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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弗被强按回了马车,马车行得极快,厚毡帘被风撩起后寒风呼啸而入,二人打了个寒噤。
若弗的小手小脸已冻得通红,却将手炉塞进直搓手的曹嬷嬷怀里,道:“嬷嬷您身子不好,您捂着罢。”
曹嬷嬷慈爱地望着她,推辞道:“奴婢无碍,小姐千金之躯,更不能冻着。”
若弗却拉过她冰凉的手,将手炉放在她手上,而后紧了紧披风抱着腿坐在一旁,拨弄着鹿皮靴子上那一簇兔毛边。她想了许多事,想方才那些士卒是否已经被埋,想着皇宫是什么样,想她的前路在何方。
她的力量太弱小了,就像不能救那些降卒一样,她也救不了自己。
十日前她的父王几年来头回去她房里看她,用好些蒸酥酪哄她说要送她去宫里封公主,享福。
若弗不是傻子,享福的事哪里轮得到她呢?其实是周国要与滇国联姻,皇帝舍不得自己的亲女儿,便要召她父王的女儿。
而端王未出阁的女儿亦不只她一个,尤其她现下才只十四岁,甚至因内里不调到如今还未来月事,说到底只是个孩子,可她父王却舍得让她千里迢迢去和亲。
在他们眼里,她不过是粒微尘,毋须放在心上。
“嬷嬷,”若弗侧身靠在曹嬷嬷肩头,喃喃着:“我不想嫁给滇国国君,我们逃走罢。”
曹嬷嬷轻抚了抚她的发顶,心叹若弗到底还是个孩子,她语重心长道:“这话小姐憋了许久罢,可如今已不能反悔,若是小姐逃跑,皇上便会降罪于王爷,那时整个端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便会因此丧命,小姐任性不得。”
若弗轻蹭了蹭曹嬷嬷的肩头,道:“我明白的,嬷嬷,我同您说笑呢。”
说不想逃是假的,只是大家都看着她,她一直找不着好时机。
日头愈升愈高,两侧高山上的积雪却没半点融化的意思,倒是些被雪压弯了的松柏,渐渐露出点儿斑驳的绿,一阵寒风刮过,叶尖上晶莹的水滴子飘落。
若弗撩了毡帘往外看,面前不远处是座陡峭的雪山,银装素裹,可瞧着总觉着哪儿不对劲。再定睛一看,只见山顶上的雪缓缓下坠,愈往下愈急,渐渐如飞流直下的瀑布。
若弗瞪大了眼,猛地拉住曹嬷嬷的袖子,大喊:“嬷嬷,雪……雪崩了,雪崩了!”
曹嬷嬷都抬头望向高耸的雪山,顿时面无人色。
“雪崩了,快往回走!”赵竞振臂一呼,众人猛拉缰绳,马儿前蹄高扬,仰天长嘶,马车一顿,接着,他们调转方向,朝来处疾驰……
两侧的松柏极速后退,马车颠簸,若弗东倒西歪,一手抓着帷裳,一手拉着曹嬷嬷才稳住了身子。
她回头望,便见那高山顶上的冰雪滔滔而下,铺天盖涌过来……
“快!快!”两侧的侍卫们大喊,马蹄声鼓点般密集……
沈阔归队时,那坑已经挖了一丈来深了。
队伍前头那高头大马上坐着的监军何骁乜了他一眼,讽刺道:“方才看沈将军同那人谈得十分热络,怎的荒郊野外的将军也能遇上熟人?”
跟着沈阔的钟副将看不过,张口便要怼,沈阔却轻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退下。
沈阔淡道:“那是端王府的人,沈某不识。”
“端王府?”何骁略一沉吟,便意识到方才那马车里坐着的是谁人。
这何骁是兵部尚书的侄子,行军打仗不会,嘴皮子功夫倒是一流,他虽也是个四品,与沈阔相当,可有些高低不在品阶上,尤其这何监军还是三皇子的人,沈阔不得不低头。
沈阔揽着好兄弟钟副将的肩拍了拍,轻声道:“别与他计较,不值当。”
不多时,那一千降卒便被杀害掩埋。
军队整装待发,沈阔突然听见“轰”的一声,他回身一望,便见远处雪山崩塌。
士兵们也都望见了,一时交头接耳,嗡嗡声一片。
“不要自乱阵脚,紧跟队伍,启程!”沈阔勒紧缰绳,调转马头面对四千将士沉着下令。
军队整肃,依令而行,轰隆隆的脚步声在山间回响。
其实那雪山离此处有二里多,且他们所在之处两侧的山峦并不高,雪崩不至于殃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