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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阳的冬天湿冷，今日是这阵子难得一见的艳阳天，街上往来的人也多了起来。墨凝一早来了福玉号，看了看这几日的账目流水，盘点了下仓储，和茯苓聊了聊店里的情况，这番忙碌一阵，便又闲了下来。
她在店铺后天井当中，鹅绒垫子往石墩上一垫，静坐着喝起了热茶。凉风阵阵，吊在枝头的摇曳不定。墨凝举着茶盏定定地盯着那几片孤叶，哀怨地叹了口气。没多一会儿，又叹了口气。
“小姐……”桃红蹲下身，关切道。
“大小姐，”流芳也蹲身，“你再叹气，肚子里的气就叹没了！”
“胡说。”桃红低声斥责。
流芳嘴一瘪，委屈道：“大小姐这一会儿，叹气叹了十几下了。”话音刚落，便见墨凝忽地站起。
“我是不是傻？”墨凝感慨道，说着转向桃红和流芳，“我是不是傻？我怎么能把阿清一个人放在家，任由那吴小姐在我的院子里跟我的夫君吃香喝辣？”她说着开始围着石桌踱步，“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出来干啥？那是我家啊！”
流芳殷切地点头。
“哼。”墨凝站定，撅着嘴轻哼，伸手一指，“拿上衣服，回家！”
可这样一折腾，一上午已然过去。墨凝主仆三人迈入虹霄居大门时，正赶上阿清与吴小姐用午膳。只见那吴小姐笑颜如花，一脸天真烂漫的样子，时不时对着新奇的菜式赞叹一番。
此时正呀呀惊叹那闫府厨子从赵府学来的云江特产醉烧虾时，余光一瞥门口三人，当即便好奇道：“阿清，那边是——”
阿清向门口一看，心突地一跳，面上却故作镇静：“赵家大小姐。”
吴小姐低声道：“那这便是……你的妻室？”
阿清心不在焉的点头。原本他与闫铮、吴家小姐的说法便是与妻子并无感情且互相不欣赏。
吴小姐见状，赶紧放下筷子肃整了身姿，起身对着门口的墨凝福了福身：“吴氏若柳，见过少奶奶。”
墨凝看着嫉妒，自然给不了好脸色，默默翻了个白眼，便向着餐桌走来。
吴若柳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了看阿清。
阿清挥了挥手示意吴若柳起身，眼神却盯在墨凝不断靠近的身影上，不知墨凝要作何。
“饭菜不错呀。”墨凝伸头张望了下，仿佛不经意间目光扫过一旁站立的吴小姐，故作惊讶道，“呀，这是谁呀？”
吴若柳闻言，好不尴尬，只得再次福身报名。
“噢，原来你便是要婚配我夫君做妾室的女子。”墨凝说着，上前缓缓落了座，也不知是刻意意，恰好坐在了吴若柳适才的位置上。
吴若柳脸一红。虽然此事已有明确说法，可既然未定亲便不算有定论。这日来，也不过是借好友相聚之意。墨凝这么一问，她反倒不知如何回答了。
“那么少奶奶是不满意？”阿清注视着墨凝。
墨凝下巴一扬：“不是不满。若是有这样一个标致美人替我生孩子，日日服侍你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她说着顿了一顿，又道，“只是我觉得，世人虽以为我女子命贱、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但我们女子可不能这么作践自己。好好的，到别人家做妾是怎么打算的？”
吴若柳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依旧一副不知如何作答的样子。
“这么说，赵大小姐，是同意为我生育子女了？”阿清又道。
墨凝脖子一梗：“你想得美！”
阿清冷笑：“这不就行了。无子为七出之一，罪恶之程度仅次于不孝。何况你性格跋扈经常口出狂言，我留你一席之地，已然是客气了。”
“你！”墨凝攥紧了帕子。
阿清原地未动，定定然坐着，看着墨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