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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水汽还在四处飘散着,纸鸢讪讪笑得那几声不知怎么,她还觉得自己听到了自己的回声,尤为刺耳。此刻宁俞站在自己面前明明是关心自己,一个不注意便想到了别的地方。说完那句话还不由自主盯着宁俞胸膛,看着水珠和明显感受到的热气。
纸鸢的身量也不是怎么矮,只是站在宁俞身前,还是显得矮了大半个头,要宁俞垂眸才能看见自己。兴许是气氛使然,宁俞嘴角一笑,捧着纸鸢的脸就吻下去。只是滚烫的温度,让纸鸢心也热了起来,开始渐凉的衣裙都似乎热起来,她睁大眼睛看着放大的宁俞的脸,直接伸手将宁俞湿漉漉的身子抱着,环绕着劲瘦的腰,有些冰凉的手直接放在宁俞滚烫的后背,浅浅回应起来。
宁俞身上的水迅速在纸鸢的衣裙上晕开,两人紧紧贴着,纸鸢都能清晰感受到宁俞身体的线条,一时间身子也有些发热。
纸鸢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两人逐渐加深的吻,只可惜几步之远的门,很是没有眼色的突然打开。寒风直接灌了进来,纸鸢衣服本就湿了,且宁俞还光着身子,被这一冷,纸鸢不由自主就抱紧了些,还将脸迅速放进宁俞的胸膛。扭头望过去,已经离开的小兄弟一脸惊吓站在门口,对里面的情况有些不大了解:自家的十四哥一丝不挂搂着十四嫂,两人还在卿卿我我...嗯..亲得比较投入。他打开一瞬间看到时,本来想立马出去,只是脚下却被顿住了,因着眼前的景象实在不太常见,就算其他几个兄弟跟自家的女人也都是在屋子里躲着藏着的...
被两人不满的视线盯着,小兄弟挠挠头,脸上不自然有些红晕,更有些心虚的模样,已经跨进来的一只脚默默退出去,嗫嚅道,“大、大哥嘱托,让我跟十、十四哥说,明儿他们会到山脚盯着,十、十四哥你暂且不用去,等过几日熟悉熟悉地方再说。”
说完也不再管宁俞要不要说什么,看着地面迅速关门,还有些恋恋不舍伸着身子,将耳朵贴在门口,却没有听见什么声音,转身还是当真往回走。天上没有什么星子,就连月色都有些朦胧,虽然还不晚,不过还是早点回去早点休息吧,这种事以后有的是机会看着。
他走得潇洒,将心里那一点不剩多少的尴尬抛之脑后,蹦着哼着小曲儿就出了院子。但屋子里头的两人便不怎么自然了。
纸鸢轻咳一声,松开还抱着宁俞的手,也推开他搂着自己的胳膊,走到一旁的木桶旁,很是不自然伸手摸了摸水,小声说道,“这、这水还热着,你快洗洗吧,我、我先回屋换衣裳。”
整个宅子的兄弟几乎都是在江湖中闯荡了不少年的,或是招惹了什么仇家,又或者穷困潦倒空有一身技艺的,又或者像是小石头这样,从外头捡回来的孩子。其实说到底也都是有些胆识或者能吃苦的,早起晚睡早已经是家常便饭,纸鸢早上再醒来时,宁俞已经起身在院子里溜达,似乎也在等着她的样子。昨晚那小兄弟走后,她就匆匆回了房,等宁俞洗完,她也没说什么话,闷头不说话去自己洗漱完毕,回到屋子躺下就睡,丝毫没有理会宁俞。只是宁俞等她入睡后,轻笑一声灭了烛火,却还是老实在后面环抱着纸鸢睡下。
纸鸢跟着宁俞走出了院子,却发现只剩下几个稍微瘦弱的兄弟和辈分稍微小的打打杂,看来果然是都出去了...两人都没有说话,很是默契到处逛了一圈,却也没有多问,想着这些个也都不知道什么。
这个宅子当真不大,但其实院子也只有三四个的模样,大伙儿都是挤着一个屋子住了好几个兄弟,而有妻室的,则自己单住一间屋子,也都在一个院子里。纸鸢便见到了那几个只在屋子和后院行走的几个女人,她们身量都不怎么高,面容还有几个稍微有些黄,但眼中好歹有些精神,不像是不情愿呆在这里的。来时便听闻了,想跑了早就跑了,整个宅子也不稀罕留不住的女人,跑便跑吧,反正跑出去也活不了多久。
纸鸢听到这个时,倒是轻声一叹,心里却突然生出了一种无奈之感。这么二三十的大男人,个个都是孤家寡人,还真是有些共同点,怪不得能成为这么多年的好兄弟,莫非是因为有着相同的目标:生活、钱财、女人?!
而后接连好几日都这么浑浑噩噩过着,宁俞还跟着去在后面当盗匪。纸鸢好奇,也跟在后头凑热闹,为了不让人觉得添麻烦,也为了证实自己会些法术,便当着兄弟们的面儿,很是夸大地扔出符箓,还不忘念一句‘急急如律令!’声音虽然不大,偏生能让周围兄弟都能听见,这般做一两次,众人都在这一句声音之后看见雪地之上还生出迷雾,还当是觉得气势更足的,回回去抢劫,都理所当然的模样...只是灵钟对这浮夸的演技嗤之以鼻,在前面不做评论。
纸鸢其实很是不大心安,但看着这些兄弟很是自信自得的模样,捧着珠宝或者少一点就一些碎银子,终于忍不住等正月的最后一日说道,“宁俞,你堂堂国师,跑来跟着人家当盗匪,以后我说出去你便名节不再了。”
宁俞笑了,知晓她是有些无聊了,这些日子的确什么也没做,就连灵钟有时自己出去也都没有管,但宁俞知晓,两人心里都等着二月初。朝廷那边新的马夫和官府的人会派过来,这也是宁俞要求的时间,而少司命兴许也会在这一日过来。“天下百姓会钦佩为夫有勇有谋而深入虎穴。”
“...”
直到辰时,都一如往日,两人还等着明日看好戏,却在晚间跟着兄弟吃饭前,纸鸢刚坐下,看着满桌的土豆心里一揪,但看到最中间竟然有一盘不大一样的小菜,分明能看清有些狠了的叶子,心里正有些喜意。一小兄弟突然跑进来,大声说道,“宋老大!”
众人视线看过去,那人一身穿得有些单薄,但能看出来跑来时跑得有些快了,衣襟有些乱,两手还有摸了水后的湿气。他慌忙走过来,走到宋老大的身边,“后院厨房里的小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咽气了。”
坐在宋老大身旁的灵钟一惊,瞬间站起来,一把揪起那人的衣裳,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