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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树下四处的望着,李航远也没闲着,左右的看着,电话也一直在打,可不管怎么样就是打不通妈的电话,我想到什么,拉了一下李航远。
李航远回头看我,我才说:‘你打韩秀静的手机试试,妈不接,她不能也不接。’
开始李航远有过一瞬的迟疑,但是为了妈的安危着想,他还是打了这个电话,只不过电话响了两声突然挂断了。
接下来的时间李航远开始一遍遍的打韩秀静的手机,可打了半个小时也没有打过去,电话再打就是关机了。
没办法我只能和李航远站在树底下等了,而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也到了中午时分,阳光火热的照耀着地皮,也只有树荫下才能遮遮阳,可我还是觉得很热,一遍遍擦着额头上流下的细汗,李航远也不见得好到哪去,擦了他自己的还要过来顾着我。
“你坐一会,别站着走来走去。”李航远把我拉到干净一点的地方,把随身带着的手绢放到地上,要我坐下凉快,我看看也确实太热,就靠着树坐下了,李航远却还在四处的张望,直到回头看我,才走来一起坐下。
看他坐下了我才问他:‘你小时候为什么欺负我?’
给我一问李航远不言语了,只是看了我一眼,便看向了别处,我以为他不想说,我也就不愿意再问了,他的事他不想说我就是有一百个知道的心,到最后也是一无所获,他不说我也就没再问,不想他转过头看了一会,竟忽地说:“没有为什么,就是喜欢欺负你。”
李航远转过脸来看着我,我看着他一瞬没了反应,他这个不算解释的解释是那么的耐人寻味,让我不想去深究都有些难,可是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说起来也都显得矫情了,还有什么意义?
时间是很奇怪的东西,我追着他跑的时候他不肯正视,轮到他追着我了,我又不肯承认了。
我们就像是身处在迷宫里的一对玩偶,明明很想找到对方,可却在黑暗中迷失了自己,到最后即使面对面了,我们也谁都不认识谁,不记得谁了,只因为那朵曾在佛前娇艳的玫瑰,早已随着时间的更替无情的枯萎了。
四目相视了好一会李航远突然过来捧住我的脸,侧过头亲吻了我一下,我微微的愣了那么一下,抬起手想要把李航远的一双手拿开,可他却重新来过又亲了我一通,而且他还毫不犹豫的加深了这个吻。
放开的时候李航远深邃的眼眸在我的嘴唇上徘徊了一会,继而很轻的在我嘴角上又亲了一下才放开手离开我,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最终他把脸转开了,目光开始在周围继续找寻妈的影子。
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李航远身边随时随地给他想用的饮水机,他渴了就过来喝一口,解渴了松开即可,滋味很难形容,但我知道我并没有坚持着要推开他,可心里也没有东方亲吻我时候的悸动不已。
大学那会好些人都说爱情很可怕,能让人醉生梦死,能让人粉身碎骨,而爱情最可怕的境界便是要你一只脚迈进地狱,一只脚迈进天堂,让人既上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狱,身处在进退两难的地步。
爱情,一旦爱上了,心也就不再坚韧了,一碰也就破碎了!
这是很多人都深有感触的一个道理,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别人的心千疮百孔之后都变得一碰就碎,偏偏我,硬如磐石,冷如寒冰,我敲敲它都是带着响脆生生的,好像都没什么感觉了,连自己都觉得麻木不仁了,要是没有东方,不知道会不会坏死!
我看了一会李航远,也开始去找妈的影子,但找了很久也没看到妈的影子,直到我接到大竹的电话,心急着要起来,李航远一回头脸色一沉将我搂抱住了,拿起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耳边,搂着我在他的胸口就这么搂着,听了一会电话脸色白了白,说道:“既然上飞机了,就算了,人没事就行。”
我听着心里松了一口气,李航远低头看了看我,又对着电话说:“安然的身体不好,今天就先不过去医院了,有什么事再联系。”
李航远说完挂了电话,我马上问他:‘妈走了?’
“上飞机了,二点钟的,这时候可能到地方了,周瑞祥应该也在飞机上,我去机场等他,叫他回去了照看一下,现在没事以后也就没事了,先回去,你先躺一会我去趟机场。”李航远说着带着我朝着房子里走,我还庆幸妈没事,跟着李航远回了房子里。
进门李航远先去了一趟厨房,出来了跟我说冰箱里有面条,要是晚上我饿了就煮一点吃,要是实在想去医院就叫大竹过来接我一趟。
‘你不回来了?’看着李航远穿上了外套我问他,心里还奇怪他什么时候对周瑞祥这么殷勤了。
“一会周瑞祥来了我看看几点的飞机,回去的晚了我请他吃顿饭,晚上晚一点回来,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不然你就过去医院里,一会我打电话给大竹,要他来接你过去,我先走了,门窗锁好。”李航远说着去了门口,换上了鞋子直接去了门外,我看了眼时间,都下午四点了,李航远为了去接周助理,竟然连我的肚子都不管了。
起身我要去门口看看李航远,李航远却已经上了车出去了,而且车子开走的很急,我还担心他路上开得太快,但想说什么他也都走了,我也就没有再电话给他,转身回了房间里还想要去厨房给自己弄点吃的东西,结果刚进门就听见李航远的房间里有电话响,跟着进去才想起来李航远把我的手机拿走了,他自己反倒落在了床上。
进门我看了一眼,可能是进来出去的时候忘记了,随手我拿了床上的手机,划开竟然是大竹的电话,很奇怪大竹也知道李航远的电话号,不过李航远过来也不短了,大竹一定是跟李航远要了电话,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随手接了电话。
“医生叫家属马上过来,你和我扯什么,人都快不行了。”大竹的一句话让我彻底的木讷在了原地,想起李航远走的匆匆忙忙,车子我没等出去就开的不见了踪影,又想起李航远交代我时候的反反复复,心一下就凉了,脚步蹒跚着按住了床头的桌子,感觉眼前黑了一片,又白了一片,头有些晕沉沉的,身体也没力气。
“你到底是吭不吭声,没人签字医生不给做手术,你到底是来不来?”电话里大竹的声音还在不断的出传来,我突然没什么支撑的力量,朝着桌子上趴了过去,趴上去之前对着电话里问:“在哪?医院,在哪?”
电话里忽地安静了,大竹一听我声音不对,忙着问我:“嫂子,你是不是要生了?”
“在哪?”我努力的平静着自己,努力的咬牙挺着,东方马上在电话里说要人看着,紧跟着一阵凌乱的碰撞声传来,手机滑出了手心我也晕了过去。
大竹来的时候将我抱了起来,那时候已经渐渐有了意识,大竹看我醒了忙着把我放进了车里,询问我怎么样,觉不觉得肚子不舒服。
大竹是以为我晕倒是因为要生了,大男人的都没有这方面的常识,不像是东方对这些很上心。
我摇了摇头,看向大竹问:‘我养母怎么了?’
“从楼梯上滚下去了,医生说摔坏了头,要马上急救,我打电话给你,大舅子接了电话和我扯了一通我也没听懂,我跟他说急需手术,需要人签字,他和我说什么安然……”
我的脸色一瞬间苍白的没了血色,大竹终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看向我马上劝我,可我根本没听见大竹说了什么,一心想着妈的那张脸,整个人意识都有些模糊,大竹不知道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了李航远,车子到了医院李航远竟在医院的门口等着我。
车子停下大竹快速下车跑了过来,我却连推开车门的力气都没有,双腿更是虚软无力,李航远先一步走到了车门口,大竹的车门拉开他就走来了,我抬头看着他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李航远脸色苍白的一点血色没有了,抬起手给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弯腰将我从车子里抱了出去。
我挺着七个月的肚子,李航远抱起我还是那么有力气,像是抱着一个小孩子一样,抱着我大步进了医院里,身后紧跟着一脸苍白担忧的大竹,大竹也是吓得不轻,拿起电话打给了晓峰,要晓峰马上过来一趟,怕我真出点什么事情没办法和东方交代。
进了医院的手术楼,李航远走的慢了一些,一边走一边说:“不会有事,医生说送来的及时,没生命危险。”
我看着李航远,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的双眼,我知道他没有那么多的信心,他一定是在安抚我。
到了手术室的外面我一个人都没看到,我除了大竹在门口安排的那两个人,这里什么人都没有,手术室外空空如也。
我茫然的寻找着韩秀静的影子,李航远将我放到了手术室外的椅子上,起身突然捧住了我的脸,低着头及其突然凶猛的亲了我一会,最后的吻一吻轻轻的有些颤抖,突然的就加重了力度,甚至是咬疼了我,当有些意识的时候李航远突然又亲了一下我的额头,松开了我转身面向了手术室的门口,而那时我才发现大竹就在一旁看着我们,看到我呆滞的目光大竹很久才走过来。
没有多久晓峰就到了这边,原本两家医院离着也不远,晓峰要是开车十分钟用不上就能过来了。
走来晓峰先是给我看了一下,做了个检查,没事才放心坐到一旁去,问起大竹是怎么回事,大竹把晓峰拉倒一旁去说了半天的话,而我就坐在那里思考一件事情,妈怎么了,韩秀静怎么不在这里?
手术一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每隔半小时李航远就转身过来将我拉起来,或是搂在怀里,或是要我起来活动活动,我看他都有些呆滞,还哪里来的心思走动,他不放心我反倒强逼着我起来,冷冷的声音叫的我回了神,却看不到他动怒的脸,反倒是他一次次深锁的眉。
手术室的灯熄了,李航远迈步走了过去,我起身他马上喝了我一声:“别过来。”
周围都变得安静了,我刚刚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我知道这时候他不比我好过,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站在那里我看着手术室的门开了,大竹起身过来扶着我走了过去,有了大竹在身边李航远也不阻止我过去了,医生出来妈就给人推了出来。
看见了躺在推床上闭着眼睛毫无声息的妈,我的眼泪顷刻间滑出了眼眶,抬起手捂住了嘴,可还是忍不住呜呜的哭出来,李航远回头看了我一眼,马上去问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性命保住了,但是下半生可能都要坐轮椅了,她滚下楼的时候脑部受到了损伤,语言神经伤的很严重,想要恢复很难,脊柱神经也严重受损,走路是不可能了,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了,你们如果再送来的晚一会,她的命就没了。”医生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下让我没了支撑的能力,身体一下朝着一旁跌了过去,大竹一把将我搂住了,李航远回头马上来了身边,一边摇晃一边叫我,半响我才缓醒过来,急的李航远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大竹他们也都没好到那里去,看我醒了都松了一口气。
我醒后李航远弯腰给打横抱了起来,大竹急的一头汗,嘟囔着都是他的错,不改乱说话。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马后炮有用么?”晓峰推了大竹一下,大竹才不说,李航远低头看了我一眼,抱着我跟着妈一同去了病房里。
到了病房李航远先把我安置了,随口说道:“晓峰,替我照顾安然。”
晓峰一旁答应着,李航远跟着医生护士开始安置妈,都安置好了李航远看向大竹:“帮忙弄个轮椅过来,还有,我机场来了个人,你叫人给我接一下,这时候差不多到了,叫周瑞祥,和我差不多年纪。”
“行,我现在去办。”大竹答应着转身走了,病房里剩下了我和李航远晓峰三个人,护士看看妈的输液也早就走了。
“你也回去,那边也需要人照看,南茜一个人没人照应,你过去多帮着照应两天,这边安然要过两天才能放的下心,我看看过几天能不能转院到一个地方,你帮我在你们那里物色两个年轻手脚麻利的人过来,我要上班可能照顾不过来,麻烦了。”李航远这么一番吩咐晓峰才离开,人都走了我才从床上下去,看我下床李航远马上走了过来,想要接我一把,但我没等他过来就坐到了妈的跟前,目光呆滞的望着妈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头,忍不住流眼泪,忍不住的用手擦着,李航远走过来我突然扑到了他怀里,无声的哭着,靠在了他怀里。
李航远没说什么,只是搂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一会才放开我,给我用他身上的衬衫擦了擦我脸上的泪水,放下手弯腰将我抱了起来,转身送到了另外一张病床上,把我安置了李航远松了一口气和我说:“韩秀静应该没走远,大竹说他还在派人找,找到了会通知我,一天没吃饭了,也不早了,你休息一会,一会我叫人买点东西回来,吃饭了叫你。”
李航远说着把手放在了我的双眼上,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而我突然想起了东方,想起东方就习惯用这种方式要我睡觉。
我闭上眼李航远将手拿开了,趁着我闭上眼的时间低头在我的嘴唇山亲了一下,离开后脱掉了身上的外套给我盖在挺起的肚子上,被子很少的盖住了我的下身,转身去看妈了。
我睡不着睁开眼看着坐在妈床前的李航远,看着他拿出手机看着,但终究是没有把那个电话打出去,我知道李航远也在犹豫,犹豫着该不该打这个电话,因为李航远他知道,这个电话打出去那个男人不见得会相信真的出事了,即便是相信了也不见得真的会过来看妈。
最终李航远把手机收了起来,坐在那里开始专注的看着妈,基本半个小时就看一眼他手腕上的时间,就给妈调试一下输液的速度。
每次他调试输液的时候都会回头看我,我总是闭上眼睛不看他,感觉到他的目光离开我才会睁开眼继续看着他。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晓峰找的两个人来了,来之前是给晓峰带着的,敲了门进门稍微交代了一声,就正式留下工作了。
两个人都在外面代班,我和李航远在的时候她们就睡在外面,不在了才能睡在这里。
第一天来李航远也没用他们做什么,加上今天晚上是个关键时期,医生要细心观察妈的状况,未免出什么意外,李航远很担心别人照看出岔子,他也放心不下妈,索性自己留在病房里照顾妈。
手术完事后妈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说要六七个小时才会苏醒,好的是这样,不好的还要更久。
都走了,李航远要晓峰去买了一点吃的东西给我,可我实在是吃不下,一看见东西就摇头,面对着热气腾腾的粥就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以往遇到再大再难的事也能逼着自己吃一两口,可今天是真吃不下去了。
“把粥吃了。”没人了李航远端着一碗粥到了面前,我不吃他就声音有些冷了,我知道他的心里也不好受,既要为妈心力交瘁,又要为我牵肠挂肚,知道他也不容易,我也想让他不那么劳心费神,寝食难安,可我实在是吃不下,看着饭就饱了,心口堵得慌。
‘我不饿,吃不下。’抬起手我想要推开李航远喂过来的粥,结果李航远端走仰起头喝了一大口,低头直接给我喂进了嘴里,我不吃都不行,不逼着我吃下去他都不松开我,没办法我只能硬吃,吃不下也逼着自己吃,不然李航远也要逼着我吃。
我的一碗粥吃完,我看向李航远的那碗,李航远却说:“我不饿,一会吃。”
我看着李航远,不是气他,而是心疼,明明他自己吃不下,却硬是逼着我吃,他的心得有多难熬。
人活一口气,生得男儿身,他是宁肯流血也不肯流泪的人,殊不知他不是不流泪,只是有泪也都流进了心里。
守了大半个晚上我都有些又困又累了,李航远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就坐在那里不眠不休的守着妈,我说我不困,李航远就用手蒙住我的眼睛,我睡了他才离开去妈病床前坐着,一坐就是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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