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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风颇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每人拿半个脑袋向朝庭请功,这是什么鬼主意?
卫风转头看去,刘兴男目光灼灼,带着满脸的沾沾自喜,还有一丝挑恤的意味,当即面色一沉,不悦道:“刘兴男,年纪小,不懂事,就不要乱说,汉光武帝刘秀麾下有员虎将名为冯异,你听没听过?这人从不争功,每当打了胜仗之后,总是默默倚着大树看书,故而美其名曰大树将军,引为一时美谈,乃我辈武将楷模!
假如我与你父亲每人拿一半头颅献给朝庭,这成何体统?平白让人耻笑,武皇帝时,王濬与王浑为争夺灭吴首功闹的不可开交,为时人所不齿,而将头颅一劈两半,这更过份,必引为千古奇谈啊,还幸好你是对我说,要是让我那兄长知道了,保管把你骂个狗血淋头!”
“不愿意好好说就是了,那么凶干嘛?人家不就是想个办法吗?出发点也是为了你和父亲不伤和气!”刘兴男意识到了自已的建议无比幼稚,讪讪的分辩道。
‘虽然否决了兴男的提议,但孙恩的头颅归谁呢?难道让给那便宜兄长?如果坚决不让,他会不会不顾娇娇姊与兴男往死里下狠手?’在水战方面,卫风没有任何战胜刘裕的把握,不由运足目力,把视线投向了刘裕。
刘裕与身周众将在商量着什么,其中有数人手舞足蹈,频频向自已这边指指点点,不用想也能猜出,肯定在痛陈厉害,怂恿刘裕与自已翻脸,刘裕则是面色阴晴不定,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模样!
卫风暗感头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就在这时,数十丈外响起了向弥的高呼:“将军,孙恩船上有个重要人物,名为张猛,原为谢琰将军家将,正是他于去年雨夜,趁谢琰将军即将循走之时,从背后偷袭,致使谢琰将军惨死,这是末将在降卒中打探得来,绝对可靠,详情容后再禀,将军若能取来张猛头颅,或是生擒活捉献给谢夫人,谢夫人定会感激不尽!”
“哈哈哈哈~~”卫风蓦然开朗,哈哈大笑道:“好!向弥你来的正好!刘兄,孙恩区区雕虫小技,竟也敢离间你我兄弟之情,真是把天下人都当了傻子,这样罢,兄弟提个折中建议,孙恩归你,张猛归我,如何?”
向弥的声音很大,孙恩、张猛等人霎时间浑身紧绷,齐刷刷的看向了刘裕,刘裕也听的一清二楚,说实话,他对张猛并不是不动心,孙恩可以拿来封官授爵,张猛的用途却是施恩于谢氏,相当于一块敲开高门甲族的敲门砖,短时间内或许带来的好处不大,但从长远看,价值并不逊于孙恩。
只不过,卫风的建议也不是无理要求,剿灭孙恩,前半段是会稽军的功劳,出了海才可以归功于北府军,缺了任何一方都不行,如果抓着孙恩与张猛都不放手,会不会使人认为自已贪得无厌?还会不会使人觉得自已寡情薄义,不顾卫风的救命之恩与援手之德?
更重要的是,刘裕迫切需要积攒战功以提高在北府军的地位,凭着天生的政治敏锐性,他隐约觉察到,正是由于去年京口被围,无论军中还是民间,都对刘牢之生出了诸多不满,刘牢之的威望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同时由于背叛王恭,又使北府军背负了不义的恶名,只有把刘牢之一脚踢开,北府军才能洗刷名声。
在刘裕眼里,刘牢之颓势尽显,他不得不考虑,当北府军迈入后刘牢之时代,自已在军中的地位,具体到眼下,孙恩的用途在短期内又大于张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