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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洵,刚才我来时见园子里那几株玉兰开得不错,就顺手摘了几朵来,你看放哪为好?”刘延姝打量着苏若洵的神色,苏若洵只是抬眼瞧了瞧,“哪里都好。这花看着是不错,不过香味不浓,摆在哪不都一样。”
“是不浓,不过也别具一格,你怎的这么嫌弃它呢?”
“有哪种花的味道不是别具一格的吗?”苏若洵坐在矮榻上瞧了瞧,拿过刘延姝手上的花,顺手就摆在了塌上的小桌面儿上,“放两日就干了的东西,下回你还是别摘了,就让它好好的长在那得了。”
“你这么摆着肯定是容易干的,拿水来养着会好些。”刘延姝拿起那些花,走到茶桌旁想了想,往喝茶的杯子里倒了些水,一杯一花的摆在那,“这么放,肯定不容易干。”
“浪费。”苏若洵嘴上嫌弃,不过也没去把水倒了。
“我乐意。”刘延姝笑吟吟的,回到苏若洵身边坐下,一挥衣袖,脑袋枕在了苏若洵斜斜倚着软枕上,苏若洵把书拿开就看见刘延姝的脸,皱眉,挺直腰板,“你做什么。”
“不和你说了,我乐意。”刘延姝挑眉,“那药用了吗?”
苏若洵别过脸,“用了如何,不用又如何。”
“就是瞧着你的疤似乎真的淡了那么一些所以问问你,你怎么回事,处处提防似得。”刘延姝故作伤感的叹了口气,“你现在说话的语气,和我从前在京城时见到的某位捕头像极了,冷冰冰的,听着都不舒服。”
“那你就不要来找我说话好了。”苏若洵拿着书,完全不看刘延姝,“再者,不要这么绕着弯儿的在我面前提他。”
“我有说那个捕头是谁吗?”
“我也没说那是谁。”苏若洵轻哼一声,挑眉,“不是吗?”
“好,这局你赢了。”刘延姝笑了笑,“真的,你越来越像他,像我以前见他时的样子。”
“我说了,不要提他。”苏若洵眉间紧蹙。
“你让我不要绕着弯儿提他,我就直接说了。记好了,你是我的客人,我可以随时请你离开的,你还是客气些好。”刘延姝见好言好语的苏若洵不给好脸色,立刻强硬起来,孰知苏若洵则更加强硬,“好,我这就走。”
刘延姝见苏若洵油盐不进的反倒没办法了,拉住苏若洵的手,“你日日待在这屋子里好受吗?”
“我不管你是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还是在装模作样,若是前者,你现在每天都只是在看书有什么意思呢?看那些能长见识吗?若是后者,你还要自欺欺人多久,这么一日一日的消磨过去,舒服吗?”
“……”苏若洵拿着书许久,若无其事的翻了页,最后还是长呼一口气的把书合上了,“我还能怎么样?”
“起码不是现在这样活的像死了一样。不是说闲闲散散的就不好,只是你自己想想,你和死人的区别是不是就差躺在棺材里。”
生气伤心确实是没有,但也见不着她真心的笑容,脸上所有表情都是为了别人而摆出来的,现在苏若洵给她的感觉,确确实实就是从前她印象里的令以明。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令以明也比不上她,对比之下,令以明只是与人疏离了些罢了,她是真的像死了。
“我若真是死了,你会替我操办丧礼吗?”苏若洵问。
她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她也想知道。
其实她还有不少事想去做的,可是每次那么想时,又觉得累,继而打消念头。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了,是该维持现状还是该开朗的去和卞守静以及刘延姝打好关系,又或是该为自己谋条出路,她真的不知道。
维持现状觉得缺了些什么,去和卞守静刘延姝打好关系又觉得虚伪过头对不住她们,想为自己谋条出路,又觉得自己没那么能力。
她能做什么?硬要说是条出路的,不就只有当刘公子的小妾吗,那样她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在这待下去了。
可是那么做的,她自己又不舒服。
周而复始的思考与放弃,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若是哪天睡醒时发觉其实这一切都是梦,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