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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
姚三郎和警幻仙子骂架,他骂赢了,警幻仙子选择动手。
姚三郎这些年来用尽心血只修炼了一个法器,就是那个雷击枣木乾坤圈,之前给了林黛玉。他赤手空拳和警幻仙子打了个不分胜负,想抓个活的,咬咬牙就先把乾坤圈召唤过来。
他心说:这虽然是护身法宝,但黛玉一时半刻的离了法宝,应该不会出事。
猴子师叔一路西行的时候我们都掌握经验教训了,一个山头全部的山野精怪里,只有一个能打的。这妖婆子既然来袭击我,就不会有别人再去袭击黛玉。
万一道爷失算了,有别人去袭击黛玉,道爷就豁出去不要脸了,回去找师父大哭一场,带二百个师兄回来找场子!哼!跟文四姐混了几年,别的没学着,就会骂街和借力报复。
然后!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黛玉,睡的迷迷糊糊眯着眼睛,小脸小嘴都睡的粉嘟嘟的黛玉,手里还抱着一个大大的软绵绵的兔子抱枕。
姚三郎心说:恨杜鹃声透珠帘。心似针签,情似胶粘。
我则见笑脸腮窝愁粉黛,瘦损春纤宝髻乱,云松翠钿。
睡颜酡,玉减红添。檀口曾沾。到如今唇上犹香,想起来口内犹甜。
黛玉揉了揉眼睛,嘟着嘴糯糯的说:“什么?怎么回事啊?”
她抱着的兔子是个长圆的白棒棒,粗针绣着大红眼睛和、三瓣嘴和四只小爪子,上端额外缝了两个耳朵。简洁而萌。
看哪个糟糕的手艺就知道是文四姐亲手缝的,昨晚才做好给了黛玉,她十分欢喜抱了一夜,今早上起来就找来针线补漏馅儿的地方。
姚三郎呆住了,感觉心脏一阵猛烈而疯狂的跳动,直看的筋酥手软,陷入了迷弟状态,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怎么会这么可爱,黛玉平日里看着仿佛天仙似的,美的无人能比,现在睡的朦朦胧胧,抱着蠢兮兮的大兔子,看起来比白日里更像个小孩子。
警幻仙子也懵逼了,你说临阵对敌的时候你召唤个猛兽、召唤个师父出来都合理,你召唤个萌萝莉做啥子?她提着剑有心攻上去,又感觉不妙,仿佛要大祸临头。
她心中暗笑,区区一个小丫头能奈我何,难道这槑真人叫来个小丫头,就能胜过我吗?
她眼中看着姚三郎满脸的惊艳神色,心里暗暗的嫉妒恼恨,似我这般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
你一见我横加谩骂,看我如同看待红粉骷髅,见了这么个睡眼惺忪的小丫头,你……你真是个变态萝莉控!
当然了,警幻仙子不知道变态萝莉控这个词,但她想的是这个意思。
林黛玉是个练武之人,虽然没有文四姐那么久经沙场的机敏,也感受到背后传来了浓厚的杀气,先不管怎么回事,甩手就是甩头一字,直奔那人的哽嗓咽喉而去。
然而她估计错了高度,敌人是飘在空中的,警幻仙子一躲,这一镖又在她袖子上打了个洞。
好好一套仙女装就被这俩人左一个掌`心~雷,右一个飞镖的改成镂空装了。
警幻仙子气的两太阳穴冒火,七窍生烟,都快吐血了!心中咬牙切齿暗恨:好好的一场悲欢离合哀金悼玉的迷梦,怎么就成了儿女英雄传了?都是文泽兰那厮的错,改日定要弄她一弄!
姚三郎想起来大敌当前,不敢多耽搁,上前一步抓住黛玉的手腕。
黛玉惊的忘了挣扎,看着他叫道:“干什么!”
姚三郎顾不得品味终于握住小手手的感觉,也没回答,只是把乾坤圈撸下来向上一抛,祭在半空中,呵道:“临!”
这一声隐含法力,呵出口去的同时喷出一口精气。
那因果玄环猛地增大了数十倍,变成两个足有车*的木轮,闪烁着幽兰色的宝光。
很难说清楚那是什么颜色,是幽深暗淡的光芒,可仔细看着又觉得刺眼。
那是血色的红,是暗夜的深蓝色,是星夜银河岸边的一点颜色。
姚三郎一双明眸紧紧盯着警幻仙子,姿态肃穆,衣裳无风自动,手掐诀口念咒:“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坛前。降临真气,穿水入烟。传之三界,万魔擎拳。斩妖灭踪,回死登仙。”
他心中也有遗憾:可惜只穿了睡衣,衣裳上还满是在床上滚出来的褶皱,要不然能让黛玉看到更帅气的我。
黛玉以手掩口,几乎看呆了。想不到一向不正经的姚三郎也有这般认真的时候。
这和他温柔软款的跟自己献媚时不同,和他一脸高冷的忽悠人也不一样,和平时跟我师父斗嘴时也不一样。他眼中的精诚专一似乎带着一种不一样的光芒,剑眉微微皱着,嘴角没有冷笑,他的脸上没有平日里的慵懒和嬉皮笑脸,只剩下前所未有的专一凝重。
黛玉心道:姚云旗,三郎哥哥,原来会这样认真吗?好稀奇。
因果玄环祭在空中,受了咒语催动,向警幻仙子袭去。
警幻仙子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威压扑面而来,她心知不妙脸色突变,举剑妄图招架。
手中剑刃刚碰到木环的时候,身子猛地一阵,像打摆子似得狂猛的颤抖了一会,凄惨的大叫一声弃了剑,急退了几步,左手握着持剑的右手。
她的手心已经焦黑一片,还冒着青烟。
她痛的哭了出来,浑身颤抖着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叫道:“林黛玉!你好自为之!”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林黛玉惊疑:“啊?”
姚三郎要祭起因果玄环追杀过去,却失败了,他才想起来这是在梦中,就叹了口气。
抬手收回因果玄环,把脸上的杀气和凶恨收敛了一番,再转过头看林妹妹的时候,还是一副温柔的笑着的模样,柔声道:“林妹妹,别怕,没事。”
黛玉抱着大大软软的兔子抱枕,一手搂着兔子的脖子,一手揪着它的耳朵。白白嫩嫩的小脸上一点都看不出害怕和紧张的情绪,反而有些兴奋:“三郎哥哥,这是什么地方?”
但见朱栏白石,绿树清溪,真是人迹希逢,飞尘不到。
姚三郎柔声道:“这是那妖妇幻化的梦境。”
他伸手想摸摸黛玉粉扑扑的脸,又不敢,怕她生气。
就伸手抓住兔子耳朵,捏捏,就当是摸黛玉的小手。好白好软~
黛玉迷惑不解:“我怎么会出现在梦境里?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打起来?”
她可是正睡着觉,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不认识的地方,你造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那有多可怕吗?要不是她有武功在身,又一眼就看到了三郎哥哥,就真要吓坏了。
现在有满肚子的疑问,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姚三郎想都不想:“回去再跟你说。她逃跑之后,这个梦境就要崩塌了。你想办法醒过来。”
黛玉揉了揉脸,触感非常真实,一点都不像是在梦境中,懵懂的问:“怎么想办法醒过来呀?”
这真的是梦境吗?好害羞啊,梦里的三郎哥哥这么帅气迷人吗?
姚三郎毫不沉吟:“掐自己一把。”
一般来说陷入梦境就这个办法,虽然疼,但醒过来就不疼了。
黛玉掐了自己的小臂一把,周围却没有任何变化,泪眼汪汪的说:“疼……”
掐的好疼,还是没有信。我真的是在梦中吗?不是在睡着期间被人偷偷挪出来?
“这样啊,失礼了。”姚三郎假意抱歉,实际上心里头乐开花了,伸嘴就对着她亲过去了。
黛玉被金鱼嘴吓得花容失色,隔着大半米远就连忙伸手去挡:“不要……”
她一急,一挣,一躲,再睁眼的时候自己睡在竹屋中。
房顶是竹的,鼻端嗅着竹子的清香,眼前看到的是大白兔子,身上盖着被。
她被吓得彻底清醒了,坐起来摸摸脸,捂着嘴左右看了看。
刚刚的事情仿佛黄粱一梦,又真实的历历在目。她坐着发呆,也不知道刚刚的事儿是真的,还是自己的幻梦。若是真的,那也太过于离奇了。如果是假的,我怎么就梦见神魔斗法了?听师父讲了那么多年的武侠故事,我也没再梦里梦见过打架呀。
她坐着揉着兔子,发了一会呆,才发现手腕上的木环消失不见了,想起梦中姚三郎拿走了乾坤圈(因果玄环)没有送回来,难道是真的?
又想起他最后噘着嘴亲过来,把自己吓醒了,又是羞恼又是不舒服。
屋外忽然传来文四姐压抑着怒意的低吼:“姚三!你特么干啥大半夜的把人弄醒!”
姚三郎也不说清楚:“叫你来你就来!快点的,林妹妹做梦吓着了。”
文四姐嘟嘟囔囔的说:“做什么梦能把人吓着啊,梦见被老虎追着咬还是要被金子压死?”
咚!的一声。
文四姐靠在竹屋外墙上,敲了敲黛玉的屋门:“黛玉,醒醒!醒醒!把衣服穿好,师父要带个小流氓进去看你。”
姚三郎这叫一个气。你造我刚刚斗妖精保护了你徒弟吗:“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就成了小流氓了?”
“啧~”文四姐哼笑了一声,困困的说:“大半夜的都睡觉呢,黛玉要是做恶梦尖叫了,我能听不见吗?我没听见!你是怎么知道她吓着了?”准是去偷看她睡觉了。
姚三郎淡定的说:“这你就不懂了,我跟林妹妹心有灵犀一点通,她心里想什么,我知道。”
不光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们俩同梦……异床。或者说是异床同梦?
黛玉红着脸拉开门:“师父,三郎哥哥,你们俩能不能不吵架呀?”
文四姐摸摸下巴,姚三郎摸摸脸,俩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那多无聊啊!”
黛玉叹了口气:“现在才无聊呢!”
三人进了屋,姚三郎桌边坐着,文四姐自动爬上床躺下,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说罢。”
黛玉看了看两个人,选择过去坐在桌边,她本想着让师父继续睡觉,可一坐在姚三郎面前,就想到他刚刚的模样,那样子又恶心又好笑。
姚三郎挺开心,从怀里掏出因果玄环来:“那女人确实有些道行,她自报家门,说是叫警幻仙,说了府邸姓名也尽是些不实之语,用心诡诈。”
双手各握一个,伸手一拽,把一对连环毫发无损的拆成两个,口中不停:“我正睡着觉,她侵入我的梦境,幻化出景象来,跟我装神弄鬼。切,我可是见过真神仙的人,能被她骗了?”
黛玉懵懂不解的看着他:“警幻是你的仇人吗?”
姚三郎犹豫了一下:“原先不是,我没见过她,但也说不准她什么时候就恨上我了。”
譬如说在她说那个很恶心的话,要把聪明灵秀的黛玉和蠢了吧唧的贾宝玉说在一起,呕!
黛玉还是不太明白,咬着嘴唇:“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三郎哥哥,会不会出事……”
她知道我的名字,又出现在我的梦里,还跟你动手打架,这人太可疑了。
姚三郎笑了:“不会出事。”
他拿着两个木环玩,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这乾坤圈被我以法力蕴养了数百年,法力无边,你戴着它,那个妖婆子就不能侵入梦中。林妹妹,你绝对安全,今天你会到我梦中,因为我只有这件一件法宝又给了你,赤手空拳的只能跟她战个不分胜负,我一着急,就想召唤乾坤圈过来,打完架再给你送回去。没想到连你的意识都召唤过来了,嘿嘿。”
黛玉头顶蹦出三个问号:我问的是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数百年?等一下你活了数百年?
她想起了封神演义,想起了西游记,想起了聊斋志异,想起了神仙传。
反正是吓得心惊肉跳,更不敢问,默默的把事情藏在心里。
姚三郎没注意到自己说漏嘴的岁数,又道:“乾坤圈拆开,咱俩一人一个,一个护着你别被她侵扰,一个我留着抓她。”说着话,他就把刻有南斗六星的木环递过去:“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