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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家人都有些疑心是王玉芬,觉得这是王玉芬故意报复季家两口子害她破了相。但舒二姑不这么认为,她认定是潘二娘。(晴岚:你个奇葩!)
因为王玉芬跟舒二姑说,那罗玉娘就住在高家对面,整日里和季二进进出出的看不见?谁信啊!(潘元娘:你明星啊我天天盯你?)潘二娘早就从潘元娘那知道了,却没有告诉她,让她早做防备,而是躲在背后看她们家的笑话。要不,季东干嘛一来就往西跨院跑呢?
不管别人怎么说,舒二姑信了。舒二姑来到舒家,跟舒老太太关了门,说了一下晌,至于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第二天,罗玉娘领着儿子,挎着一个藏青色包袱,进了季家的门。从此,霍伟更名为季伟,成了季东的弟弟。
重阳节过后,粼江阁召开了一次员工茶话会,内容的主题是:周掌柜要调离此地,到京城总店去鸟~大家很是为周掌柜开心,纷纷表示年底应该开个大趴庆祝一下,同时也心情复杂,一部分为自己的老领导得到上级的认可,与有荣焉;一部分也为自己担心,不知道接任的掌柜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规矩。周掌柜透漏了一下,说是一位姓吕的掌柜,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从HN调过来的,人还不错,就是规矩严格了些。众人听了愈发心里忐忑。
回到家的潘二娘打算给舒老太太说,年后怕是不能再拿菜回来了。可鼓了好几鼓,半个多月过去了,潘二娘还是没跟舒老太太开口。最近舒老太太对她不阴不阳的,她也不上杆子的去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更何况,还是去说对舒家人不利的事情。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原本拿是情分,不拿是本分,潘二娘却跟偷了人家什么似的,不敢张这个口。
同样不敢张口的,还有秦氏。她收到家里口信儿,说她娘家的哥哥弟弟要领着孩子来县城里考试。
秦氏的娘家在县城的西南方向,主要是山区,周围都是林场,农田很少。秦家家里非常穷,靠山林和一点儿地过活。好在周围的人家都是这种情况,也不觉得多难过。穷人最怕生病,要不是她爹快要死了,她也不会和背着她爹的哥哥,来潍县城里看病。
当时接待他们的,就是还未出徒的预备役大夫:舒肖勇。舒老大那天只是代个班,他在医馆还没有给人瞧病的资格。他师父看见秦家人穿的破破烂烂,知道他们吃不起药,让徒弟打发他们走。
那个时候的舒老大还是个不到20岁的热血青年,又看着秦氏苦求,哭的梨花带雨。别说,长相普通的秦氏哭起来比平时好看的多了。舒老大顿时觉得自己成了救苦救难的救世主,应当帮助秦家。他把秦家人领到自己家里,给秦老爷子把了脉,斟酌着开了人生的第一副药方。甚至没用秦家出钱,用自己种的药材和药房里佘的药材给秦老爷子熬了药。
还别说,半月以后,秦老爷子居然被这么治好了。
秦老爷子感恩戴德,坚持着要把闺女嫁给舒老大。
秦老爷子的这个坚持是非常精明的。
第一,感谢恩人,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当然,是她闺女的身。至于医药费神马的,都是一家人了,说这个多伤感情啊。第二,女婿是大夫,以后不再怕生病,家人的健康也有了保证。第三,舒家虽穷,却比秦家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女儿若争气,秦家以后也有了强大外援。无论基于哪一点,舍出去一个女儿,能得到的远远不止这些,秦老爷子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身无长物的秦氏成了舒家媳。可以说,她是舒老大用药和诊金换来的。
婚后,秦氏争气,一连生了三个儿子。然后,秦家开始伸手管秦氏要钱。
刚开始,要三次给一次。一方面是舒老爷子和舒老大的面子,一方面是看在大朗的情份上,可架不住秦老爷子有些好显摆,而且秦家确实穷,张手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后来,要十次给一次。秦氏也是要脸的,很多时候她爹虽张了口,但她压根没跟舒家人说,自己瞒下了。再往后,秦老爷子直接找上了舒老大。舒老大也渐渐烦了秦氏,娘家像个无底洞,天天说话间就是要钱要钱。终于有一次,舒老大忍不住打了她。有一就有二,只要秦家来要钱,秦氏就会挨打,挨了打,舒老太太或舒老大看不过眼会给她拿钱,于是循环往复。
靠着秦氏,秦老大的儿子去了镇上的学堂读书;也是靠着秦氏,秦老二娶了媳妇——村尾的一个寡妇。
这个寡妇比秦老二大十六七岁,秦老二十六岁的时候,这个寡妇看上了魁武的秦老二,也看上了越过越好的秦家,勾搭着秦老二,很快怀上了他的孩子,秦家只得让她进了门。(晴岚:(⊙o⊙)居然有人比秦老爷子还无赖,稀奇哟~)
再难开口,秦氏也在晚饭即将结束的时候开口了。
“爹,娘,我哥说过两天想带孩子来县里考试,我弟也跟着,说孩子自下生还没见过姑姑,带城里来见见世面。”
“考试?考啥试?”不怪舒老爷子问,县学的入学考试和童试都在来年二月,这个时候来…
果然,秦氏应道:“说是来跟大朗学习学习,好多些把握。”说完一顿,笑着朝舒老二道:“再说不是还有二叔呢么,家里坐着个大秀才,指点个小考试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哟,准备的挺充分啊,连成语都用上了,只怕是守到秦来吧!
秦氏没说实话,连晴岚都看出来了。
秦家这个时候来,打着什么主意,一目了然。说什么跟着舒大朗学习,这样的幌子纯属扯淡。那秦家大孙子都多大了,大朗才几岁,蒙学不过读了一半儿,能教他什么。秦家不过是听秦氏说,舒家过冬烧的是碳,还是不要钱的碳。烧炭多暖和啊,山里一到冬天更是冻死个人,听说舒家自打娶了潘家的闺女,越过越好,过年肯定能多买些肉!总之再怎么着也比秦家过的日子是好,不如去舒家蹭吃蹭暖,说不定县学的事舒家也能帮上忙呢!所以哥俩和秦老爷子一商议,全票通过,立马给秦氏递了口信儿。
舒老爷子皱着眉头,晴岚想到的事他也想到了,所以脸色很难看,不过当着小辈的面,他最终也没说什么。舒老太太看舒老爷子没发话,不想,也不敢应承。
饭桌前一片沉默,秦氏急的不行,拧了一把舒大朗。舒大朗吃痛,眼泪汪汪地对舒老爷子说秦氏早前儿交代过他的话:“爷,我想大舅家的表哥了,我也想见见表弟。”
算起来,秦氏也有五六年没回过娘家了。她娘家远,山路不好走,初二一天根本赶不回来,而舒老大的医馆过年是要值班的,所以过年秦氏是不能回娘家拜年的。更何况舒老大越来越厌恶自己的岳家,觉得秦家跟蚂蝗似的,趴在他身上吸个不停,所以更不想自己的儿子跟外家又过多交往。尤其是秦老二,睡了个比自己大十来岁的寡妇,舒老大极看不上眼。毕竟舒老大也是念过圣贤书的,虽然没考出个功名来,但道理他都懂,属于三观比较正派的人。
占不占舒家便宜先不说,就说这种人品,舒老大想起来就膈应,而且家里的房子就这些,来了住哪?加上院子里还有两个长得不错的弟妹,所以舒老大是百分之百不愿意的。他开口道:“大朗的蒙学还没上明白呢,二弟也没工夫,让他们出了年再来。”
出年就是过了正月十五,舒老大基本上就是盖棺定论了。秦氏还想再说,不过舒家的男人没给她机会,默契的起身各回各屋了。
秦氏心里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