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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干工人吧,年底的时候去劳动局考试,明年春就来厂里上班,我给你安排个舒服的岗位,你是我儿子,别人也不会说什么,我当个厂长,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又点起了一根大前门香烟,俞卫国抽了一口,语重心长的对着俞铮说着,而看到自己的儿子没有立刻答应,反而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他便继续苦口婆心的说道。
“小铮,你听爸爸一句,你别看现在那些个体户闹的欢,也要小心他们将来拉清单,干这个,有风险啊……”
俞铮静静的听着。
自己父亲说的这些正是很多人的担心。
这些经历过那十年的人,对于这些事情格外的敏感。
不过俞铮却不知道怎么跟自己的父亲说,他思考着,但仍旧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不能告诉自己父亲还没有发生的未来,所以他只能一边想着一边说道。
“爸,您想多了,就跟一座大堤上面,已经裂开了一个缺口,江水已经从缺口里涌出,缺口变得越来越大,等缺口足够大的时候,想要再把大堤上的缺口堵住,就非常困难,甚至是不可能的了。”
最终,俞铮用了一个并不十分形象的比喻,俞卫国听懂了他的话。
不过即便是如此。
俞卫国仍旧是模棱两可的摇了摇头。
似乎是对于俞铮的说法不以为然,在他的眼里,自己的儿子对于国家机器这四个字还缺乏足够深刻的了解。
根本不清楚,国家意志转变的时候,到底会有多可怕。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不用说堵住那个小小的大堤上的缺口了,就算是把整座堤坝拆掉,再建一座新的,也不过是件稍显困难的事情罢了。
俞卫国陷入了一阵沉默当中,他皱着眉头,一口一口抽着手里的大前门香烟,而俞铮也没有开口,父子两人陷入到了一种很难言的寂静当中,似乎是谁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往下说下去。
在俞卫国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张今天的《人民日报》,这份中央党报是国内媒体的风向标,也是国内宣传口最重要的‘两报一刊’的其中之一,俞铮低头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报纸的头条上面写的是海盐衬衫总厂引进了一条年产三十万套西服的生产线的报道,同时还有一篇人民日报的记者对海盐衬衫总厂的党组书记步鑫生的专访。
“这下又要开学习步鑫生的大会了吧?”
俞铮眼睛一转,笑着说了一句,把刚才显得有些沉寂的话题岔开。
他的父亲俞卫国显然也没想好怎么说服自己的儿子改变去干个体户的言辞,所以马上接过了俞铮的这个话头。
“嘿,听一下步厂长的录音讲话罢了,我们哪有资格听他的报告……”俞卫国鼻子哼了一声,一边将手里的烟在烟灰缸上弹了弹,然后随口说了一句,他显的有些心不在焉的,显然是还在想着之前的事情。
俞铮听了点了点头。
他知道现在步鑫生的名声很大,据说去海盐的人,省部级以下的,都没资格跟步鑫生单独见面,而团级以下的干部,都没资格听他亲自做的报告会。
像是全国各地响应中央号召要学习步鑫生怎么办?
那就只有听他的报告会的录音带来进行学习了,比如说今年俞卫国就听了至少三场步鑫生的报告会录音带了。
都是些面子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