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剑阵(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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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多忧的五人前后离开了七星镇的范围,多忧站在原地大喊了一声道:“喂,急着去哪啊!别把我一人丢这里啊!”那五人却跑的更快了,一眨眼已不见。多忧气的直跺脚,想转个身看看附近还有没有别人,却不敢再有过大的动作。旁边的山中似乎走来一个白衣的身影,多忧不敢转头,却欢喜的叫了一声道:“纤尘,是你吗?”纤尘?邢天停下了脚步,眉头微蹙,随即又舒展开来。她跟谁在一起,与他有关吗?邢天没有回应多忧的问话,继续走近了几步,在剑阵的边缘停了下来。剑气!?邢天感觉到了空中密布着的锋利锐气,尝试性的伸出手靠近剑阵。一抹血光出现在指尖,邢天收回手,抬起头,忽的拔身而起,一直向上飞升,直到感觉不到剑气的侵扰,这才掉转方向飞至剑阵中心。

多忧正感觉奇怪,明明有人影闪过来了,怎么忽然又走了。难道是自己眼花了?多忧很小心的将头偏转了一个角度,那边一个人都没有。看来真的是她眼花了,那群讨厌的家伙说纤尘忙着去捉妖去了,怎么会有空来管她。还是慢慢等吧。多忧叹了口气,头顶上却飘落下一抹轻纱。轻纱盖在了多忧头上,微微的红光瞬间包裹住她的全身,这纱为何如此眼熟?顾不上周围凌厉的剑气,多忧一把拽下轻纱拿至眼前,那微微红光中闪现的五彩流光,不正是邢天自秦始皇陵拿出来的幻羽流光吗?不待多忧抬头确认,邢天已飘落下地,站在剑阵边缘,正面朝着多忧,淡淡说道:“披好,等剑阵一撤离,你便运法离开这里。”邢天,真的是他!多忧揉揉眼睛,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再一次眼花。邢天抬眼直视着她,问道:“怎么?一个月没见,已不认得我了吗?”这句话为何听起来有种怪怪的味道?多忧也不及细想,日思夜想了一个月的人就在眼前,别说他们中间只隔着一个剑阵,便是隔着刀山火海她也一定会扑过去。

整整一个月,多忧每天都在劝说自己忘掉邢天,每天都在告诉自己邢天是多么可恶的一个人。如今,那个可恶的家伙就在眼前,为什么她却只想扑进他怀中大哭一场?女人,有时就是这样的矛盾。多忧才不理会邢天告诉了她些什么,她迈开步子就向邢天冲去。就在她行动的同时,邢天的御月剑出鞘,一剑劈向多忧身边那些蠢蠢欲动的灵剑,整个剑阵立刻转移了目标。无数的剑光在多忧眼前闪过,剑气横生,吹得连眼都睁不开。剑阵平息下来之后,多忧重新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吓的说不出话来。无数的利剑密密层层悬在空中,剑尖一致的指向包围中心的邢天,只要他稍微有点动作,便有万剑穿心之嫌。多忧大叫了一声,声音直发颤:“邢天!你有没有怎么样?”多忧快步的跑近,却又被邢天喝住:“别动!我死不了的,你还有符兽吗?”

这个七星镇着实厉害,已经陷进阵法中的邢天出了一身的冷汗,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剑气,纵然取出玄冥镜来抵挡,在结界完成之前只要有一条剑气稍稍偏移便足可要了他的命。那个笨蛋多忧,乱动什么?若不是怕她触发了剑阵,他根本不可能陷入如此困境。七星镇的中心上空有一处空隙,只要没有过大的动作便不会触动阵法,邢天就是从那个缝隙中将幻羽流光送到多忧手中。如今阵法已被完全的触发,剑气将他周身包围的密不透风,想要破阵,恐怕只能从外面破了。邢天的话提醒了多忧,她连忙的在腰带中翻找一阵,只找出了三张符,那么多的剑,只三张符,够用吗?邢天在剑阵中大声问道:“有没有?”多忧焦急道:“只有三张!”三张敌得过如此凌厉的剑阵吗?

邢天闭上眼,试一试总好过坐以待毙,他不奢求那些纸老虎能将剑阵完全的引走,哪怕只要露出一丝破绽他也有破阵而出的希望。“先放一只。”邢天睁开眼,直盯着多忧,目光凝重,似乎将身家性命全部都交给了多忧。多忧拿出一张符纸,不知到底应不应该放,她实在害怕一不小心再次触发剑阵,害怕看到她的心上人在她眼前被剑气绞成碎片。“放啊,你若再不放,等他们赶来我们便一丝机会都没有了。”等他们赶来?谁?难道邢天在被谁追杀?多忧在邢天的催促下终于放出了手中的符兽,那是一只浑身爆发出熊熊裂焰的狼。火狼是林中的王者,拥有比声音还快的速度,但在七星镇前,它只吼叫了一声,还未碰触到剑圈便被绞成了碎纸。“再放!”邢天冷然的话语便是不可违背的命令。多忧又放出了一只漩龟,这种怪物虽然速度慢,却拥有一身结实的龟壳,防御不可小视。漩龟缩起四肢以它全身的力气撞上了剑阵,几把剑略略偏移,剑气扫过顿时将结实的如铁球一样的漩龟也绞成了一团碎纸。这回不待邢天提醒,多忧已抛出了手中最后一张符。光影流转,一头浑身闪烁着九彩光晕的美丽动物破空而出,径直的冲进剑阵之中。

九色的神鹿是万兽之神,上古传说中并没有关于九色鹿的记载,但人间却真实的流传着东海神鹿的故事。九色鹿身上那奇异的九色光芒竟与剑气对上,剑阵猛然一阵动荡,大片的剑偏移了方向,似要将这只神奇的动物也包裹进剑圈之内。仅仅一瞬间的变换,邢天已找准了剑气之间的缝隙,没有丝毫停顿的从缝隙间穿越而出。神鹿一声悲鸣,周身的光芒完全被剑气抵消,邢天穿越最后一层的剑圈,闪身来到多忧跟前,一把拉住她便向空中飞射而去。剑气吞没了符纸做成的九色鹿,转而光一般齐向邢天追去。见到身后的剑阵紧追不舍,多忧紧张到了极点,突然想起邢天在破阵之前对她说的话,连忙掐动灵诀,带着邢天瞬移而去。七星镇忽然失去了目标,在空中飞绕一圈后又落回到那一片空旷的场地上,蜀山上空的这一番变故惊动了所有的人。七星镇竟然会被引入高空,并且还追丢了目标,这可是蜀山建派以来从没出过的大事件。什么人竟然有本事逃脱七星镇的追击?蜀山上下皆为此事感到震惊,本被纤尘他们围攻的飞潋见到这种情况,大笑了起来,“原来你们蜀山的七星镇也不过如此!”飞涟开心极了,邢天在他手上绑着的那根红线竟然会在他周身布下一层刀枪不入的结界,纤尘本已追上他,堵了他数次,又与随后赶来的五位长老一起拦下了他,一齐动手。刀来剑往,好几次刺中了飞涟,这妖魔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细细的红线散发出微微的红晕,光晕笼罩在飞涟的周身,不仅让他碰不到化妖水,连蜀山高手那霸道的剑气都难伤他分毫。面对着这个砍不穿的妖魔和意外的七星镇,纤尘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应接不暇。漠尘靠近了纤尘,冷然道:“七星镇中本困着那个凡间的女子,看来她的同伙不简单那。”纤尘大惊,急忙说道:“你们继续盯着这家伙,我去看看七星镇。”不待其他几位长老发表意见,纤尘的身影已消失在了空中。飞涟幸灾乐祸道:“活该你们这群杂毛也有今天,老天开眼那!”大笑声中,他手腕上的那根红线突然自动松开,红光一闪消失在了空中。飞涟的大笑立时卡住,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大骂了一声道:“你们人类真他妈不是东西!”五位长老也发现了飞涟的情况发生了变化,不约而同御剑攻上,没了红线支撑的结界,飞涟在五位长老的剑网中不停怪叫,最后一声叫声尤为凄惨:“你们几个老不死的东西又暗算我!敢再把我关到塔里去我非……啊……”飞涟忙与应付漠尘他们的飞剑的时候,细心精明的本尘长老将锁妖塔的封诀打在了飞涟身上。飞涟连骂都来不及骂完便又被送回了锁妖塔。这个本是刀枪不入的嚣张妖怪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容易对付了?漠尘一言不发的向七星镇飞去,一向对任何事情都没有意见的无尘长老破天荒的来了一句:“好高明的调虎离山之计!”

七星镇所在的山谷堆满了人,看热闹的都围在山上,长老们与首席弟子们都在剑阵中,那五个本该看守多忧的弟子此刻低着头一言不发,还有人吓的浑身直哆嗦。漠尘抱着怀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他们,他是负责蜀山刑罚的长老,严厉程度可想而知,只不过问话这种事情他向来懒得管,所以都交给了五位长老中那个负责后勤杂事的本尘。“你们说什么?以为以为,随便一个妖怪变成人形你们就以为那是人了吗?”本尘在听完那几个弟子的供词后,气的圆脸都成了马脸。漠尘却一直一句话都不说,眼睛眯的几乎闭上,被问话的几个弟子有人偷偷看到了漠尘的这个表情,吓的连忙跪下,其他几人也跟着跪下,连连磕头认错。纤尘看着那五个弟子,面上一直是少有的冷俊,那五人也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连求情的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认错,若不是勘察场地的源尘长老叫了一声,那五人还不知道要磕到什么时候。

源尘在地上找到了些碎纸,那是符兽被剑气绞碎后留下的。纤尘的脸色更难看了,谁都知道那是多忧用的把戏。就她那几张符纸能破得了七星镇?一定是有人来救多忧却被剑阵围困,多忧放符助那人脱离剑阵后两人双双离去。原来那个美丽的女子真的居心叵测,纤尘心中没来由的一窒,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漠尘在一边道:“再找找看,我蜀山七星镇岂是那么容易破的。”众弟子立即低头搜寻起来,有人惊呼道:“掌门师伯,这里……”纤尘连忙的赶去,只见到了地上的数滴血迹。血迹已经干涸,纤尘施术将地上的血重新凝结成珠,顶在指间,源尘道:“这是人类的血……难道……”五位长老没有再说下去,谁都知道这句话的下半部分是什么。魔道,也只有魔道中人有这个实力有这个胆量来挑衅他们蜀山剑派了。纤尘的脸由白转红,眼中血丝乍现,指尖上那一抹血光直射入天际,接着他飞剑直出,跟着隐入天际。众人不知纤尘要做什么,只有漠尘冷然道:“别管他,走吧。”不管他?他可是他们的掌门啊。蜀山中除了掌门,漠尘最大,谁敢违背他的话?长老们一个个的摇头叹息,离开了剑阵。苍凉的夕阳下,青衫的年轻道人仰天一阵长叹,最不爱发表意见的人并不表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无尘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好师兄纤尘啊,就这样毁掉了。“孽障……孽缘那……”

开阔的大江边,一男一女的身影突然的出现。这一次移了多远?多忧紧拽着邢天的衣袖,回头张望,那一片广博的山川已成了遥远的一片幕障。应该追不上来了吧。多忧舒了口气,没空思考自己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移出整个蜀山地带,她只想好好的看看他,一次看个够。多忧的视线落回到邢天身上,惊讶的发现他的腰际,肩头是片片的红晕。“你受伤了!?”多忧惊叫一声,扑上前去,想要查看他的伤势。邢天一把捏住她的手,将她远远推离,冷然道:“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会受伤?”多忧鼻子一酸,眼眶发红,哭不出来,嗓子却已哑了,这一次,他的确是为她而受伤。多忧并不再为邢天对她的冷漠而伤心,相反,心底却有一丝的甜蜜,她所爱的男人为救她,只身闯进了蜀山剑仙们的地盘,拼出了性命保得她周全,带着她一起逃离了那可怕的剑阵。他心里一定是有她的,因为他已甘愿为她而死。

多忧不说话,没有哭也没有纠缠,只是很乖又很委屈的低着头站在一边。这让邢天反倒没理由再责备她。罢了,邢天叹了口气,自袖中掏出一个药瓶扔给多忧,说道:“去把伤口洗洗,上点药。女孩子万一在脸上留下疤就不好了。”多忧接过药瓶,心里一热,他的语气虽然冷淡,却仍掩盖不住对她的关怀。多忧抬起头,看着邢天衣杉上的血迹,轻轻问道:“那你……你的伤……”邢天转过身,没再看她,冷然道:“死不了。”多忧也没再说话,很听话的蹲到了江边,轻轻擦拭起面上的伤痕。

邢天望向蜀山的方向,又看了看披在多忧身上的幻羽流光。他走近多忧,撩起那块轻纱,轻纱的边缘有一处丝线滑落的痕迹,邢天按上这一处痕迹,手指划过,幻羽流光发出一片耀眼的红光,光芒过后,那处痕迹已然消失不见。多忧奇怪的看着邢天的举动,问道:“做什么?”邢天答道:“没什么,赶紧上药,准备上路了。”多忧哦了一声,边上药边问道:“你还要去找神器吗?”邢天道:“不找了。”不找了?难道他不准备解除情蛊了?多忧欢喜的跳了起来,问道:“真的?你真的不找了?”邢天淡然道:“因为四种神器,都已经找齐了!我们该直接去吐蕃神域开天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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