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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奶奶一说,大家就纷纷转头去看那屏风,果然见屏风上的老太太栩栩如生。六七两个姑娘是早见过的,几个奶奶并大太太没见过,看完画看向叶眉的目光又有所不同。大太太想的是叶眉只会抱着老太太大腿,倒不搭理她这个正经婆婆;大奶奶心里猫抓似的想让明姐儿去学一学,但不敢开口;二奶奶想的是叶家果然是名流清贵,若生了女儿,可得多和叶眉走动走动;三奶奶心想叶眉再有本事又有什么用,夫君看不上照样没好日子过。
倒是大周嬷嬷上前一步到:“老奴卖个老,四奶奶好才能,把老太太画的雍容华贵,何不给大太太也画一幅,替远在边关的四爷尽下孝心呢。”
叶眉就想到了君子报仇,不由心中一乐,道:“眉儿自然是愿为母亲效劳的,只是不知母亲可愿赏脸让眉儿一试。”
大太太暗想,算你还算知趣,见老太太的画像透着雍容,确实也心中喜欢,便让叶眉下午过去画。
叶眉歇过午觉,让秦桑绿枝带了画具,一行人就到了荣喜居。见大太太,大奶奶,明姐儿都在,大太太已经盛装打扮。叶眉就问:“母亲想画成什么样的?”
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幅自己最美好的仪态,大太太估计觉得威严中透着富贵,富贵中透着矜持是她最美好的形象,所以早在叶眉到之前,就早早的梳妆好,发髻一丝不乱,还特地穿了一套暗红镶金丝的襦裙,头上带了龙凤衔珠的金步摇,又插了一个南珠穿成的簪子,叶眉看着都觉得重,忍不住在心里点了个赞,真是不想报仇都可惜。
叶眉就请大太太坐了,又让大周嬷嬷和珍珠拿来铜镜,让大太太对着铜镜调整姿态,调到她自觉满意为止。明姐儿和大奶奶在旁边不断地出谋画策,倒是把大太太折腾的够呛。
最终大太太摆了一个肩背笔直,一手虚扶着太师椅扶手的坐姿。叶眉为了防止大太太觉得她故意整她,便提醒道:“母亲,这画要画得好,少说也要两个时辰,画得过程中,母亲得坐着一动不动保持这个姿势的,这个姿势会不会太累了。”
大太太正被大奶奶和明姐儿叽叽喳喳的出主意出烦了,哪里听得进去,就道:“没事,不过是坐着。”
叶眉在心里替她点了个蜡,就放好画具,道:“母亲,眉儿开始画了,母亲坐着可不能动了。”
大太太以为不能动是连头都不能点,就眨了眨眼睛,微微启唇道:“你画吧。”
这几日叶眉教六七两个画画,自己前世油画的功力捡回来了七八成,画个肖像自然是不难的,她让大太太带着几斤重的头面,保持了悬空的姿势不要动,不过是答谢她动不动让她在荣喜居罚站吧了。
所以她故意控制着节奏,先用炭笔细细的画好底稿,再一层一层的上色。就见大太太先是坐着有点吃力了,想动又怕毁了绘画的效果,结果越不能动就越想动,一时就觉得各处肌肉都酸痛,步摇和金簪压得她脖子疼,精心梳的头发勒的她头皮疼,后背悬空着不能靠,只觉得腰背又酸又僵,虚扶的手臂,更恨不得是断了的。越是想越是各处都疼。
叶眉见大太太的表情已经从期待变成不舒服,从不舒服变成痛苦,眼看要从痛苦变成狰狞了,而大奶奶和明姐儿却只顾着看她画画,对大太太的表情毫无察觉,四只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我在偷师,不由的有些无奈。一时间心软占了上风,就道:“太太若是累了,就缓一缓,我们明日可以再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