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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流心最近总感觉到心慌意乱,脑中总时不时就会晃过一个白色单薄的身影,想到他专注地凝视着自己的眼睛,想到他微红如同抹了胭脂一般的面颊,想到他说,“孩儿可以为父亲做任何事。”
叶流心的心里一直有一个人,从十六岁开始,那个人就一直住在了他的心里,甚至在他离开后,他也依然不停地寻找着与他哪怕有一点点相似的人。叶幕是他找到的最好也是最满意的“替代品”,他总能在他的身上看到过去那个人的影子。可是也许是时间真的过去了太久,也许是人的记忆始终会随着时间而变淡,也许是眼前这个人爱得太炙热,太义无反顾,那本以为刻骨铭心的记忆竟渐渐变得黯淡,而另一个人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
他总是会克制不住地想起叶幕,这让叶流心感到恐慌。这一日,当他又烦躁地回到房间时,竟然有一个少年正瑟瑟发抖地在等他,他依稀想起来,这似乎是自己收养过的一个孩子。
这么多年,对他自荐枕席的一直不少,叶流心也想起来,自己似乎很久没有纾解了。可这天他的心情实在不算好,原本只想打发了算了,可当那个孩子靠近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他的眉眼似乎像极了那个最近总让他心情起伏跌宕的人。
不自觉地,他就放任了那个孩子的动作,任由他脱去自己的衣服,脸色通红地做并不很纯熟的事情。他则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那熟悉的眉眼,尽管心里在下意识地否认,可那仅仅三分的相似依旧让他的心头开始着火。
仅仅三分的相似竟然已经可以影响他到这种地步……叶流心不由得悚然一惊。
房门就是在这时候被打开的。
一身白衣的少年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喜悦,似乎是跑得急了,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平素一丝不苟的衣角也微微凌乱,所有的细节度显示出主人此时的迫不及待。
可是,在看到眼前的场景之后,他的表情却瞬间凝滞住了,褪去的喜悦仿佛瞬间衰败的春花,他似乎难以置信,连身体都在微微发抖。可尽管眼前的每一幕都在刺痛他的双眼,都在一刀刀地凌迟他的心,他还是眼睁睁地看着,看得眼角干涩,看得心口都流出看不见的血。
“父亲……”叶幕干涩地把那句未出口的称呼叫出来,眼神有点迷茫,似乎想听到解释,又不知怎么开口,更怕听到更让人心碎的冷言冷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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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流心在看到叶幕闯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慌了,下意识就想推开身上的人。可他又转念一想,他为什么要慌?为什么要乱?不过是一个替代品,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他忽视了自己心底的那抹心虚,干咳了一声,说道,“回来了?”
叶幕的声音依旧清朗,目光却仿佛支离破碎了,“嗯,孩儿回来了。”
叶流心直觉气氛太僵硬了,于是捏起茶盏吹了两口,打趣似的问了句,“这么快就回来了,莫不是想父亲了?”
叶幕完全没有否认,“嗯,想。”
叶流心的心脏蓦地紧缩了一下,捧着茶杯的手也不动了,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地问,“有多想?”
叶幕痴痴地看着到现在甚至也一步都没挪过的人,仿佛自言自语一样地喃喃,“日日夜夜地想,时时刻刻地想,睡的时候也想,醒的时候也想……”
叶流心的手缓缓收紧,只听叶幕又问道,“父亲,可有想孩儿吗?”
这声询问是轻飘飘的,不仔细听似乎都难以听到;这询问又是小心翼翼的,仿佛掺杂着数不尽的卑微。它带着主人心底最后的一抹希冀与期待,却脆弱得甚至撑不过一句话的否定。
叶流心的心口绵密地疼,那股压抑的情感仿佛瞬间决堤,再无情的人,又能对这种直白灼热的感情有多漠然?
膝盖上的*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难以忍受,叶流心很想马上就把人推开,将那摇摇欲坠的人揽入怀中,可他又犹豫了一下。就是这一下的犹豫,苍白的少年又开口了,他来不及等到答案,或者说根本不敢听那个他也没有自信的答案。
来时有多欣喜,如今就有多落寞,叶流心似乎听到了一声克制不住的哽咽,但这个声音就稍纵即逝,白衣的少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语气平缓地说了一声“孩儿先退下了。”然后,他就大步走出了房门,还很懂事地为他轻轻关上了门。
叶流心愣愣地看着房门被轻轻地阖上,膝盖上的少年笑如春花,却更让他想到叶幕的落寞与黯然。他会去哪里?会不会躲在什么地方偷偷地哭?这孩子从小就比别人要强,就算难过也一声不吭,可是,只要是人,就总是会伤心的啊……
叶流心越想越乱,猛得就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