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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突然听说刘表邀了刘备过府聚宴,刘琦却恰恰有事要出府来不及相见。兰清又病着,绛树便主动提了要替刘琦去说明一声,说白了不过是好奇想见一见刘备罢了。
这一日倒不曾下雨,只是天气一直阴沉着。估计着刘备差不多该到了,绛树便往前院过去,转过走廊,就见府上一个下人领着一位中年男子正向正厅去。那人深灰色的曲裾深衣,衣带上八宝篆字花纹,并不甚华贵却沉稳大气。两鬓微霜却没有颓然之感,只叫人觉得温和宽厚,又隐隐有股威严之气。
绛树猜测着这大概就是了,便疾走两步迎上去,施礼道:“敢问阁下可是刘皇叔?”那人停了脚步,倒也回了礼应道:“正是。不知姑娘是……”绛树微笑道:“我是刘琦公子处的侍女,公子今日不巧有事,怕不能与皇叔相见,因此让我来代为致歉。”刘备点点头道:“公子不必在意,既是有事要忙,自然先以正事为要。”
绛树刚想再说什么,却见蔡夫人出了正厅正向这边走过来,想躲开已是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施礼道:“夫人……”蔡夫人在他们身边停下,刘备见了也忙依礼恭敬道:“原来是嫂夫人。”蔡夫人淡淡扫他们一眼,挤出一丝笑意道:“是刘皇叔吧,里面请吧,老爷正等着呢……”说着又瞥见侍立一旁的绛树,轻哼一声,“绛树姑娘平日总不见人影,今儿怎么来了这里,可见皇叔面子大呢。皇叔大约也听说过,绛树姑娘可是这城里小有名气的歌舞伎,一会儿若是让她表演,皇叔就有眼福了。”刘备望一眼绛树,只道:“今日是景升兄家宴,就不用歌舞了吧。”
蔡夫人一挑眉,笑了笑道:“今儿不是宴客么,我怎么没有听说是家宴。”绛树终究有些听不下去,忍不住插嘴道:“夫人不明白老爷的客气话么,既是请了同姓同宗,自然是家宴。难不成请同姓的不算,有外姓人在的反倒是家宴么?”
蔡夫人知道她话里嘲讽,一时却也无言以对。碍于外人在场,也怕在下人面前失了面子,又不敢太发作。压抑着怒气冷笑一声道:“绛树姑娘真是口齿伶俐,只是未免不知规矩了些。这在自家里,我们当你童言无忌也就罢了,若是见了外客,这样口无遮拦随意插话可怎么好……”说着已冷了脸色道:“你给我在这儿跪一个时辰反省反省,记着这教训下次才好不再犯。”
绛树想着若是再顶嘴说不好事后她又会怎么为难,万一再牵连上刘琦……如此虽心里不服,也只忍气吞声地跪下了。刘备看着犹豫了一下道:“夫人,绛树姑娘虽有错……”话还未完却被蔡夫人截住:“妾身处置个下人,让皇叔见笑了。只是这下人不知规矩,自然要家法处置,皇叔不必觉得不安。还是快进去吧,老爷已在等着了。”刘备也只得打消了替她说话的念头。
蔡夫人看她似乎是老实了,又见这里人来人往也足够羞辱她,方一拂袖离开了。一旁的下人催促道:“皇叔这边请吧。”刘备看她几眼,叹气道:“让姑娘因我得罪夫人,实在是惭愧……”绛树抬起头看着他平静道:“绛儿说不好话只是受些皮肉之苦倒没什么,皇叔若是说不好话也许会有性命之忧,皇叔一会儿还要谨言慎行才是。”她知道这话本无需提醒,只是想给他留下些印象罢了。而刘备听了这话看她的眼神果然带了几分欣赏,点头道:“谢姑娘提醒。”又后退几步向她郑重地深深一揖方随着下人去正厅了。
绛树在那里跪着,一连下过几天的雨,膝下青石板还未干,冰冷潮湿,跪得久了只觉得钝钝的痛感顺着双膝爬上来。身旁时常经过几个下人,从回廊处走过时总要偷眼打量她一番,有的好奇,有的同情,也有的是幸灾乐祸。绛树不想理他们,索性闭了眼睛闻着庭院里梨花的淡淡甜香。也不知过了多久,回廊处又是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只是那步伐走得沉稳,倒不像是匆匆而过的下人。
再待脚步声渐近,只听到带路的下人道:“刘皇叔正与老爷在厅中聚宴,将军要进去么?”一个清朗的声音接道:“不必,我在这里等着就好。”绛树忽然有些失神,觉得那声音竟有几分像刘琦,不禁睁开眼睛想看看是谁,那人却在进入她视线之前停了下来。她悄悄向右后方一瞥,只瞧见了一处被风微微卷起的白色袍角。那白色像是初春的冰雪,不是山顶终年不化的寒冷,却是那拂面如柳絮的春雪。然而……她突然觉得纳罕,为何她会有这样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