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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念尘看清了欧阳依的脸,惊的睁大了眼睛。
这……这不是那个最年轻的视后乔冰吗?
她看向乔冰……不,欧阳依的时候,便见欧阳依的视线也落到她这边……
那双跟欧阳琛一样的桃花眼,带着一丝笑意,只是那笑,一点也不友好。
莫念尘扬了扬眉,瞥过脸看着漫不经心的靳生,“原来欧阳琛的妹妹就是最年轻视后乔冰啊!啧,真是没想到。”
话音刚落,大门口又走进来两个人。
欧阳琛脸上带笑,挽着夏可儿的手大步走进来,冲着老佛爷就叫了一声,“奶奶,一段时间不见,您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呢?让我好好瞧瞧,嗯,果然又貌美了一少呢。”
“你这臭小子,油嘴滑舌的一点没变。”老佛爷轻轻的拍了一下欧阳琛,笑如春风。
“我这是实话实说呀。您不信问问大家,是不是又年轻了许多?”欧阳琛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目光瞥到莫念尘,桃花眼微扬。
莫念尘不动声色的冷眼旁观,无视欧阳琛的轻佻。
老佛爷笑了笑,“就你会说话。”
很显然,老佛爷很吃欧阳琛这一套。阴沉的脸色如天气般,瞬间阴转晴。
“可儿,看来你的眼光真的很准,奶奶越来越年轻貌美,你绣的那件红色的披风,正适合奶奶。快拿出来给奶奶试试。”
“好嘞。”夏可儿甜甜的笑着,从提着的袋子里拿出一件包装精致的盒子,温柔的打开,一件红色金丝线绣的富贵牡丹花样的披风展露在大家眼前。
“奶奶,您披上试试?”夏可儿叫奶奶叫的可顺溜了,仿佛不是第一次来老宅,也不是第一次见老佛爷,亲切的走上前,拿着披风等着老佛爷同意。
老佛爷瞧着这懂事的女子,只是微微打量了一下,便笑眯眯的点头,“好。我试试。”
夏可儿把披风给老佛爷披上,然后摆正了一下,赞美道:“果然好看。红色呀,衬您。”
“你这丫头,嘴儿可真甜。”老佛爷和蔼的拍了一下夏可儿的手,“你叫什么名字呀?”
“奶奶,我叫夏可儿。”
“嗯……好名字。果然是个可人儿。”老佛爷看了一眼欧阳琛,“你这臭小子,还知道许久没有回来看我。你和小依这丫头都不让我省心。”
那略带责备的语气,眼里满满的疼爱,跟刚才对莫念尘的态度真的是截然不同。
她知道欧阳琛是个油嘴滑舌的人,没想到在老佛爷这儿,依旧这般,而且也深得老佛爷的心。
啧,靳生这冷冰冰的样子,自然是不得老佛爷的喜爱的。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您不知道,我对您可是日想夜想。可儿一听说要来看您,就立刻准备去准备了这件披风,这上面的一针一线,可是她花了好个晚上才绣出来的。奶奶,您难道就不准备表示表示?”
欧阳琛手搭在老佛爷的肩上,很是亲近。
这样的对话,本该是祖孙间最平常的对话,孙子跟奶奶撒娇,奶奶对孙子疼爱,这便是天伦之乐。
可偏偏这样的亲密互动,却不存在于亲祖孙之间。
莫念尘看了一眼靳生,他完全无视那边发生的事情。仿佛,已经与外界隔绝了。
只是他的手一直牵着她,不曾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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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佛爷瞪了一眼欧阳琛,“你这小子……”然后又和蔼的看着夏可儿,然后从自己手腕上取出一个手环,戴进夏可儿的手腕里,“你这孩子,我喜欢。”
“奶奶……这不可!”夏可儿当然知道老佛爷全身上下所有的东西都是专人定制的,哪怕是手上这个金镶玉的手环,也绝对是市面上不可遇不可求的。
她立刻阻止老佛爷的举动,摇头。
老佛爷不悦的瞅着她,“琛小子都已经问我要了,你就给我收下。不然这小子,不知道还得开口要什么呢。”
那半带着玩笑话的语气,让夏可儿哭笑不得,也不得不收下。
“谢谢奶奶。”夏可儿乖巧的道谢,手抚着那个手环。
老佛爷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深。
欧阳琛扶着老佛爷坐下,拉过夏可儿,跟她说:“可儿,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两位是我养父,养母,靳生,我干弟弟,咱们上次见过。”
“叔叔阿姨好。”夏可儿笑脸盈盈的叫着靳正轩和范佩彤,然后看着靳生和莫念尘,微微点头。
靳生眸光冷漠,他周围几米之内,都被一股寒气包围。
靳正轩跟靳生是一样的,对周围的事情都没有任何兴趣,只有范佩彤微微朝夏可儿点了点头,“你好。”很客气。
“这边是小叔,叔母。靳颜,靳平。他们都比我小。”欧阳琛没有提到莫念尘,直接调头介绍靳正权一家四口。
夏可儿又笑着打招呼,“小叔,叔母好。你们好。”
“可儿姐姐真是漂亮又有礼貌,一看就是出身名门,有教养的千金小姐。”靳颜笑着走到夏可儿的身边,亲热的挽起她的手。
“靳颜妹妹你可说笑了。我并非如莫小姐一般是豪门千金,只是出身于普通家庭。”夏可儿微微垂眉,略显局促。
靳颜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出身普通家庭又没什么,有些名门千金的教养还没有你好呢。反正,我喜欢你。琛哥哥的眼光真好。”
夏可儿微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
莫念尘听着这两人的一唱一和,她怎么感觉她们是故意的呢。
这位靳家唯一的掌上明珠,是在说她没有教养么?
“这里空气不好,我们回去。”突然,靳生拉着她站起来。
靳正轩和范佩彤看了一眼自家儿子,什么也没有说。
他们如果走的话,那他们也走了。
“都准备吃午饭了,回哪里去?”老佛爷凌厉的语气丝毫没有刚才的和蔼可亲。
靳生淡淡道:“我们这些没有教养的人,如何能跟在座的人一起用餐?”
。
靳颜的脸一红,她双手绞在一起,低下了头。
“二表哥,我……我没有说你。”她小心翼翼的看着靳生,又不敢去触碰他的眼神。
那双冰冷的眼睛,实在是太让她害怕了。
莫念尘不动声色的站在靳生身边,这种事情,原本该她这个被议论的人来为自己讨回公道的。但这是在靳家,在座的全是靳生的亲人,她于他们而言,只是个外人。
一个根本不受待见的外人。
如果换成是她来跟他们争辩的话,于情于理,都不太好。
不管如何,她怎么也得给靳叔叔面子。
男人的亲戚朋友发难,最好还是由男人来出面。
不过这小叔的大小姐,怎么就这么看不惯她呢?
靳生眸光微凛,“不是说我?那是在说谁?”
“我……”靳颜再一次低下头,全身绷紧。
“哎呀靳生,你就别跟你妹妹计较了。她年纪小不懂事,说话就直来直去的,没有其他心思。你也别走了,莫小姐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着也要先吃了饭再走呀。”
陈家慧立刻上前来解救自家女儿,笑容满面的看着莫念尘,“莫小姐,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圆,不要为了一些小事闹的不愉快。你说是吧。”
莫念尘被她问的一头雾水,“叔母这话我就听不太懂了。我跟谁有过不愉快吗?”她疑惑的看了一眼众人。
那迷糊的样子,似乎真的没有懂刚才靳颜的暗讽。
“呵呵……”陈家慧没想到莫念尘会这么说。
莫念尘心中冷哼,看来这一大家子,真的没有一个人愿意看见她呀。
她站在这里,是不是特别碍他们的眼睛?
“靳生,叔母也说了,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还是吃了饭再走。你不是说老宅的厨师都是御厨么?正巧,我也想尝尝你们御厨烧的菜。”
莫念尘挽着靳生的手,笑的很天真,很明媚。
呵,看不惯她,那她就偏要留下。
靳生看着她那笑容,冷冰冰的眸子被融化了。温柔似水,“好。”
。
两人之间那小小的互动,那温柔的眼神,落在旁人眼里,真的很刺眼。
特别是站在一旁的欧阳依,她恨恨的咬着唇。
除了范佩彤满心欢喜,眼里带着笑,其他人就算是在笑,也是皮笑肉不笑。
“你这臭小子这么盯着我做什么?”突然老佛爷瞪了一眼欧阳琛。
不管心情有多不好,只要欧阳琛在,她就没有办法发脾气。
欧阳琛左看右看,好奇的问:“咦,来帝都之前,我准备去给您买佛珠的,恰巧碰到了靳生和莫小姐在给您买礼物,最后还买了一串非常漂亮又有质地的紫檀佛珠,现在不应该戴在您身上嘛?”
这话音一落,便见老佛爷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目光不悦的盯着莫念尘,冷哼一声,“佛珠也是要有缘人送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送的,都能戴在身上。”
意思是说,她和莫念尘没有缘。
莫念尘微微蹙眉,她就真的这么不合老佛爷眼缘?
“老佛爷说的是,当初买的时候,就没有考虑到缘分这个问题。今天没有送出来,看来真的是无缘。”一直沉默的莫念尘终于开了口。
她的声音很轻柔,眉眼弯弯,并不犀利,也不柔弱。
一看就知道不是个会轻易受欺负的。
欧阳琛微微眯起了桃花眼,眼里闪过一丝讶异。这小女人,居然敢接这话。
“呵,瞧瞧,莫家大小姐就是会说话。”老佛爷干瘦的嘴角一咧,布满皱纹的脸挂着淡淡的笑意,那双苍老的眼睛,却透着凌厉。
莫念尘笑而不语。
差不多就得了,她不想跟老人家争辩什么。
见她不再说话,老佛爷脸上的笑容陡然微凛,厉声对靳生说:“靳生,有些女人玩玩可以,但我绝对不再允许有第二次,你再将无关的女人带回老宅。”
好么!
莫念尘猛然一惊,这老佛爷还真是不饶人呐,也还真是任性呐。
不说别的,虽然在场的人都是靳家的人,可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喝斥靳生呀。
靳生真的不是个……好人。
因为老佛爷的这句话,偌大的厅里气氛顿时变得稀薄,好似能呼吸的空气都被抽走了。
这是第一次,老佛爷语气如此严厉的跟靳生说话。
莫念尘没有什么错。若真要说有错,那也是因为靳生对她的不同引起了老佛爷的不快。
因为……
“看来老佛爷您真的是老了。我向来不喜欢把同样一句话重复第二遍,不过您是长辈,我可以再重说一次。她,莫念尘,是我靳生的女人,也是唯一的女人!不接受她,对不起,我也不接受任何不接受她的人。”
唯一,代表着一辈子的永恒。
他与她十指相扣,宣誓般的承诺。
这是在告诉所有人,他靳生的女人,接受的接受,不接受的也得接受。
同时也在告诉莫念尘,她是他的唯一!
莫念尘微微侧过脸,看着那轮廓冷峻的侧脸,明明是那样的不可一世,那样的冷漠傲然,她却觉得特别温暖,心里有一股暖暖的热流流遍全身。如果寒冷的冬天里,有一个暖暖的炉子温暖着她冰冷的身心。
被人这么保护着,真好。
“你……”老佛爷被气得直喘着气。
靳颜和欧阳依立刻上前扶着老佛爷,帮她顺着气。
“二哥,你就不打算管管靳生吗?”见自己老妈被一个外人气成这样,靳正权终于开口了。
靳正轩淡淡的看向靳正权,又扫了一眼所有围着老佛爷的人,“所有人都知道,靳生从来不归我管。他的性子随我,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们也该很清楚,我管不了他,也不想管他。”
靳正权紧蹙着眉。
他们三兄弟,老大靳正义温和,对老佛爷是言听计从。偏偏生儿子,又是个倔强的。认识一个女人半年结了婚,结果女人不能怀孕,一查才知道女人婚前私生活乱的一塌糊涂,最近正在闹离婚。
老二靳正轩在官场上扶摇直上,是靳家最有本事最出息的一个。也只有他传承了靳家祖先的事业,为国效力。都说官场上的人,最会做人,是笑面虎,两面三刀。偏偏他却是个冷冰冰,不苟言笑的。他看得起的人,他不吝啬提拔。他不喜欢的人,哪怕是跪在地上求他,他也不会生出一点怜悯之意。
而他的儿子,靳生,恰巧遗传了他的冷漠,无情。
老三靳正权,也是一个小官,没有什么实权。他对老佛爷很是孝顺,一家四口都住在老宅里了。
靳正权见二哥这么说,他便站起来,语气不悦,“二哥,子不孝父之过。你不能拿靳生随你就不管他了,正因为你们不管,他现在才会这么跟妈说话!”
“所以,你这是在教训我吗?”靳正轩目光冷冷的落在靳正权身上,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
靳正权被那眼神看的心里发毛,他咽了咽口水,“我只是想提醒你,这是咱妈。”
莫念尘在一旁看出来了,这个小叔是怕靳叔叔的。
否则,一个大男人说话腿就不会抖了。
“妈,你应该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多管闲事。靳生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跟佩彤就接受谁是儿媳妇。您年纪大了,不应该再操心孙辈们的事。”靳正轩扫一眼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靳正权,目光落在了脸色不佳的老佛爷身上。
老佛爷紧蹙眉头,抿着苍老的唇。她瞪眼看着靳正轩,用力的呼吸了一下,“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她气愤的转过身,甩开孙辈们的手,颤巍巍地走进了屏风后面。
屏风后,是门。门后面,便是一家人居住的卧室。
“奶奶……”欧阳依叫了一声,看了一眼众人,便追了出去。
厅里少了老佛爷,就好像少了一股浑浊之气。
莫念尘看到了老人家那颤巍的脚步,她微微皱了皱眉。
到底是个老人,这儿孙如此说她,会不会承受不了?
她也好奇,为何靳生父子对老佛爷的态度,那样的不同呢?
靳正权一家四口都担心老佛爷,便也离开了厅。
偌大的厅里,只剩靳生一家三口,莫念尘,还有欧阳琛和夏可儿了。
欧阳琛站着,他看了一眼靳正轩和范佩彤,将一个袋子拿过来,走向他们,“轩爸,彤妈,这是我带给你们的礼物,希望你们能喜欢。”他对别人介绍的时候,是说养父养母,但私下里一直叫着轩爸彤妈。
靳正轩自然不会去接,范佩彤笑着接过来,“一家人,买什么礼物?”
“应该的。”欧阳琛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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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念尘被靳生拉着走出厅,今天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走出大院,绕到大院后面去了。
大院后面居然会是一条河!
“这像护城河。”莫念尘站在河边的梯子,笑着说。
靳生点头,“这条河将帝都绕了一圈,最后河流的水,流向了帝都城外的玉临江。”
莫念尘惊叹,原来这真是护城河啊。
“对了,欧阳琛明明是靳叔和范姨的养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怎么觉得他更像老佛爷养大的?”坐到河边的一座亭子里,她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的感觉没有错。他跟欧阳依确实是老佛爷养大的,只是他们的父母跟爸是同僚,以前也到我们家玩过,跟爸妈关系还算不错。只是后来他父母出事了,爸妈便将他们兄妹俩接到家里。老佛爷说家里没有人陪她,所以就把他们兄妹俩接到老宅了。”
“难怪。”莫念尘明白了。
她又说:“不过我真是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乔冰居然会是欧阳依。啧,我还有一种感觉,刚才我怎么总觉得她好像在看你?而且,她看我的眼神,有敌意。”
说完,她侧过脸盯着靳生。
在他脸上看不到任何变化,心头那股异样的感觉,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他也侧过脸,与她对视,却迟迟不说话。
“难道我这次的感觉又是对的?该不会是咱们年轻的视后,喜欢你吧?”她狐疑又凑近了一点。
靳生一把揽过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喜欢我的人,很多。你不用理会。”
“所以,她真的喜欢你?”莫念尘猛的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她没说过。”靳生一副无辜的样子,“你可不能瞎想。就算是有人暗恋我或明恋我,我再大的本事,也不能去阻止别人的心吧。”
莫念尘直勾勾的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自恋,忍不住笑起来“是。喜欢你的人多,才说明你的魅力大。”
“很明显,你的魅力大过我。”他又将她拉过来,让她靠着他,“我这么大魅力的男人却拜倒在你的美色下,我能阻止的也只有那些觊觎你的男人的心。”
“噢?谁觊觎我了?”
“莫小妞,以后少跟欧阳琛接触。”靳生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