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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若晴转头又跟刘氏这一脸正色的叮嘱:“四婶,我们这信任你,让你留下来旁听,你可得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能让我留下来听,别说是一件事了,两件,三件,我都答应的。”刘氏道。
杨若晴点头:“好,那你得保证,你听到啥,去外面跟别人那八卦,不准添油加醋,你要是添油加醋了,回头传到我耳中,我可跟你没完!”
刘氏抬起两根手指来指天发誓:“我发誓,保证不添油加醋,是啥说啥。”
“好!”杨若晴转身,跟杨华忠这道:“爹,你说吧,这事儿纸包不住火,全村的人都晓得了胜男爹昨夜睡坟地的事呢。”
杨华忠怔了下,随即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孙氏给他泡了一碗枸杞,杨华忠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大病初愈,折腾了一宿,又奔波了一下昼,早已累得精疲力尽。
这淡淡甜味的枸杞水刚喝到喉咙里,便让他找到了一些丢失的力气。
“今个我们请了鲍半仙去项家庄,鲍半仙眼睛瞅不见,可是刚进屋子就说这屋子里有生人。”杨华忠道。
“鲍半仙说,那个生人,不是人,是那种东西。”
“胜男爹之所以发烧,说胡话,就是那个生人缠着他的缘故,生人是从坟地那边跟过来的,跟着胜男爹回了家。”
“我们就问这生人这样缠着胜男爹到底是为啥?鲍半仙说,那生人是个老太太,他还把那个生人的年纪,身高,穿着的衣裳,模样给咱说了,说完,当时在场的项家庄的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就说,那个老太太从前也是项家庄的姑娘,后来嫁到了余家村。”
“她男人老早就死了,她自个守寡,拉扯着一个儿子过日子,家里穷,儿子老大不小的也没娶上媳妇。”
“十多年前,洪涝的时候,当时咱这里不是跟十里八村招人去修堤坝来排水么,那个老太太的儿子也去了。他去,是为了赚工钱为老太太买药,当时老太太病了。后来洪水退了,可是瘟疫却来了。”
“那儿子感染了瘟疫死了,是村里第一批死的。老太太当时还病在床上,村子被封了,一个村的都不敢走动,老太太饿死在床上都没有半个人晓得。”
“后来发现之后,也把老太太当做感染瘟疫的人一样一并给埋在一棵树那边。”
“老太太没了儿子供奉香火,娘家那边也没人了,她的坟就成了孤坟,这十多年来逢年过节别的亡魂都有后人祭奠,送些吃的,烧些纸钱和寒衣,老太太却是啥都没有,孤魂野鬼一个,老可怜了,刚好胜男爹醉酒着了鬼道,那老太太就趁着胜男爹阳气弱的时候缠上来了,说白了就是想要弄点吃的。”
说到这儿,杨华忠暂停了下,嗓子眼有些干燥,他埋下头去喝了几口枸杞水。
哎,四十岁的身体,真的不如从前二十来岁了。
生过一场病,感觉整个人都虚弱了,精气神啥的都恢复的慢,这说话说多了,嗓子就冒烟,难受得紧。
这边,杨华忠正在润嗓子,另一边,刘氏惊讶得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嘴巴好半天合不拢。
“啧啧,那老太太真是可怜呀,生前就是个可怜的人,这死后做鬼也照样可怜……”刘氏坐在那里一阵唏嘘。
孙氏也是满脸的同情,善良的包子暂时都忘记了那老太太是个‘生人’,是带给她恐惧的源泉。
“我有点弄不明白了,”孙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