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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三十一年是春闱之年,这一年三月贾瑚参加了会试,会试排名第一名,这不是考官看在京城学子之面上,而是全程糊名情况下,考中的第一名,让荣府意外之外又不意外,科举考试考的不单单是诗词一道,更有许多策论,侧重于如何治理一方土地、如何治理国家、如何为百姓谋福!
会试之后,便是殿试,考卷全都糊名,且就连最后定成绩时,也都是糊名的,待名次定了之后,才看考生的名讳。
定名次时,大殿官员济济一堂,长平帝老神在在地坐在上首,襄郡王和恭郡王等几个皇子就坐在长平帝下边,几个人窃窃私语。
“父皇,老七不看名,就这样定了名次,若探花郎是一个五十开外的老者,这不是让人贻笑大方吗?”
世人皆知,探花郎一向是风流英俊之人。
“就是啊,父皇,老七这样任性,你还没有削了他,儿子很不服气!换了我们,只怕早就回府吃闭门羹了!”
勤郡王看了一眼表情淡淡的父皇,他不开口,愉郡王和顺郡王也不开口,长平帝看了两眼两个智商离家出走的儿子。
“不然你们帮老七办了这事?”长平帝淡淡地道:“就算是七十老翁,那也是凭真本事考上的,何惧之有?”
襄郡王和恭郡王立时泄气,心中叹气,就说父皇偏心老七吧?父皇还不承认!
昭郡王与一干翰林院官员正在做最后的审阅,对于前面十名的名次排序,他们慎之又慎,而且考卷至今糊名,根本不知道这考卷是谁的,只有到时候宣读名次时,当场揭开封条。
此时不过早晨辰时,御乾宫外广场上,三百多名会试考生陆续到场,待巳时左右,才会宣布名次。
今年殿试名次也由第一名开始唱名,一甲三名由翰林院掌院学士亲自唱名,到巳时,刘学士身后跟着一众翰林院官员出来,每人手上都拿着好些考卷。
站在最前面的考生目不斜视,但是眼角的余光都在偷偷地看着那些考卷,只见刘学士亲自揭开第一份考卷糊名的封条,大家有几分诧异,今年殿试改规矩了吗?
贾瑚自然站在第一行,看到如此情况,也有几分诧异,只听到刘学士说道:“本官与诸位一样之前不知名次,此时方才知道,此次殿试绝对公平公正。”
刘学士此时表情很严肃,他话音落,所有考生都心中一凛,所想皆不一。
贾瑚此时心跳突然加快,因为他年纪的关系,他以为就算是他进入一甲,只怕皇上也会看在他年纪的份上,或许会点他为探花,但是现在完全糊名的情况下,状元也未尝不能竞争一二!
刘学士宣布一甲第一名,当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贾瑚深呼吸一口气才出列,朝刘学士行了一礼,站在一旁。
接下来刘学士宣布一甲第二名、第三名,与会试的名次有很大的不同,殿试第二名是会试第三名,殿试第三名是会试第六名。
“咦,贾瑚那个家伙啊,父皇倒是为自己选了一个好孙女婿。”襄郡王啧啧称奇,“怎的之前本王不知道他这号人呢?我二闺女也及笄了。”
“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父皇,老七这点贾瑚为状元,到底是巧合还是巧合呢?”
长平帝无语地看了一眼两个欠智的人,就连勤郡王、愉郡王、顺郡王三人恨不得不认识这两个兄长,是不是放弃了那把龙椅,就这么放飞自我?这么没头脑的话也说得出来?
“方才审阅的时候,你们亲眼所见,你认为你有火眼金睛,可以在字体一样的考卷中找出贾瑚的试卷来吗?”
“下次说话记得带上脑子,脑子是个好东西,缺少不得!”
“是,儿臣知道了,下次一定记得带上脑子。”
长平帝、勤郡王等人更是无言以对。
此番唱名,一个时辰之后方才结束,然后新鲜出炉的新进进士换上进士服游街,从皇宫出发,游走京城一圈,然后齐齐在翰林院停下来。
荣府早在几日前就已经定了一个酒楼的雅间,此酒楼为进士游街必经之所,因为贾赦贾政上班不在,是以就只有红叶与张氏王氏,还有两个孙女来一睹状元的风采。
“不知瑚儿这次是几名?会试瑚儿考了第一,这次也应该是第一。”张氏眉头紧皱,贾瑚方才十八岁,年岁较小,按照以往殿试的规矩,若是贾瑚进入前十名,皇上定然会点他为探花,谁叫他年轻英俊呢!
王氏大大咧咧地道:“大嫂别担心,瑚儿年少有为,状元则是锦上添花,榜眼、探花也是不差,殊不知这实行科举以来,产生了多少状元?然而又有多少状元能真正扬名呢?”
红叶含笑以对,还未来得及说话,雅间的门就被敲响了,两个丫鬟上前打开门,就见外面站着一个年轻的公子,他手上牵着一个更小的男孩,身后站着几个随从。
王氏顿时别过脸,红叶淡淡一笑:“小世子请进来!”
这昭郡王府小世子还真是找得到地方,他怎么知道珊姐儿在此的?
“嶂儿见过老夫人,见过大夫人、二夫人。”凤嶂手上牵着的是他弟弟凤峥,风彰比珊姐儿大不到一岁,凤峥则只有五岁的样子。
红叶含笑道:“小世子别多礼,这边来坐,二公子也过来坐,别拘谨。”
珊姐儿抱着妹妹回转身来,微微地福身,脸上带着几分羞涩的笑容,她已经十岁了,男女之间的分别已经在心里筑起了一道城墙。
在老夫人面前,凤嶂格外谦逊、规矩,倒是他弟弟眨巴着大眼睛,坐在老夫人身边。
“这酒楼的糕点挺好吃的,二公子别客气,不过也不能多吃,恐有损牙齿和脾胃。”红叶把面前的碟子放在凤峥面前,指着槐花糕说道。
“这糕点就是用窗外那种槐树上面的槐花所做。”顺着红叶的手指,凤峥看到了窗户外的槐花。
凤峥鼓着脸颊吃得嘴上沾上了几许馍屑:“挺好吃的,大哥,等回府,也要让厨娘给我做槐花糕。”
凤嶂心不在焉地点头,他一直在偷偷地瞄着珊姐儿,见老夫人和贾大夫人、贾二夫人似乎阻碍他与珊姐儿接触,下一刻他直接挪移到窗户口。
“珊妹妹,多日不见。”他悄悄地说道。
珊姐儿眉眼染上一层笑意,小声地道:“哪有多久?五日前不是见过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