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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猫猫?
听到这句话的沐羽嘴角一抽,正想是谁这么富有想象力,望去却见是他现在的幺妹沐绮眨巴着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乖巧地注视着他们三人。
齐正阳和褚安和他是多年朋友,自然也认识沐绮。齐正阳怕她不知轻重,触了秦初霉头,便赶紧道:“对对,阿绮走,和正阳哥哥出去。我们一起。”
沐绮却没理他,而是巴巴跑到沐羽面前,扯他袖子。沐羽无法,只得蹲下来对她道:“阿绮乖,和哥哥一道出去。”
他这话一出口,却是捅了篓子似的,当即惹得秦初朝这边看了来。他看看沐羽,又看看沐绮,冷哼了一声:“这是谁?”
“舍妹沐绮。”沐羽道,“她不知殿下在此,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秦初倒没那个功夫和一个小姑娘计较,见状也只是皱了皱眉,挥手道:“孤无事。”话罢,盯着沐绮看了几眼,随后又道,“你本人是个朽木性子,你妹妹倒还挺可爱的。”
沐羽很无语,沐绮年纪小长得甜,萌萝莉谁不喜欢?有必要夸阿绮还要拐外抹角地先损下他才算完吗?这也太不尊重人了吧?奈何这倒霉催的如今是他顶头上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只得硬着头皮接了,还得僵着张脸笑说:“殿下谬赞。”
秦初倒真不觉害臊,“嗯”了一声,又不理他了。沐羽和齐正阳褚安三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在沐绮的扯袖子攻势下决定遵循秦初之前的话,一齐齐刷刷地滚出屋去。
谁知,三人刚准备出去,秦初又开口道:“沐羽……你等等再走。”
沐羽一听,顿时头大地想,这人又打算干啥啊?可还不得不狗腿地凑过去:“殿下有何吩咐?”
“你去收拾一下,一会儿与我们去清风楼。”秦初简言意赅道,“此乃太子口谕,不得违抗。”
陪太子……逛青楼???
感情这调令是这么用的??
沐羽简直已经不想再吐槽这个奇葩了,齐正阳他俩也一副生怕他再惹了秦初的表情,对他使劲使眼色。沐羽得了他俩示意,也真不想在这和秦初硬杠了。想了半天,只得说:“殿下,这事儿……臣做不了主。”
“又有何事?”秦初微恼道。
沐羽幽幽地瞅了一眼他们来时翻得那堵墙:“臣伤势未愈,恐无法爬过院中高墙。”
秦初循视线望去,顿时也露出了一副无言以对的表情来。他诡异的沉默了片刻,点头道:“也好,那你便去通知靖安候吧。”
他说的这靖安候便正是沐羽现今的老爹,沐景。
沐羽只得依他所言去寻沐景,顺手把沐绮也给一同捎带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成心想看他笑话,平日难得一见的沐景竟然今日休沐在家。沐羽寻到他时,这便宜爹正在书房里兴致勃勃地练字,见着沐羽一张苦瓜脸似的来寻自己,便问他何时竟如此神色。
毕竟在沐父的记忆里,自家四儿子,从小似乎就没吃过什么苦头。小小年纪就和个老年人似的成熟得不行,从来只有别家儿子被丫气哭,哪有他被人给欺负的?
于是沐羽便把来意一五一十的说了。
刚听的时候,沐景其实还挺淡然的。玩伴嘛,担心朋友翻个墙来探望其实都没什么。可在他听到这些人之中竟然还有太子之后,脸便瞬间黑了一层,再听到太子竟然准备和齐正阳、褚安甚至于自家儿子一起一探青楼之后,那脸色沐羽简直没勇气去看。
地狱的黑面阎罗,当不外如是。
果不其然,沐景拍案怒道:“成何体统!若此事传了出去,文武百官该如何是想!太子不懂何为轻重缓急吗?!若是皇上知晓此事,又该如何想太子的!”
沐羽乖乖低头,不和沐景争论。
其实他也知道,这件事说起来其实是秦初理亏的。他乃当今圣上元后齐氏所出,既是长子,亦是齐皇后唯一所出之子。昔年圣上仍是皇子之时,钟情齐皇后,不顾齐氏一族于他问鼎之路并无裨益,毅然明媒正娶为正妻。
只是爱情终究只是爱情,二人故事虽一度传为美谈,他却并无足够力量保护自己爱妻。终于在群臣与柳氏一族逼迫下疏远对方,最终使得齐皇后香消玉殒。齐皇后去时秦初已然记事多年,对自己父皇的无能与柳氏的逼迫印象深刻,是以与其父关系并不算好。这些年又性子颇为顽劣,加之柳氏的施压日重,皇帝的耐心和元妻骤逝的愧疚也快要被他消磨完了。
如今再这般任性妄为,只会令他的支持者痛心,让他的敌人们欢呼而已。
沐景身为一个坚定的正统拥护者,自是会因为秦初的这些行为感到困扰。
只是想虽是这么想,南燕朝的人也都知道当今太子的倔脾气:他决定了的事情,除非是他自己乐意,否则那真是没有人能改变他的想法。哪怕是当今圣上……那也不行。
既然秦初都说了“太子口谕,不得拒绝”,那他们这帮为臣者,也就只能跪着受了。
沐景带着一脸“卧槽”随沐羽去了他的院子,去见秦初。
因沐羽去的快,他二人到时,秦初面色倒还算平静。见沐景来了,露出温和的笑容来:“靖安候许久不见,身体可还好?”
“劳殿下关心,臣身体尚佳。”沐景道,“听犬子说,殿下想起清风楼一见?”
“不错。”秦初点头,“听闻清风楼的醉月姑娘操得一手好琴,听者宛如误入人间仙境,便是乐坊最出色的乐师亦是自愧弗如。孤便想见识见识。”
沐景见他说的理直气壮,不由一阵气结,但还是得捏着鼻子帮他收拾:“殿下且听臣一言。”
“你说。”秦初在面对沐景的时候,还是很好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