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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大哥,我们这边没有找到那淫贼。”一群武卒跑过来,喘着气对他们大哥说道。
李疏辞主仆三人被吵醒,她摇了摇头,在夜风中站起来。
“疏辞小姐,他们走了吗?”苦钱儿揉揉眼,打着哈欠问道。
“陆大哥,我们把李明珠的床和衣柜翻过了,什么人都没有看见。”两个武卒身后,跟着十几个整理摆弄着自己凌乱衣服的健壮士兵,他们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累,似乎在李明珠家里休息过了。
“那……”武卒首领昂着下巴说道:“那我们走吧。一个漏网之鱼而已,成不了大事!”
“是!”三十多武卒们喊道,步履散漫地走出李府大门了。
武卒首领朝欢喜地送他们走的李疏辞道:“此夜叨扰小姐,我们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啊!”
他哈哈笑了几声。
先前劝她放行的那武卒笑道:“我们这就去和明珠公子喝庆功宴去,李疏辞小姐也跟着去吧!”
“是啊是啊,人多热闹嘛!”他身后的青衣武卒们热切地招呼道。
李疏辞摸了摸肚子,她今晚光顾着和那东瀛黄冬瓜应付着喝酒了,别人都以为她今夜玩得很尽兴,但其实她只是喝了满满两壶不喜欢的酒。
“好吧!”她笑道,“我正愁在皇宫没吃东西呢!”
李疏辞转身对脸上写着饥饿的苦钱儿和不太情愿的白小杜兴奋地大声说道:“我们走!”
躲在厅堂暗道里的蔷薇团逃犯这才舒了一口气。
他听见热热闹闹的人声远了,拿手里的黄裤子把胸前的钉子刺一戳。
“叮叮叮叮……”钉子在地上滚动着,蔷薇团逃犯把墨画之后的墙板一推,脚踩到木桌子上,轻轻跳了下去。
合上暗板后,他穿好黄私裤,偷偷摸摸地出去往里藏。
“我们到了,你兄长在里头等我们该等着急了!”一绿衣士兵开心得笑开了眼,转头看着李疏辞喊道。
李疏辞跟着士兵们,走到了这条吹摇着五颜六色的零锁花灯,少女风味的花街上,虽是深夜,这里却行走着许多男性和……
“我说这位大哥……”李疏辞犹豫着问身边的武卒。
“嗯?”那武卒一脸喜悦地随口应道。
“这些女子都是什么人?为什么她们眼睛上都有两朵花印呀?”李疏辞偏头问道。
“哦,在这条街上转的女子,都是青楼舞姬!”那武卒不假思索地说道。
李疏辞和白小杜等人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哎呀,这有什么,来吃顿饭,没什么大不了的!”为首的武卒在一楼门前停下脚,说完这话后,插起了摇,哈哈大笑。
其余武卒们有说有闹,也跟着哄笑。
李疏辞三人缩在士兵们身后,弯下腰,小心地指点着这楼门牌匾。
“这念什么?”李疏辞高仰着头,朝白小杜问道,“楼屏——”
“翠屏——楼。”白小杜低声和他主子说着耳语。
楼门被一涂抹了惨烈之白粉,橙颊绿额,樱桃眼、桑葚唇的老娘闭着眼打开。
“我们走!李明珠他们该破口大骂了!”武卒首领意气地扬眉笑道。
“诶!”李疏辞正凝神打量着此楼牌匾,胳膊肘被喜悦的武卒一拉,另一只手腕被一男客一握,带进去了。
“小姐!”苦钱儿和白小杜惊呼一声,忙跟在她后面跑进了翠屏楼。
翠屏楼热闹喧吵的大堂里,一身穿紫和服的东瀛舞姬正挑着紫眉,仰着脖颈舞着扇。
她提着和服华丽的服尾一回头,男客们立时叫好。
东瀛舞姬继续转着手里的花扇轻微地笑着舞起和服来。
却说李疏辞身着去宫宴时穿的白仙裙,腰间挂着一串己身在这大明心爱的小夜明珠。
她被年幼男客带到大堂里角,就得意地喊道:“看我把谁带来了?”
白小杜惊恐万分地在众人里到处寻起自己的主子来。
年幼男客的四兄长一回头,就赞许地轻轻点头说道:“呦!花魁姐姐!”
“幸会幸会!我是朴理朴小弟。”
他们身遭从未见过花魁的男客青姬们纷纷好奇地看了过来,皆是笑语嫣嫣感叹着自己没那叫花魁的门路,亦或没那参选花魁的门路。
朴理似是刚从惊恐中恢复,橘褂扣住的怀里还紧抱着一泡菜盒。他不失斯文地对李疏辞微眯笑眼介绍自己。
“我——”李疏辞正准备解释说她非乃青楼女子。
“唯!我的花魁诶!你怎么才来!”坐在门口凳子上的老娘一把把手里的花黄扇子搁在桌子上,匆匆走了过来。
“我不——”李疏辞瞪眼惊呼。
可是翠屏楼老娘立时用涂抹了暗红指甲油的老指敲了敲她嘴。
“什么你不?!”老娘一脸的心知肚明,怒声说道:“这次再不接客,我们可该怎么凌驾于隔壁芬婷阁之上?!”
苦钱儿看不见李疏辞,急得昏倒在翠屏楼门口的桌子上,被一刚在逛青楼的主子前头进来的秀气下人好心地扶起。
“老娘莫要责怪花魁姐姐。”一个编了黑辫子的高挑少年两眼发着暗光,解围道,“今晚就让花魁姐姐给我们献曲子一首吧!”
“是,元留公子!”老娘红料充斥着的眼里闪耀着荣光道,转头冷着脸对墙角看她们热闹的男姬吩咐道:“还不带花魁去打扮打扮,上去接客?!”
男姬声音里有满河的惊喜,“是啊,这就去,老娘!”
李疏辞还不明白他跟着瞎高兴什么,就被这男姬拉上了楼梯。
“我给你说,我不是花魁,你听我说呀,我乃李府大小姐李疏辞,快放我走!”李疏辞一边被背着身子的男姬拉着上无人的台阶,一边急急忙忙地解释道。
“哈哈!谁信你的推脱之谎言啊,神女姐姐!”这男姬听她说完后,背着身快活地轻笑道,他像拉青楼神女一样,死死的在李疏辞身前握着她的手腕不肯松手。
他转过身子来,从自己的粉袖子里取出一红艳的小脂粉盒拍她的眼脸,又拿脂油轻快地染她嘴唇,还把自己脖子上的绿草编的绳子热情地套她脖颈上,“你和花魁那房里头的自画像长得可是一模一样诶!”
他在灰色的宽裤兜里,拿了一颗糖放在了李疏辞的手心上。
“喏,润润嗓子,我叫顾金,姐姐你叫啥?”
顾金的嗓子和白粉覆盖的眼,番茄汁一样红艳的薄嘴唇不同,很是清朗。
“我叫李疏辞。李大将军的李。”她被一脸暧昧地看着她的顾金拉着手腕上楼梯,满脸不情愿地说道。
“行了行了,就到这里吧,你告诉我他们在哪间房子,我自己去就好了!”李疏辞佯装着要去接客说道。
“那你自己上去吧,三楼右边那三个都是最好的楼间,平时没什么人去的,贵公子们就在其中一间等你!”顾金看起来没有怀疑她,一边下着楼梯,一边回头朝她喊道,还朝她眨了眨一只自己按了杏花印的眼睛。
“哦,我去了!”李疏辞随意敷衍着他上楼梯,暗自得意哄骗过了顾金。
顾金他很快就没了身影儿,她停下脚步,正准备下楼找士兵大哥们好吃一顿,又突然想起,顾金刚才提起三楼有几间上好的空房。
李疏辞一咬嘴唇,暗自得意着她今夜来对了地方。
她奸笑着,趁无人在这里,轻巧地摇晃着抬起来的两手,跳跑上了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