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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上的撕浪之声,一声盖过一声,一浪翻过一浪,无数触手怪正从西边河道翻涌而来,众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但无奈身体僵硬,舌头发麻,跑跑不快,叫叫不出,他娘的,真是活活等死的心情!
就在这时,黄巫婆定定地说道:“这东西叫水赖头,是水蜈蚣借地黄蟒之腹杂交产子的下一代,因常年吸食人脑而渐渐变化出人形,天性记仇,这会儿肯定是报仇来了!大家都往后撤,千万别下水,这东西只在水里捕猎!”
众人闻言全都小步往后撤,眼睛却都还死死盯住水赖头,万一有变,也好及时采取行动。
我不知抽的哪门子疯,如此生死关头,竟蓦地想起先前黄巫婆批驳我的话来,现在这水赖头突然现身为我证词,岂不正打了黄巫婆的脸?!但看她那一脸神气的样子,心中定是觉得自己此时又立了一功,也断然记不起(或者压根故意赖掉)刚才与我针锋相对时,说过的那一车子批驳的话,而众人此时被这水赖头几乎吓破了胆,更是自顾不暇,谁还有那闲心思去想方才的口舌之争?孰是孰非?
我平时绝非一个斤斤计较之人,但今日看那黄巫婆的神情,心中就像突然蹿出一团火,若不与她挣个是非黑白,我就要被那熊熊烈火烧成灰烬了!
但身为一个男人,吵架也要吵得有风度,不能像泼妇骂街,我点起下巴:“这就是刚才水里面的东西,你们闽南女子也是这个样子?”
黄巫婆似乎注意我大半天了,早知道我要出言抢白,这会儿早准备好了说辞,气定神闲:“我们闽南女子自然不是这个样子。”忽又提高声音说道,好像怕谁听不见似的,“我知道,刚才我驳了你的观点,你不高兴,但你这个人对女性有严重的歧视和偏见,我就事论事,替我们女人说几乎公道话,并非有意对你。再说,你的那些论点也实在立不住脚,你若是早把她的人头、蛇身、蜈蚣手这些特征描述出来,我何以猜不到这是水赖头?”
黄巫婆说完,河里一只水赖头配合地嘶叫一声,口吐水柱,正喷了我一身,好像是在怪我差点没了她的名一样。
真是个蠢东西!又丑又蠢!
我眼睛朝她射着毒光,心中更是噼里啪啦地烧着火,对黄巫婆怒道:“我为什么要对女性有偏见?我也只是实话实说,如实把我当时所见所感描述出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你自己心理有病,听出那么多弦外之音,关我什么事?”
“哼!”黄巫婆轻哼一声,也动了气,“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定定地看着我,完全是一副看陈世美的眼神。六子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讪笑道:“呦乾一!真看不出来呀,你小子长得一副老实相,背地里却他妈比老子还风流!”说着,六子附在我耳朵边上,“连这老娘们儿你都下得去手,啧啧,口味真他妈重!”
“别他娘胡说!”我一把推开他,也是蒙的一头雾水,这个屎盆子太臭,老子可扣不起:“黄夫子,有话你说清楚,别含沙射影地冤枉人!”
黄巫婆气道:“好!本来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不想管,但是你一直在咄咄逼人,欺人太甚,我们女人也不是叫你随意糟蹋的!”说着,她走到阿梨跟前,抱起她的头,一手拨开她的领口,登时,雪白的皮肤上露出一大片血红的小红斑,仔细一看那伤口,外圈泛黑,里头血肉泛红,皮肤都纠在一起,好像……是被烟头烫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