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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就能吵到医院里的还真是少见,难得李航远这么大度,竟把自己的死对头送到了医院里,也不知道他是出于真心,还是精于算计。
医院里雷云接受着医生的各种检查,我和李航远站在监察室外朝着里面看着。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晕倒?”雷云看上去不像是一个会被气晕过去的人,这一点我还是比较笃定,但李航远有前科,他嘴里的话我总觉得没几句是真话,不免有些怀疑。
听到我自言自语的问,李航远朝着我看了一眼,平静如水的目光丝毫不起波澜,可他深锁的眉宇却无法要人忽视,似乎他的心情有多沉重一样,看的人突然的安静下来,转开脸朝着监察室里望去,目及躺在里面正检查的雷云,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心虚一丝丝的被牵动着,也不知道是为了里面的雷云,还是为了外面的李航远。
“我只说了两句话,平时也没看他有什么反应,今天一早脸就白了,跟着一口气上不来就晕了过去。”我正看着雷云,一旁李航远突然那么一句很认真严肃的解释,我朝着他有些木呐的看去,看到的却是李航远那半张侧脸。
李航远似乎在想着什么,眉头紧皱着,我突然发现我并不喜欢看他眉头深锁,有什么事放在他心上的样子,特别是当他的目光里不全都是我的时候,心口上一种失落便由然而生。
李航远看着里面的雷云,一直没朝着我看一眼,最终我也跟着他朝着里面看着,检查也在不久之后结束了。
雷云走出来之前李航远先走了进去,进门后先是看了一样磁共振上下来的雷云,而后和雷云两个人相对看了一眼,转身李航远便走去了几个医生面前。
“结果要等一会才能出来,家属和病人去外面等,也可以回去,留下一个人在这里等。”医生不等李航远开口问什么,便下了一个命令式的通知。
李航远回头看了我和雷云一眼,告诉我:“你们去病房,我在这里等结果。”
此刻的李航远让我以外,我看着他双眼的目光从他的头顶看到脚下,对他的处事态度产生了一定的好感。
常人不会这么做,虽然男人都该有些豁达的胸襟,但是能做到李航远这种的似乎很少,关键时候他不但向他的情敌伸出了援手,还能冷静的对待事态的发展,这样的人很少。
“扶他一下。”关键时候李航远朝着雷云那边扬了一下下巴,我这才想到身旁的雷云是刚刚做了检查,现在的雷云不管是从那一方面出发都需要一个人扶他,但是我没想到李航远会豁达到这种地步。
回过神我伸手过去扶了雷云一把,雷云穿上了鞋站在我面前,没看我之前抬头朝着站在一旁的李航远看了一眼,目光交汇两个人的眼眸会说话一样,看的对方都很入神,但很快两个人又都恢复的冷漠。
李航远转过脸跟着医生去了,雷云转面朝着他放在一旁的衣服看去,我迈步过去拿了雷云的衣服回来,帮忙雷云穿上,穿好了衣服陪着雷云一起去了外面。
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五点钟了,一番检查下来也已经天黑了,天黑了医院里也就不那么的忙忙碌碌了,走廊里的病人少了,就连医生都少了,也只有偶尔的能看到一两个护士经过,而我和雷云这一路也只是看见两个护士。
走廊里显得安静,除了两个人走路的声音,就剩下了两个人彼此的呼吸声,我低着头走路,雷云一边走一边朝着我看一眼,不知道是为什么,每次雷云投来的目光我都清楚的有所察觉,即便是他眼睛里有过一闪而过的闪回我都有所察觉,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
起初我和雷云都很安静,虽然雷云总会找我,但其实我梦之间并没有多少语言的焦急,雷云不像是李航远,不管什么时候都话很多,说起来别人听得再累,他也还是说的乐此不疲。
雷云不一样,雷云很多时候都在沉默,没有波澜的眸子里总像是在阐述着什么,更习惯于思考,似乎他很喜欢沉浸在他一个人的世界里畅想。
感觉这种东西很奇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对雷云就有这样的感觉,对李航远却没有。
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冰与火,一个总是在炙热的燃烧着,一个永远都在一层层的封冻。
“我们在一起永远都没什么话说,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走着走着雷云很突然的说,声音变得从容淡然,经他一说我朝着他投去了目光,看见雷云不经意后期唇角笑了那么一下,而后露出了洁白如玉般好看的牙齿。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雷云笑,起码记忆里是这样,有些落寞的笑感染了周遭所有的宁静,那是一种看不见的喧嚣,轻轻的牵动着周围一切的事物,其中一定也包括我。
男人的笑我看的很多,李航远就经常对着我笑,不知道是看的太多麻木了,还是李航远的笑确实不如雷云的笑好看,我竟觉得只要有雷云在,李航远的笑就永远无法在人心上占据一席之地,比起雷云的笑,李航远原本也很灿烂的笑容,竟是那么暗然失色。
我看着雷云,似懂非懂的想着他说的话,雷云低垂着眼眸走着,最终两个人进了电梯,走进电梯雷云按了电梯,随意的靠在了电梯理,怡然自得的样子看的人有些出神,雷云却嫣然而笑,男人嫣然而笑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不免看的出神。
雷云转过脸朝着我看着,宛若湖泊的眸子朝着我从容不破的望着,似乎有意给我看的更仔细一些,一副就等着我看他的样子。
电梯的门开了,雷云意外的朝着门外看着,似乎是没乘够,经不舍的走出去。
就在我要迈步出去的时候雷云忽地说:“老天爷真不讨喜。”
我发了一下愣,雷云迈开部朝着电梯外面走,我这才跟他出去,走出电梯陪着雷云去找他要的那间病房。
到了门口雷云推开了病房的门,进去之后便显得有些疲倦,我过去给他整理了一下病床上的被褥枕头,雷云坐下之后开始脱身上的外套,看他真的有些累了,我走过去帮忙给他脱了外套,雷云脱掉了鞋解开衬衫的两颗口子,之后才躺在床上,我又给他盖了盖被子,雷云才安逸的闭上眼睛,闭上了没多久又把眼睛睁开了。
“你唱歌我给听听,我很久没听你唱歌了。”雷云的声音淡淡的,掺杂着什么东西,听上去雷云以前经常听我唱歌,但我也不记得我会唱什么歌。
等不到我回答,雷云转过脸朝着我投来等待的目光,我斟酌半响问雷云:“你不听就睡不着?”
“你如果唱我会睡得更快。”雷云看着我,眼眸深邃了几分,我顿然觉得刚刚的话我不该问,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这句话我还是知道是什么意思的,最终我还是唱了一首歌给雷云听。
听见我唱雷云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呼吸着,不久之后勾起唇角笑了那么一下。
看不出雷云是睡了还是没睡,但是雷云却在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动过,我唱了一会也停下了。
男人都很奇怪,我遇见的这两个尤为奇葩,看看都觉得只能远詹不能染指。
雷云睡着了我起身靠在了一旁的病床上,打算等到李航远回来就先回去,雷云病了不假,但我不是医生,我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照顾人我也不熟练,雷云一个大男人也用不上我一个笨手笨脚的女人,他这种身份,请个护理也用不了多少钱。
等了一会李航远回来了,过来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连敲门都省了。
看到李航远进来我就坐了起来,李航远放下了手里的检查报告,以及一些医院做过检查开出来的片子。
看到那些片子我伸手去拿了过来,虽然看不懂,但还是看了看,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检查结果上。
“初步诊断还没出来,还要做检查。”李航远说的很平静,让我的手停在了半空,最终放下了手里的诊断书。
我看着李航远,想过问他雷云得了什么病,什么病一次检查不能确诊,还要再做检查?
但有些事我还是少知道的好,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饿不饿?”看向我李航远又走到了跟前,低头朝着我看着,好像他说话就是这个姿态这个距离,非要站在我面前,非要低头看着我。
不过李航远不说我都忘了,我招商到现在之吃了一顿饭,一天了我都没怎么吃东西,是该饿了,忙起来都忘记了肚子,食物钟都跟我罢工了。
“想吃什么?”不等我回答李航远伸手抬起了我的下巴,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揉了揉,我第一反应就是抬起手把他的手快速打落,当他比我还快,先放开了。
“到底吃什么?”李航远再问,我本来想好好教训他一顿,但他一说我的注意力立刻被他转移了。
“皮蛋粥。”我忽地说出口,李航远一边眉头轻蹙了一下,随即掏出了钱夹给我:“出门左拐经电梯,一楼下去,右拐是餐厅,左拐是院外餐饮,我一碗够了!”
我有些哑然,感情说了半天他是要我去买,他在这里等,我还以为他要去买,感情他打得的是另外一个注意,这人真不是一般的狡猾,跟只狐狸一样。
“我怕黑!”我随口胡诌,其实是不想去买粥。
李航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深邃的眸子朝着我忍俊不禁的看着,看的人浑身不自在。
“你还怕黑?”李航远明显是话中有话,我不愿意自投罗网,没理会他口中的话,当他话说了一半也不能就这么吞回去,结果还是说:“你怕黑大半夜的去院子里闲逛?你怕黑晚上进藏?你怕黑月亮都没有一个跑去青海湖畔吟诗作赋?”
给李航远一问我彻底无语了,这辈子我也就做了那么点没人知道的事情,全都给他知道了,也不知道他到底还是不是什么,他都快成老神仙了,怎么我干什么他都知道,长了千里眼还是顺风耳?
“我做什么管你什么事,你也不如如来佛?”
“但你在我眼里就是孙悟空,永远都翻不出我的五指山。”李航远那话说的颇为气势,目光坦荡荡,甚至威风八面一样,顿时他在我眼前变得无比高大威猛,而我矮小到如同一粒微尘。
“那你就攥紧你的五指山,别到了那天你的手一松,我就从你的指缝里溜走了,到时候你这尊如来佛就只能捶胸顿足的大喊一声泼猴哪里去了。”我说着起身下了床,双脚落地朝着病房门口走去,李航远转身朝着我看来,关上门之前听见李航远嗤笑的声音。
男人都这样吧,喜欢占便宜,得了便宜还卖乖,有什么好笑的呢?
按照李航远说出的地形图,我去了医院的餐厅,买了点皮蛋粥很快就回来了,进门前朝着里面看了一眼,两个男人竟然都躺在床上睡着了。
忙了一天,李航远大概也累了,难得他没有一心想着他两个儿子,时刻把孩子带在身边,其实每次我看他照顾两个孩子,我都有种他生怕他那两个孩子不翼而飞的似的,虽然什么事都做的游刃有余,但我看他总是担心这个,小心那个,好像随时有人跟他抢孩子。
男人做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不容易了,只不过为了别人的孩子挖心掏肺的,这人到底是为得那般?实在叫人费解,难道爱情的力量真有这么大么?
爱情,难以捉摸的习题。
推开门我放轻了脚步,关上门找了个不会影响到李航远和雷云的地方坐下,安静的吃我的皮蛋粥,边吃边朝着李航远和雷云交替看着。
大概我生命里能有这样一块欣赏两个男人睡觉的画面不会再有了,而且还是两个看着都很优秀,将对方视如情敌的两个男人,无聊的时候看看也好,想必以后回忆起来,也是种乐趣。
吃过了皮蛋肉,靠在沙发上眯了一会,也就一会就睡着了。
李航远起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身体腾空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结果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正抱着我去病床上的李航远。
“别动。”我试着下来,李航远马上命令式的朝着我说,低着头双眼目光深邃,灯光下那双眼睛尤为明亮,不知道是被他身上不容拒绝的气息感人了,还是被他身上不高兴的那股力量震慑了,靠在他怀里真的没动。
李航远走到床上,单膝盖跪在床上,掀开了被子将我放到了床上,弯腰下去把我的鞋直接脱了下去,我想去阻止,但始终慢了他一步,没来得及阻止就给李航远把鞋子脱掉了。
抬起手把脚放下,李航远把被子给我盖上,转身去了一旁,坐下把我买了的皮蛋粥吃了个干净,竟然一点没给雷云留,顿时我的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男人还是男人,就如同狗会咬人一样,再怎么温顺也都是表面上的,该咬人的时候还是会露出尖牙,这是他们的天性,天性使然,也无可厚非。
看了李航远一眼,闭上眼打算睡一觉,但闭上眼却怎么都睡不着了,特别是李航远坐在那里一直看我的时候,向睡着还真不容易,睡了一个多小时才有些睡意,李航远起身稍一走动我又睡意全无了,而后的这一晚大多是如此度过,我想睡的时候睡不着,睡得着的时候李航远一有动静又睁开了眼睛,到早上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一大早李航远的电话就响了,铃声脆生生的把人从睡梦中吵醒了,听见李航远正和小石头语气平平的交代着事情。
“照顾好弟弟,在家里听爷爷的话,上学路上不许下车。”我睁开眼李航远正朝着洗手间里走,一边走一边接着电话,言语中带着父亲的威严,也带视如己出的疼爱之情。
洗手间的门被李航远随手带上,门关上隔绝了李航远所有的声音,但脑海里很容易便会浮现出一副父子三人其乐融融的画面。
看看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毕竟不是家里,能像平时一样安枕无忧的睡觉不大容易,索性从床上起来下了床,刚下床就看到了睁开眼正看着我的雷云,不由的愣了一下,看雷云的样子早就醒了,双眼满是清明。
“你醒了?”看到雷云醒了我朝着他问,雷云没回答只是看着我,而后扫了一样洗手间的门口,跟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开始下床,动作一气呵成,利落的像个什么事都没有的人,一边整理着衬衫,一边从床上下来,迈开步朝着洗手间的门口走,雷云走到了洗手间门口,李航远也挂断电话,洗了手走了出来。
面对面两个人走了个正对面,四目相视两个人又开始谁页不让谁了,一看他们那样子,我顿时明白什么是一山不容二虎了,很显然他们已经把这一切演绎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