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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咱们不用跟他问一下神相的事吗？我想他肯定知道……”
香儿踮着脚丫望向正朝远处疾奔的魏忠贤，表情有些疑惑。
“不必了……”
厉胜男平静地摇摇头，然后从贴身的衣兜里取出了一副手套和墨镜戴上，转身优雅地走向血雕：
“这位‘神相’虽然还没到未卜先知的地步，但我们这几家连日里大规模的查访肯定走漏了消息，尤其佛会那帮明目张胆的蠢货，他很可能就是知道了我们在寻他，才会突然掐准机会去东厂找魏忠贤卖人情。”
他想要离开和突然去东厂卖人情……
有什么关系？
香儿疑惑地看了看大姐，对方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干咳一声，她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小脑袋，装出一副好像很明白的样子，问了个最简单的问题：
“他们……有什么关系？”
“……”
厉胜男无奈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小女孩，轻轻叹了口气……
宠溺温柔地语气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
“你呀你，没事也多动动脑筋，别整天只想着吃和玩！”
呃……
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我身上了……
香儿郁闷地低下了头，悄悄吐了吐舌头。
“因为，只有魏忠贤，才能帮他不留丝毫痕迹的走出东厂所属的‘第八区’，彻底甩掉后面的所有尾巴，而且……”厉胜男回想着那个大汉先前的反应，有一抹古怪的神情一闪而逝：“……这位厂公的弱点也比较明显，相对而言很好对付。如果我没猜错，他或许在魏忠贤来这里之前就已经谈好了价码，秘密地顺着东厂的车不声不响地进了‘荒野’……”
有关这点，大姐先前就说过，‘神相’最先露头的地方便是东厂总部所在的【金陵】，而从他这几次暴露的位置来看，也确实是在筹划着准备走出去，香儿这才明白过来……
可是很快，眉头又重新蹙起。
荒野中可是有各个等级的丧尸、尸兽遍布，本就十分危险，况且地大难寻，这样一来……岂不是，很难找到了？
她小心地看向大姐：
“那……如果找不到他，对咱们有什么影响？”
这个问题让厉胜男的表情变得些许严肃，她沉默几秒道：
“倘若任何一方都没有找到，他自己也并不准备借机生事，自然毫无影响。可万一此人落入了魔教、道宗甚至某一方小势力的手中，都难保不会对灵宫产生威胁……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他的预言和占卜真的像传言中那么灵验……”
说到最后，厉胜男的神情少见的凝重起来……
现在觉醒的很多人在从前的记忆中都受到过高等教育，信仰或者说相信科学，“鬼神论”和“宿命论”什么的一直只当无稽之谈，但……现在已经发生的许多事实却由不得她不信，因为到目前为止，“神相”天机子所言的【天衍五卦】之中已有三卦，分毫不差！
时间、地点、人物、伤亡，没见有哪怕一点点的错漏……
不然，她也不会放着公司里那么多大事不管来这里找一个不相干的老头子……
现如今，关于他是不是“侥幸”言中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人能赌得起了……
“也对哦……”
香儿眯着眼睛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如果他真能预测出某个新觉醒者的觉醒位置，或者包裹着高阶战技的尸兽尸晶，那确实很可怕……可既然他这么厉害……”香儿抬起头，问道：“……为什么魏忠贤不抓他呢？”
厉胜男缓步走到了血雕的身边，转身朝她招了招手：
“本来，对这件事我也有些奇怪……按理说，天机子武功平平，偏偏铁口直断，这样一个能有大用却又没什么威胁的人，每个势力都不会放过，至少也不应该让他的存在对己方构成潜在威胁……不过刚刚见到真人后，也就没什么新奇的了……”
她淡淡的说着，双手伸进了血雕颈下蓬松的猩红血羽之中，拿出了一个挂在它脖子上的精致黑色包裹……打开后，从里面抽出了一把碧绿色的折叠长弓和一个只有十支伸缩长箭的箭囊。
一弓一箭，皆是通体晶莹，光华流转！
就好像一件精美卓绝的工艺品，而非第一魔女手中凶名赫赫的杀人凶器……
玉弓！玉箭！
香儿惊奇地打量着这两件东西，罕见的老实下来，没有说话。
厉胜男将弓箭展开背在身后，扫了眼北方的天空，淡漠的神情不变，沿着血雕垂下的羽翼，慢慢走上它的脊背：
“先不说这个了，你刚刚不是想知道那个老人是谁吗？”
一句话顿时让香儿把剩下的问题抛在脑后，两眼放光，一个劲儿点头：
“嗯嗯！”
厉胜男被她可爱急切的样子引出了明媚娇艳的笑容，好像在那一刹那间有百花齐绽……
“那好，上来吧，我带你去看看……”
“呼拉——”
血雕震翼，转瞬升空，昂扬直冲天际！
……
……
公路上，第二辆牧马人内。
前排吴老六正在开车，瑞先生副驾驶警戒，后面是小梅、悟空和龙骏三人。
那一大一小听小梅简短地说完了这一天里发生的事，全被惊得合不拢嘴。
“小沈哥……居然这么厉害啊……”
龙骏睁大眼睛嘟囔着，低下头开始神志不清地掰着指头数，下陷阱，玩弓箭，使轻功，杀流匪……
哦对！
还能【关门捉贼】、【声东击西】、【浑水摸鱼】……
数完之后龙骏简直惊叹了，这特喵的还会用兵法啊！这哥哥是不是太全才了点儿……
悟空听完沈炼用的那些阴招哈哈一笑，确实是那小子的作风，随后又颇有些吃味道：
“老子在上面养伤，倒是给这小子耍了不少威风……他没事吧，刚才六叔催得急，我看他的情况好像不太对……”
小梅点了点头，这方面并没有隐瞒，同样十分忧心道：
“这一场战斗打下来，他伤的并不轻……不，应该说很重！我刚开始下楼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个血人，全身上下几乎都有伤口，而且皮肤通红，跟火烧似的。听老爷子说是他体内尸气太驳杂，又宣泄不出的缘故……看第一眼的时候还以为他全身的血管都已经爆开了，一根根的向外凸着，根本就不敢相信那会是沈炼……”
“……”
悟空和龙骏两人从她的描绘中想象着那副凄惨的样子，慢慢安静下来。
半晌。
悟空的脸色忽然一变，霍地抬头道：“六叔，沈炼……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断断续续的说完，车内瞬间安静下来！
“……诶？”
“什么？！”
反应过来后，小梅和龙骏不约而同地惊叫了一声，目光开始在吴老六和悟空的脸上移动。
瑞先生也转过了头，静静等着答案。
吴老六始终面无表情，握着方向盘，一言不发。
悟空的神情渐渐低落，喃喃道：“如果只是治疗，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慢慢治也没什么关系吧……而且，他伤的应该比我和刚子还要重！路途颠簸什么的，我估计他也感受不到了……就算老爷子还有点别的事要做，也没理由拖着个重伤号急在这一两天……我想，他很可能不会带沈炼回来了……”
言之有理……
小梅、龙骏低下了头，瑞先生的视线也慢慢的向前转移。
悟空艰难地转头看向身后马路上泛起的烟尘：
“欠的人情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欠这小子的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