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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第一次,他有些茫然。他拍开坛封,倒了酒给薄野景行化胭脂丸。突然问她:“如果你老了,我是说老得无法再动弹了,怎么办?”
香铃很乖巧懂事地拿了木勺过来,薄野景行喝着胭脂露:“朝生夕死,不过如此吧。”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暮色四合,薄雾如烟,倦鸟尚有归巢,惟他二人落足异地,朝夕难保。江清流轻声叹了口气,吴氏已经在叫香铃摆好碗筷。
江清流跟母女二人一起吃饭,薄野景行仍然面东而望。
日升月落,朝生夕死。这一生到底要怎么活,才算是活过?
夜间,江清流跟薄野景行同睡一屋。薄野景行与他都有同一个特性——睡觉的时候兵器永不离手。她最近日间无事,晚上精神尚可。江清流一时也睡不着,说来好笑,他竟然为了这个老贼被正道人士追成了狗:“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薄野景行将头挤到他怀里,颇有那么点讨好的意思:“娃娃明天出去找找苦莲子他们吧,不然你一个人,哪里挣得够老夫的生活费哟。”
提起这个江清流就没好气:“你还知道!!”
薄野景行嘿嘿笑:“娃娃去找商天良,苦莲子知道我离不开胭脂丸,必然会去找商天良打听老夫的下落。”
江清流闭上眼睛,他是真的太累了。从江家逃出来,掉落崖下,然后再负她出逃。最后亲赴祖陵、甩掉追兵,又马不停蹄地打劫山匪,来回四十几里路买酒。他连回忆起来都觉得累。
这时候说了没两句,人已经睡着了。
身边的人发出轻微的酣声,这一次是睡得极沉了。他的剑就放在枕下,薄野景行轻抚剑身,又摸摸自己的肚子。突然的,她清楚地感觉到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那感觉非常奇怪,一个东西突然在你的肚子里动了动,真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怪异。薄野景行又伸手摸了摸,确定自己肚子里的货在动,她心里还是有几分欣喜的——再过几个月就能吃了。
一番辛苦,总算也有所回报。
第二天,江清流直睡到日上三竿,昨夜一觉竟然分外安稳。他起床梳洗之后,用酒为薄野景行化好胭脂丸,又教吴氏怎样喂食她。
随后他也没时间多留,现在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他先行离开,走了几十里山路,又攀爬翻跃两道山梁,去了另一个小镇。他准确避开各大门派的眼线范围,在外面一个小面摊上吃了一碗阳春面,才花了三个铜板!
然后他算了算自己跟薄野景行的伙食费差距,发觉真是人比人得扔!
而另一边,苦命的百里天雄等人沿着陷井足足追出四百里有余,这已经出了洛阳地界了,陷井倒是破了三四十处,愣就没见着两个人!
百里天雄等人实在是撑不住了,这也不分日夜地追了好几天了,连个毛都没瞧见。马都累死好几拨了。
最后一群武林名宿再见到另一个陷井的时候,决定死也不追了。大家往陷井面前一躺,死猪一样昏睡了过去。
苦莲子等人也是撑不住了,过个陷井跟破个陷井,谁都不轻松。最后苦莲子实在是撑不住,在布陷井的时候睡着了。
穿花蝶等人一看,得,陪着睡会吧……于是敌我双方隔着四个陷井的距离,睡了两天两夜。
百里天雄跟江隐天睡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吩咐门派的探子及江湖上的眼线,要求诸人不惜一切代价打探江清流与薄野景行的下落。誓要让二人天地不容。
其实也不需要他们如此大费周章,此时的江盟主已经感觉到了来自全世界的恶意——挣钱太难了!
原来一两银子足够一个三口之家两个月左右的花销!原来一个跑堂的一个月才六七钱银子的薪水。他这时候才觉得原来家族的旁室宗亲也不容易,沉碧山庄的江家子弟,通晓奇门遁甲之术的大有人在,然而谁能明白盘中餐的来之不易?!
江清流这头发愁,武林人士也没办法全天候守着捉拿他跟薄野景行。毕竟武林大会还是要开的,正好重新推选武林盟主。重新推选武林盟主的事一传开,各门各派更加没法专心捉拿他们二人了,大家都忙着盘算谁任盟主利益最大。
而苦莲子等人也奇了怪了——谷主不见了!穿花蝶、阑珊客等人四处打听,连辛月歌都出动了,就是不见薄野景行的下落。
江清流倒是时有探子发现,但是他来去无踪,除非发现他的是百里天雄和元亮大师这等人物,不然要追踪他也难得很。
而薄野景行则完全销声匿迹,苦莲子等人苦心打探,疑心谷主遭遇不测,真个儿是心急如焚。若不是现在也算是拖家带口,苦莲子真的要去沉碧山庄问罪了。
但是穿花蝶跟水鬼蕉出来的时候,一个带着江清流的夫人单晚婵。这本来已经是个大包袱。谁知道没过几天,金家大小姐金元秋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穿花蝶跟阑珊客的身份,气得几乎昏厥,最后也拾掇了包裹跑了出来。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穿花蝶等人怕她被百里老家伙捉去污为同党,只得也一同带在身边。这可不是拖家带口了?
苦莲子带着一窝小辈,也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就这么试探地找寻,几日无果。苦莲子面上不说,心下也是暗自着急。薄野景行的体质本就娇弱,如今又有身孕,怎经得住奔波?
最后他灵光一闪——薄野景行以胭脂丸为食,而江清流走时甚为仓促,根本不可能携带胭脂花。如果他要养活薄野景行,必然会去取胭脂丸。
如今除了沉碧山庄,还有哪里有胭脂丸?
想通此关节,他立刻骑上穿花蝶,日夜兼程赶往商天良的石斛斋——穿花蝶轻功好,人又年轻,体力绝佳。比马的脚程都快。
二人倒是赶到了,但是商天良一瞪眼:“商某是那么没节操的人吗?谁来打听就告诉谁?我的嘴这么不严实,以后谁还敢跟我做生意?”
苦莲子啪地一声扔出一袋金瓜子,商天良一看,立刻拿在手里:“江清流昨天来过一次、拿走了足供胭脂女一日口粮的事,老夫会乱说吗?!”
苦莲子又扔出一袋金瓜子:“量他也不会告诉你二人落脚之处,但数日后他若再来,你务必要让他到这个地址与我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