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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一半的时候,大家谈兴正酣,互相开着荤的素的玩笑。说话间,b团机务大队火控师程时丹少校带着他家属,开发区工委办副主任金若琳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跟现场的气氛不太融洽。
“田副书记,我想向您汇报下工作。”
看来事情很急,不然她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自己,田文建连忙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将她带到食堂,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金若琳脸色有些难看,站在她丈夫身边,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道:“信访局施局长刚才告急,李田宝又领着一伙人上了火车站,准备去省委上访。”
“赶快向任书记和黎主任汇报呀!找我管什么用?”
“任书记刚去省里开会了,他让我向您汇报。黎主任在市里跟315厂谈判,他正往火车站赶。”看着田文建那张阴晴不定的脸,金若琳低下头来,小心翼翼地解释道:“田副书记,李田宝是造船厂的老职工,去上访的也都是与造船厂有关的人。”
想到造船厂改制是自己唯一的工作,田文建不得不跟众人打招呼,向吕军医要过衣服和手机,跑进老队部办公室换上,这才钻进金若琳开来的轿车。
“这施局长也太没用了,既然知道人家去了火车站,他不安排人去拦住,却只知道向工委来告急!”
副驾驶上的金若琳,回头苦笑道:“他就是从火车站打来的电话,李田宝根本不买他的账。还说就算任书记和黎主任亲自出面,他们也不会取消这次行动。”
新官上任第一天就碰上这事,而且还是从婚宴上被叫下来,田文建一肚子的不快,没好气地说:“既然任书记和黎主任都解决不了问题,我去又能管什么用?”
金若琳一时语塞,坐在副驾驶上拨弄着手机,就是不吭声。田文建意识自己有些失态了,毕竟人家只是个跑腿传话的,更何况她不但是位军嫂,而且是还半个老乡。
“说说李田宝的情况吧。”
开发区工委和李田宝较量过两回,金若琳对他早已了解,见田文建这个空d师传奇人物问了出来,连忙介绍道:“李田宝是龙江有名的上访专业户,连市委市政斧的领导,一听到李田宝三个字就头疼。他是造船厂的退休职工,祖辈居住在龙口镇李家洼。
由于他有些文化,办事公道,又有点子,李家洼人闹了纠纷相持不下,或遇到什么困难解决不了,都喜欢去找他。他呢,也乐于出面,最后总有办法把事情摆平,渐渐就在李家洼一带树立了较高威望。
早几年,市委市政斧投资建开发区时,征地补偿办法是有红头文件做依据的,也就是先把原居民的房屋征过来,新楼建成后,再补偿给原房屋主人同等面积的一楼门面,至于二楼以上房产则归开发商所有。
以旧房换新门面,居民开始都认为合算,没什么异议,慢慢便意识到还是吃了亏,因为表面上旧房的面积补了回来,但实际上原来祖祖辈辈只归自己一家所有的地皮,已暗中被拥有二楼以上房屋产权的开发商瓜分了去。
大家找到李田宝一商量,李田宝也觉得这个想法有道理,就出面找了区建委和开发商。区建委和开发商拿不出太多的理由说服他们,又不想在政策外多给补偿,李田宝就带着一伙人拿着状纸,从管委会一路告到市委市政斧。
当时还担任副书记的刘书记,细想李田宝他们的说法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便责成区政斧,从城市维护配套费里拿出部分资金,给居民们作了点适当补偿,总算才了结了这桩公案。”
田文建沉思了片刻,接着问道:“那这次上访是因为地方上的事,还是因为造船厂的事?”
“造船厂!”
尽管金若琳对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副书记,能不能说服李田宝表示严重怀疑,但还是认真地解释道:“童家和被双规的消息传开后,造船厂厂长黄剑安和总账会计石蕾双双失踪,甚至还卷走了账上所有的钱,大概有四百多万。
市里正准备立案调查,又碰上百年一遇的大洪水,这件事就一直搁置了下来。说是等童家和的问题查清后,再顺藤摸瓜,追回脏款。职工们的情绪本来就很不稳定,再加上船厂又被洪水给淹了,纷纷要求补发去年和今年上半年的工资。”
这些情况田文建还是知道一些的,事实上市里并没有刻意隐瞒。毕竟接下来要跟315厂展开合作,如果连这点诚意都没有,那就没有合作的基础了。
“嫂子,你继续说。”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田文建并没有多少实权,但还是开发区工委入常的副书记。金若琳愣住了,怎么也不敢相信田文建会称呼她嫂子。
“本来就是嫂子嘛,有什么问题吗?”
“田……田……小,真有点不习惯。”金若琳反应了过来,一副尴尬无比的样子,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家老程还说,等哪天您有空,就请您去我家坐坐呢。”
田文建瞥了一眼司机,若无其事地呵呵笑道:“是该跟老乡们聚聚了,要不萧参谋长肯定会骂我六亲不认。”
“田副书记,您说笑了。”
金若琳意识到现在可不是拉老乡关系的时候,连忙脸色一正,异常凝重地说道:“工人工资那一块,市区两级财政挤出了一笔资金救了下急,但供货商的欠款由于数目太大,一直就这么挂着。
主要是钢材、焊条、氧气、乙炔和五金工具这一块,另外还有一些饭店的招待费。就因为船厂拖得时间太长,一位姓吴的钢材老板上个月跳楼了。涉及到经济问题,市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站在人道主义的立场上,给家属象征姓的补贴了五万块。
可人死债并没有清,死者的供货商找死者家属要账。孤儿寡母被逼无奈,一次又一次的找船厂,可船厂账上一分钱都没有,只能去市里上访。市里到今天也没个说法,她们就找上了李田宝。”
造船厂是市属国有企业,曾经创造的利润都上缴给了市财政,等组建开发区并将它移交给开发区管委会时,造船厂的效益已曰落西山了。开发区管委会不但没得到任何好处,反而接了一大堆麻烦,可以说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
同时,在六个国有企业中,造船厂的固定资产最少。仅有几公里江滩、两个船坞、两台龙门吊,以及一栋八层的办公楼和三座仓库。值得一提的是,那片江滩已被洪水冲得七零八落,连两台巨大的龙门吊,都已被洪水冲倒。
想到对自己人大方,对外人斤斤计较的315厂,是不会轻易接这个烂摊子的,田文建顿时皱起了眉头,想了好一会后,才淡淡地问道:“除了李田宝和死者家属外,准备去上访的还有什么人?”
“还有长兴饭店老板杨震坤。”
“造船厂所有的欠款加起来,一共有多少?”
金若琳盘算了一番后,苦笑着说道:“少说也得一千万吧,具体数字区里还真没统计过。”
六百多职工近一年的工资八百多万,欠款一千万,就算把那卷跑的四百多万都追回来也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