎反手给了她巴掌。
童思千捂着偏过的脸,半晌才拿舌头舔了舔口腔的咸腥,本来模糊起来视线瞬间清晰,眼泪被扇落,她反而轻松起来,挺直了腰杆,“这一巴掌,算是我欠你的,从此以后,我们两各不相干。”
行李箱“咕噜噜”的被拉走。
“我欠你。”人消失在门外,江慕炎低低开口,仿佛呢喃。
右手手指麻麻的痛,他不打女人,却打了她两次。明明说最后一次,这次却忍不住,他想要挽留,却不得不顾虑现在在手术室的慕锦。
他欠她的……
看着大开的门,江慕炎笑,胸口像是被摘走了个什么器官,空荡荡的,也不疼,就感觉一下子整个人都空了,没有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