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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提到宾利先生了么?在我的印象里他真是个和蔼可亲的人。”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和心情,威克姆故意询问。
“当然提到了,简说,宾利先生考虑买下尼日斐庄园,这样每年夏天他们就这可以住在那里,随时去看望爸爸妈妈,哦哦,我多么希望能有一处自己的房子!”莉迪亚沮丧的叫嚷着,摔下信纸,一把抓住伊丽莎白的裙子,不住的撒娇摇晃,“丽齐,我求你了,跟达西先生说说,给乔治物色一个新职位吧,至少不要再东奔西跑。你看,明明有一个很不错的机会,却白白照顾了里德先生,而不是自己的妹夫!”
伊丽莎白不动声色,等她嚷嚷完这一阵,并不马上回答,而是把目光转向威克姆,“莉迪亚,你是不是弄错了,你的丈夫完全不喜欢当牧师,如果他愿意,他早就有机会成为一名出色神职人员,以及你所希望的牧师宅第和薪俸。”
“咦,是这样的吗?你不喜欢当牧师?”莉迪亚霍的回头,瞪着威克姆,“为什么丽齐知道,我却从来没有听你提过?”
和伊丽莎白的目光一碰,再看她唇边似笑非笑的揶揄表情,威克姆清楚,她指的是自己当年用老达西先生允诺的牧师职位,向达西先生换取了一千英镑的事。
在明眼人的面前,他又怎么能扯谎,只得尴尬的咳嗽两声,支支吾吾的说:“这个,是的,你知道的,我并不擅长布道,以及我认为,或许军队……比较适合我吧……”
“但并不适合我!乔治,我可是你的妻子,你得为我想一想!”莉迪亚急的蹦起来,又缠上了伊丽莎白,“丽齐,我不管,你得在达西先生那里,替乔治说说好话,即使不当牧师,其他的什么职位也好啊——”
“这不行,莉迪亚!”伊丽莎白果断截住了莉迪亚的絮叨。
后者一愣,见姐姐的态度严肃,有点儿害怕,但更多还是忿忿不平,“为什么不行,丽齐,这对于达西先生而言并不难办不是吗?”
伊丽莎白又撇下她,问威克姆:“威克姆先生,请问您在这支军队效力了多久?”
“六个月?呃,应该是五个半月?”尽管只是三言两语,几个眼神,威克姆已经完全明白点了伊丽莎白的态度。
今天自己在刺激了达西小姐之后,再要从她这里得到好处,恐怕是想也休想。
这位姨姐不仅断然拒绝了她的妹妹,而且瞧她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出面,“主动”辞谢彭伯里主人的好意,这样她也不至于和莉迪亚翻脸。
而自己如果足够聪明的话,就应该照着达西夫人的暗示行事,否则最糟糕的结果,就是彻底失去亲爱的姐姐姐夫的欢心,甚至有可能连军职都保不住!
威克姆垂下了头,除了沮丧之外,他纵然再厚颜无耻,在一个早已连皮带骨看穿了他的女人面前,也不可能没有一丁点的羞惭。
但伊丽莎白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而是紧紧追问:“这位职位,是达西出面恳求了埃尔维斯上校的,当时你也表示满意,可不到半年就要放弃,对不起威克姆,莉迪亚,我认为我必须维护我丈夫的信誉。”
“可是,丽齐,做一个下等军官,能,能有什么出息呢?”莉迪亚的底气也有些不足了,但仍勉强争辩。
“那么你认为,除了牧师和军人,做什么才有出息呢?”伊丽莎白又盯着威克姆问。
威克姆双手抱拳,抵着下巴,腮帮子抽动了一下,终究无话可说。
“还有你,你认为布莱顿上校怎么样?”伊丽莎白又问莉迪亚。
“布莱顿上校?哦,他当然是一个了不起敬的男人,他可带领着一整个军团,有着七百英镑一年的薪俸呢!”莉迪亚想起了她在麦里屯的老朋友,马上艳羡的惊叫起来。
“布莱顿上校进入军队,可是从一名火枪手做起的,而你现在是少尉,威克姆先生,布莱顿上校曾经赞美过你的聪明才智,他是一个令人尊敬的男人,希望他没有看错。”
“是的,姐姐,你说的对……”
威克姆只觉得口干舌燥,尽管他压根就没有说过几句话,然而当着伊丽莎白的面,被她那双透彻而坚定的眼睛审视他,他当真觉得多说一个字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