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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清楚情况,李默也不清楚情况了。
也不能说领导就吃干饭的,他们立即组织人抢险,甚至将一条驳船拖过来,往豁口里纳。无论他们怎么救,豁口越来越大。这次幸运的就是水位低了不少,若是在巅峰时,河水咆哮地涌进圩内,还不知得死多少人。不幸运的就是汛期还没有结束,水位虽不及原来高,但也不低,怎么补救都来不及。
到了上午九点左右,几十个领导看着豁口商议,可能救不起来了,但不能出人命,于是派人在大喇叭里通知各村百姓,得立即准备向高处转移,很可能要破圩。到了十点钟,豁口崩成三十米,领导又派人在喇叭里大喊,快点转移,圩真的保不住了。不过就是到这时候,他们还在抢救,这多少阻止了豁口崩大的速度,为百姓转移财产赢来不少时间。
因此李默对于领导的评价十分公道,往后去十个官员九个贪,不贪不是官,还喜欢做表面工作,但也不是一无是处,有时也确实做了一些实事。若不是他们带领着,国家发展不会有这么快。
李默知道是上午破的圩,但那一天,他记得不起,不过这几天一到上午,他就变得额外小心。
因为塘湾几个村子,仍没有装喇叭。
这天上午,他正在修改稿子,就听到前面孙村人喊马叫,他匆匆放下手中的稿子走了出来。
李广平正在秧田里耨中稻的杂草,他也抬着头,看着南面,心想发生了什么事?
李默知道,但表面工作得做的,他一溜小跑地跑到孙村,这时候连续的晴天,路面也干燥,不过为了赢得时间,他还是跑得气喘吁吁的,听了一下,又跑回来,一边大喊:“破圩了,破圩了,大喇叭里都在喊,让我们向高处撤离。”
如果是其他小孩子,大人们不会相信,但李默,大伙真相信。
李默跑得汗如雨下,一口气跑回来,对李广平说:“快,快准备搬东西,破圩了。”
“胡说什么?”
“爸,这能胡说吗?快收拾东西吧,不然洪水一来,什么都冲走了。”
“怎么就破圩了?”
李默真不知道啊:“不管怎么破圩的,快搬东西吧,还不能这样搬。”
他拖着父亲,又让父亲拿着一把锹,来到后面。李庄也有塘,前塘后塘,两个池塘合在一起,大约六七亩大小。在李默推动下,两个池塘也开始养鱼,后面池塘是后面三户人家的。不过李义家有两个儿子,又圈了八九分水面,成了自家的私有池塘。前面三户呢,李大政说我大儿子快要结婚了,我家得算两户人家。他家有两个儿子,李广平还有三个儿子呢,他弟弟李大光也有两个儿子呢,但谁能争过他?那就按四户人家算了。
每个塘都有塘埂隔着,便于去田间劳动。后塘后面就是大沟,船就放在这条大沟边上,想将东西担到船上,还要挑好大一会儿。李默带着父亲要做的事,就是将这个小塘埂掘开,直接将船驶到他家后面,还要挑,但只需要挑四五十米远。这样搬起东西才会快。
后塘还养着鱼呢,这时候谁管?也不是李广平家一条船,李义家后来也治办了一条船,还有老生产队的一条船,李义也过来帮忙,他与李大富家搬东西更方便,他们家后门口就是后塘,都不要挑的,直接就能搬上船了。
整个村子乱成一团。
李默母亲说了一句:“小默,还真亏买了这艘船。”
李默不好说,我这条船真就是为今天所买的。
一家人七手八脚在搬东西,李大富与李大政兄弟两则在吵架,他们家没有船了,只好用生产队的船,都想多放一些东西上去,兄弟两争了起来。李默摇头,一个是D员,一个是生产队长,论头脸,整个村子最有头脸的两个人。
不出李默所料,随着条件好了,家里治办的东西多了,一艘船也装不下的。不过这时候先行来了一大批援兵,河港村的亲戚到了。
与借钱无关,有的人也没有向李默家借钱,前世更没有借钱,河港村与柳叶圩只隔着一条河,河哪边人喊马叫,加上大喇叭在喊,河港村人知道了,所以这群亲戚匆匆忙忙地跑着赶过来。
真是跑着过来的,出事,喇叭喊,到现在,只一个来小时,这一个来小时,他们不但要走近十里地,还要渡河,不跑,这时候根本赶不到。
十来个大壮汉子,个个带着扁担绳子,船装不下,那就挑,一人挑上一百来斤东西,反正搬到李潭村的河埂上,不足三里地。
所以李默对亲戚这个词,一直不排斥,有困难,他们真过来了。
他不求人,那不能怪人家不帮忙。
父母驭着船,李默与奶奶牵着牛,带着两个弟弟妹妹,从陆地走。
到了李潭村的河埂上,河港村的亲戚们还准备搬第二趟,但来不及了,他们就看到前面白茫茫的大水汹涌地扑了下来。李默两个弟弟不懂事,吓得哇哇地哭,要回家。奶奶没好气地说:“这个家现在能回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