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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从冥道里出来后,就近找了一块大岩石躲起来休息,离冥道不过二三十米的距离。虽然这冥道出口很小,而且这里的山岩颜色都差不多,不仔细看很容易就会忽视掉,但我知道这入口在哪儿,还是很容易辨认的。
但我用手一指,就顿时一愣,因为我指的方向是一片完整的山壁,别说冥道了,连条缝隙都没有。
他们几个人还眼巴巴地等着我往下说,可我却凌乱了。昨晚出了冥道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做了一个关于阴兵借道的梦,怎么这冥道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了呢?难不成这山还自带开关门功能?还是说我从冥道出来的时候就也掉进了那迷踪道的局里?可这什么邪门歪道再厉害,也不可能凭空把那么大一个通道给变没吧。
我又赶紧看了看四周,还抱着是自己记错方位的侥幸心理,但结果是什么都没找到。
一夜之间,那个冥道就离奇地消失无踪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三个字:怎么办。
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我一回头,是徐老师,他问我到底怎么了,突然变得很奇怪。我说我之前进山的路突然消失了,本来可以从那里出去的。
他有点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因为任谁都觉得一个山口会莫名其妙消失。
冥道的消失,让我们只能商量着下一步怎么办了。洪教授主张找到出口后赶紧出山,以刘峰的性命为重。但徐老师却觉得这迷踪道我们是破不了的,想出去,只能先找到这迷踪道的术眼,也就是整个布局的核心,才有可能找到出山的退路。但无论是哪种方法,都有一个问题,就是刘峰怎么办,他的样子看起来坚持不了多久,别说走路了,醒过来都困难。
小苏说我们可以就地取材做个担架,抬着他往前走。但这里遍地是石头,能找到的都是一些细弱干枯的小树枝,根本无材可取。最后决定,只能由我和小苏轮流背他,徐老师毕竟是个年过半百的人了。
然后我们还要商议接下来到底改怎么走,徐老师说可以用太阳来辨认方向,然后尽可能在阳光最烈的正午和下午赶路,因为这种以阴遁为基础的迷踪道在阳气最重的时候是最薄弱的。
正当我们讨论着怎么制定赶路方案的时候,我突然看到躺在一旁地上的刘峰睁开了眼睛。不是那种缓缓睁开眼睛苏醒的样子,而是如同诈尸般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他醒了。”我说道。众人纷纷回头,都看到刘峰睁开了眼睛,赶紧上前。
刘峰直勾勾地瞪大着眼睛一眨也不眨,我看见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血红血红的。我们喊了一会儿,他才从魔怔般的状态里恢复过来,然后看了看我们,自己坐了起来。
小苏还想扶他,结果他却起得非常快,那动作干脆利索一点都不像个身受重伤的人。
“刘大哥,你怎么样?刚才你的样子吓死我们了。”小露关切地说道。
刘峰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说:“我没事。”
“那你伤口还痛不痛?”
“伤口?”他反问了一句,然后像是明白了过来,伸手摸向自己的肋下说:“伤口一点都不痛,我感觉我的身体比之前还要有力量。”
徐老师拉了下我的衣服,示意我一起往后退几步,悄声道:“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一个重伤失血成这样,刚才还奄奄一息的人,怎么说好就好了。”
“会不会是回光返照啊?”我问。
“我也说不准,还是看看再说吧。”
结果我们怎么看都觉得不正常,这个刘峰除了半身衣服沾着血,除了一贯的沉默不多言外,行动自如的简直不像话,走起路来比我们没受伤的还要步履如飞。但是我们还是没敢让他扛重装备,万一这人突然就倒下了,那就麻烦了。
我们按照徐老师提出的办法,在太阳最烈的时间段加紧赶路,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就矫正一次我们的前进方向。因为山里本身没有路,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所以根本不可能走直线,走个几百米方向就偏了,只能不停地利用太阳确定方向。毕竟这迷踪道再玄乎,也没办法去改变天上的太阳,那是个绝对的坐标。
走到快傍晚的时候,我们的速度慢了下来,这种山路急剧消耗体力,忽高忽低、忽左忽右的,到傍晚的时候我们几乎是连滚带爬了。但唯独刘峰,一个人走在最后面,脸不红气不喘的。小苏还一边喘着气一边跟我说:“江大哥,还是刘大哥这些解放军底子好啊,你看他一点都不累。”
我回头看了看,刘峰脸上面无表情,总觉得很是奇怪。
一回头,发现徐老师也正在盯着刘峰看,他的脸色很是凝重。我想问问他是不是也觉得哪里不对劲,刘峰却已经走近了,我也不好当人面说什么,就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