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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祭典中忽然出了这么一桩大事,大家哪里还坐得住,全都急急忙忙地跟在陈氏和吕姝之后,将小厢房外头挤得水泄不通。
厢房的小门开着,里面满地凌乱:茶具散落一地,水迹斑斑的地面上瓷瓦碎片零零落落;案桌被掀起了一张,显然被人暴力对待过。梅子鸢捉着小厮的衣襟,杏目圆瞪,五指紧握成拳,娇媚的五官蒸腾着怒气,好似想要把小厮撕碎了一样!
窦漪房跟素衣宫婢各占一边,一个躺在地上一个趴伏案桌,手抱肚子面容苍白,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额头落下,浸湿了两鬓间散乱的发丝。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见这番情景,吕姝厉声质问柳飞絮。
柳飞絮嘤嘤哭泣,哭得如梨花带雨,“飞絮与庶夫人在此小厢房中静歇,小厮送来花神庙特制的春茶和几款茶点,庶夫人赐怜,还将其中一份茶歇赠与那位宫婢。谁知,两三盏茶后,庶夫人渐觉不适,抱着肚子隐隐作痛,那位有孕的宫婢同样如此,飞絮跟梅子连忙过去想将她们扶下安歇,这才发现,她们俩裙下已有血迹!”
柳飞絮大骇,急忙跑到外头求救……
初孕妇人突然见血,情况很是危急,更奇怪的是,同处一室的两名孕妇同时出血,症状又如此相似,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影士的直觉告诉梅子鸢,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她跃然而起,揪住送茶水的小厮狠狠地逼问了一番。奈何小厮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哭爹喊娘地直叫救命,确称冤枉!梅子鸢哪里肯信,正想继续严加拷问,陈氏跟吕姝就来了。
窦漪房趴伏在案桌上,脸如白帛,紧咬的下唇微微出血,显出骇人的猩红。腹部隐隐作痛,裙下濡湿的感觉带来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好似什么珍贵的东西将会消失一样。
泪珠挂上眉睫,心里将丈夫的名字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随行的太医疾步而至,看见此情此景首先冲到窦漪房身旁为其诊脉;梅子鸢随手扔下小厮,忧心忡忡地询问太医关于主子的情况。事情的真相容后再说,现下窦漪房和胎儿的安全才是重点!
太医眉心微凝,灰白的眉鬓愁容满挂,二指合拢置于窦漪房的脉门处细细听诊,神色凝重,半晌不语。
要不是碍于吕姝在场,梅子鸢简直想当场发飙了!这货究竟行不行,光听诊不说话,看得人恼火难消!
太医神色微敛,朝吕姝拱手一拜,“启禀娘娘,庶夫人脉象急促、气血不足,隐有滑胎之危。老臣恳请娘娘恩准,准予老臣为庶夫人施针救胎!”
吕姝面有难色:“孕期施针可大可小,漪房初次怀孕,猛然施针下药,恐怕……”
“娘娘,庶夫人已有血象,再拖下去,只怕胎儿不保啊!”
“可是……”
“施针!”梅子鸢娇声怒喝,一双美目狠狠地瞪向吕姝,眸中似有火焰在燃烧。在这关键的时候,这女人还磨磨蹭蹭些什么?!出门前刘恒将窦漪房托付于她,要是她们母子有个万一,她梅子鸢也不要活了!
吕姝心头一震,被梅子鸢的气势吓了一跳,凤眸闪烁,似有不甘:“那……那就施针吧。”
“诺!”得到吕姝的允许,太医不再耽误,从青囊中拿出银针包裹,做好施针的准备。
“请两位姑娘帮老臣扶庶夫人平躺在地。再请宫奴关上房门,施针需解衣衫,老臣唯恐对庶夫人不敬。”
“太医尽管安心救人便好,其余的事情有梅子为您办妥。”
太医拱手礼拜,谢道:“多谢姑娘!”
梅子鸢指挥着宫奴依言而行,积极配合太医施针救人;吕姝与陈氏在宫奴的搀扶下安坐于榻,静观其变。不一会儿,房门紧闭,小厢房中除了两位待救的孕妇,只剩下吕姝、陈氏、太医、梅子鸢以及柳飞絮。
太医小心地解开窦漪房衣襟,露出洁白单薄的里衣,裙子下摆渗出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吕姝的目光却锁定在窦漪房光滑的颈项和锁骨,淤青色的吻/痕点点散布,比裙子上的鲜红更刺痛了她的眼睛!
刘恒就这般……与她缠绵?!窦漪房身上的吻/痕有新有旧,绵绵密密都宣告着刘恒对她不绝的宠爱!
藏在衣袖下的手微微抖颤,吕姝粉嫩的唇色渐渐失去血色……
这些微妙的的变化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众人的注意力全悬在太医和窦漪房的身上。太医凝神定气,手握银针,每一下动作极为谨慎准确,不敢丝毫有差。
屋子里静得几乎能听到大家的心跳声,一刻钟后,窦漪房轻声的呻/吟渐渐缓和,紧皱的眉头也慢慢松懈下来。梅子鸢细心地为她擦拭着额上的汗水,欣喜地发现主子的身子逐渐恢复暖意。
太医收起银针,凝重的神色缓下些许,“庶夫人暂且无碍,请让老臣再为那位宫婢施救吧。”
“且慢!”陈氏眯着眼睛,制止了太医救人的动作,说话的语气似刀锋锐利:“庶夫人乃代王宠妾,腹中胎儿才刚刚稳定,太医可否保证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