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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默去了安宁宫,直接去找了赵姨,寻问她明日出宫的时间。敲定了一些小事后,赵姨笑着道:“以后有这些小事,昭华不必亲自来,派个人就行了。”
余默听后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下,才抬起了头来,问赵姨:“姐姐是不是不愿意见到我?”
赵姨一怔,知道余默误会了,急忙道:“昭华可是误会了,没有的事儿,我只是怕您累着。”
余默却没有放松的神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因顾忌着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她见赵姨也不追问,心道这人不是个八卦好奇的,果然像她想的那样是个自我约束的力强的人,不然也不会被指到宫里来。
“那,姐姐是不是……还记挂着秋红的事情?”余默问的小心翼翼,脸上的神色有些忧虑。
秋红就是原主身边那个忠心的婢女,害了余溪的那个。
赵姨哑然,失笑起来,温柔的道:“昭仪多心了,你知道皇后是个爽直的人,发作过去也就罢了。”
余默松了口气,点点头,却还是有些担忧,笑着道:“我只是觉得,从那件事后,姐姐待我的态度有些与从前不一样。”
赵姨有些哑然,随意的道:“没有的事,皇后不过是性子更爽利更稳重了些,却是更加的有主意了。”说到这里,不由叹了一口气。今日里从三娘走后,自己可是一直的劝着她,让她面对圣人的时候不要脾气太硬,她连应付自己都不肯,只是冷哼。
余默从这些话里看了出来,余溪的性子的确有些变了,可是这变化到底是因为她在成亲前与成亲后心态有了变化,还是真的性子有了变化,可就说不准了。不过有这些话就够了,时间还长着,慢慢来。
余默不敢探的更多,怕被赵姨察觉出来什么,或者是说的多了,被她在余溪面前提了起来引起余溪的怀疑就不好了。
“那是我多心了。”余默说完,却没有要走的样子,吭吭哧哧的,最后鼓起勇气问:“圣人念了什么样的却扇诗?”这句话一定是要问的,有双重意义。
赵姨叹了口气,心下有些惋惜。原本要不是大娘的这件事情,三娘会有一桩美好的婚事,她会羡慕这点,也是人之常情,于是便念了出来。
陈朝民风开放,士族女子多识字,赵姨跟在颜氏身边多年,要处理的事情繁多,加之丞相是文官,家风影响,她也识得很多字。此事又是余溪的要事,她自一字不错的背了过来,好回门时讲给颜氏和丞相夫人听。
“宝扇持来入禁宫,本教花下动香风。姮娥须逐彩云降,不可通宵在月中。”余默念了出来,然后跟赵姨道别,请她多照顾余溪,又回去了。
她这嫡姐,有点不妙啊,圣人好像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虽然只有一首,可这通篇的却扇诗里,说的全是新娘子的美貌。只说美貌,不提其它,这其中就有大问题,明显是在说余溪是个花瓶啊!
余默来的时候,已经有宫女将她的事报给余溪,赵姨一回去,余溪就问她们说了什么,赵姨就道:“说了回门的事。”
本来赵姨还想将秋红的事情顺口提一提,不过一想起余默问过却扇诗的事,要是一提连这件事也被余溪追问出来了,扰了她的心情就不好,也就隐去不说。
而这种小事,时间长了,赵姨自然也就淡忘了。
再说祝昭仪早上被余溪骂了,就找了个机会中午告到了穆渊那里。其实她也只是想见见穆渊到底长什么样子,一见人却是惊的呆住了,双颊飞红,反应过来后将余溪口出无德之事不由自主的夸大形容,惹得穆渊一阵腻烦。
整日里为国事操劳的人,哪有功夫去断女人间鸡毛蒜皮的小事?祝昭仪自然碰了个软钉子,心里只觉委屈不服气,对于余溪更加的气怒了。
晚上来安宁宫的时候穆渊就提起了此事:“听说你早上狠狠的羞辱了祝昭仪?跋扈嚣张,有失口德。”
余溪一听脸色就不好了。
狠狠的羞辱?
跋扈嚣张,有失口德。
输不起的女人,除了告状还能怎么着?
余溪不解释,等着穆渊接下来的话,想看看他对这件事是什么样的评价和看法,从他对待自己的态度来看看这个男人是个脑子清醒明白的还是个糊涂偏信的。
穆渊正好也在试探余溪的性情,看她被小冤枉一把时是力争到底,还是暴跳如雷?
所以两人竟然一时都沉默了。
“我就骂了她一句‘贱人就是矫情’,怎么着?”余溪抬高下巴,直视着穆渊的眼,反问的语气里因为有着坦荡而显得特别有气势,那理直气壮的姿态,带着一丝质问与几分强硬,突然间让穆渊觉得她不那么讨厌,反而有些可爱。
他倒是没想到余溪刚刚会如此沉的住气,还以为她听了后会气急败坏,没想到竟是这样坦荡到了磊落了地步,竟然让他有一种“错的不是余溪”的感觉。可是明明骂人,就是她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