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章战王噩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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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总是来的那样快,常常做好了准备,却依旧抵不住离别的伤感。

天空还没有亮,战冀北便窸窸窣窣的起身,深深的凝视着床上的人儿,看着她因疲倦而陷入沉睡中。嘴角挂着一抹浅笑,爱怜的摸着她的头顶,薄唇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掏出怀中的令牌,放于她的手中:“等我回来。”

说罢,强压下心底深深的眷念、不舍,头也不回的带着冷月离开,留下冷修在她身旁保护。

沉稳的步伐渐行渐远,凌琉玥收紧了手中冰凉的令牌,微微睁开了眼睛。

清冷的凤眸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快速的穿好外衫,便赶去了城门口。盈盈立于城墙之上,望着那已经启程的长长队伍,凌琉玥眸子里有着感伤。

压抑住想要追上去,好好看他一眼的冲动。否则,便浪费了他这么早启程的苦心。

直至看不到队伍的踪影,凌琉玥眨了眨湿润的眼眶。转身,便到一袭白衣的百里雪衣,站立在她的身后。

“既然不舍,为何不追上去。”百里雪衣眸光涟涟,深藏着幽光,温润的说道:“大秦公主美貌扬天下,倾慕着战王,你……不担心?”

凌琉玥手指摩挲着掌心的令牌,微微浅笑道:“他走了,我要替他守在这里。”再多的不舍终究要离别。再久的相离,总有相聚的那一刻。

“他若这么容易被迷惑,便也不是他了。”也不是她看中的男人。若当真如此,要来何用?不是娜拉公主,也会是其他的女人。

“你到也豁达。”百里雪衣低笑,晃荡着手中的酒坛子:“可要喝上一杯?”

到嘴的好字,硬生生被凌琉玥压下去,手指若有似无的拂过平坦的小腹,摇了摇头道:“不了。”

百里雪衣眸子的光芒黯淡,微微觉得有些可惜,上次有鱼无酒,今日有酒却没有鲜嫩的鱼肉。摇头,踏风归去:“罢了,心情好了,便来竹楼为我做上一顿膳食。”

凌琉玥微微一愣,便知道他邀请自己喝酒的目地,原来是馋了?

——

凌琉玥并没有回战王府,而是回了侯府,红藻一大早,便坐在院子门口等凌琉玥,手中收拾好了包袱,看到凌琉玥,眼前一亮:“主子,战王让属下收拾东西,让您搬去战王府。”

她也挺赞同,战王府天罗地网,想要暗害主子的人,也要掂量掂量一番。

凌琉玥却是摇了摇头,长公主如今怕是不待见她,她何必去看人脸色?

“为什么?”红藻惊讶的问道。

“红藻,你去找容岩的落脚地。”

红藻知道主子不肯说,如何问都没用,领命离开。

凌琉玥情绪低落的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发呆,将战冀北留给他的令牌和玉佩好好的收藏起来,便去了凌宗的院落。

一进院子,就看到凌宗坐在花架下喝酒,径自走过去,斟一杯酒,端起来,看着里面她略微有些憔悴的倒影,口气淡漠的说道:“你该要如意了,我不能生,长公主怕是不愿意让我进战王府。”

凌宗霍然睁眼开,看着她目光悠扬,没有焦距的盯着一朵盛开的花朵,话语中带着颤音道:“你……你们……”

“对,如你所想,除了名份,夫妻间该有的,我们都有了。”凌琉玥微抿一口清酒,辛辣刺鼻,皱了皱眉,放下杯子,一瞬不顺的盯着凌宗道:“即使这样,你也不愿让我恢复记忆?”

凌宗沉吟了一番,伸手替她把脉,神色凝重道:“你体内的毒已经压制不住,老夫无能为力。”

“谁!”

“此人在大秦。”

凌琉玥一怔,所有的有嫌疑的人都在头脑中过滤了一番。却不想,在她身上下毒的是大秦之人!

“可有解?”凌琉玥眼底凝聚着希翼的光亮,殷切的看着凌宗。

“罢了罢了,这是天意。当初你体内便种下了鸳鸯双生绝的毒,只要不动情便可,你若动情,那就会催动毒素,让你忘记过去的一切。”顿了顿,颇为无奈的说道:“当初,你为了仇恨,放弃了感情。可如今,你还是步上了前尘。体内的毒素已经开始蔓延,你该知道后果。”

凌琉玥心头一紧,她会再次忘记他?

“可有解!”凌琉玥再次问道。

凌宗沉默了半晌,沉声道:“你当真要解?甘受剜肉锥心之痛?”

凌琉玥咬牙,点头道:“能解就好。”再痛忍忍便也过了。

“月圆来找我。”说罢,凌宗闭上了眼,谢客。

凌琉玥静默了片刻,起身离开。她以为是叫老头封存了她的记忆,却不想是中毒了。那又为何忘记了所有的往事呢?

清冷的面容染上了愁绪,紧锁眉头来到院落,容岩大赤赤的躺在她的软榻上,大红的锦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手肘支撑着上半个身子,白皙滑腻的香肩半露,甚是勾人。

凌琉玥眼角抽动,倘若不是看中他的医术,当真这一辈子都不想碰上这么个骚包。

“妻主,几日不见,便想念奴了?”容岩妖娆勾人的抛着一记媚眼,端着矮几上的茶杯,浅啜了一口茶水,拨弄着披散的墨发,风情万种的说道:“一日未见如隔三秋,奴想念妻主的紧,战冀北那浑球走了,妻主适才想起奴么?”桃花眼中满是幽怨。

凌琉玥揉着胀痛的额角,坐在八角桌前,伸手递放在他跟前,疲倦的说道:“你看我身体如何。”

容岩定定的看了眼肤如凝脂的手腕,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当日他去烟雨楼,抱着所有的女人,都没有心跳异常,他琢磨不透是什么样的感情,便搬离了侯府。

伸手搭上她的手腕,脸上的笑容一僵,眸子里闪过一抹怒气。“你被战冀北被吃了?”

凌琉玥一愣,他既然看出来了,便也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我有机率怀孕么?”

“不能!”

凌琉玥面色一变,太医的话还给了她希望,容岩的话,无疑给她判了死刑。

“怎么?战冀北那浑球抛弃你了?既然他嫌弃你不能生,我勉为其难的娶你吧。呸——你本来就是我妻主,只不过把你借给了那浑球几天而已。”容岩波光粼粼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失落,转瞬敛去,露出一抹笑容来:“说不定是他不行,咱两在一起,生一箩筐都没问题。”

“体寒么?”良久,凌琉玥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冷漠而僵硬的问道。

容岩一怔,眼底闪过诧异:“你不知道你中毒了?”

凌琉玥猛然抬头,死死的盯着容岩:“你查出我中毒了?”那为何太医却不知道?

“鸳鸯双生绝嘛!”容岩不以为意道:“这毒能避孕,所以没有解掉这毒,你是不能有身孕。可要解这毒,必须要找到下毒之人,或是剜掉种下去的毒种。而你这毒已经开始要发作了……”说到此,容岩猛然睁圆了双眼,无比认真的盯着凌琉玥,“你爱上那头黑熊了?”

凌琉玥苦笑,她自己没有发现,倒是这毒先了解她的心。她以为,只是喜欢……

容岩眸光一闪,见她如此,只当是默认了。

“你的毒要尽快解了,否则,你很快就会忘记那头黑熊,成为我的人。”容岩说到此,心神一动,若是他先遇见她,她是否会爱上他?如今他迟到了一步,她体内的毒……若是发作,忘掉了战冀北,他‘第一个’与她相识,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

随即,容岩醒过神来,被他自己的念头吓一跳。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怦然心动。这个念头盘旋在脑海,挥之不去。

“为何要等到月圆之夜?”凌琉玥心底有些担忧,她怕她会忘记战冀北,她害怕他回来,看到她眼底的陌生,会是怎样的一种疯狂。

“月圆之夜,毒种才会隐现。”容岩指着她手臂的位置,撩开她的袖摆,光洁无瑕的手臂,布满了暧昧的痕迹。

凌琉玥反应过来,快速的扯下来,遮掩住。

容岩如被点了穴一般,浑身僵滞,保持着撩开她袖摆的位置,眼底闪过阴霾,看来她还真是‘爱之深,情之切。’离别前难分难舍!

忽而,他觉得这些痕迹在嘲笑他,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眼底的阴郁浓厚,想起刚才刺眼的一抹,想起她为了战冀北,迫切的将他找来,心里怒意翻腾,该死的嫉妒!

嫉妒的忍不住毁掉!

“你是因为怕不能生,进不了战王府,适才将我寻来?”容岩眸光深深,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

凌琉玥抬眸,抿紧唇,看着他眼底闪耀的光芒,心一沉,正要开口,却被他打断掉:“算了,我现在不想知道。”说罢,便闪身离开。

凌琉玥并没有把容岩的怪异放在心上,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那么太医说她体质受寒,是误诊?只要解毒了,便没有事情了么?

就在这是,红藻匆匆的走来,大事不妙道:“主子,现在坊间都在流传,您并不是将军的女儿,而且……而且……”后半句话,红藻说不出口。

坊间因这次的传言,再次把将军府的所有过往翻了出来。许多人大骂将军是卖国贼,被戴绿帽子也活该。

还有的传言,将军夫人是舞姬,被人赠送给当今皇上,最后不知怎的得罪了皇上,被皇上打入了军营充当军妓,遇上了将军。

一句比一句难以入耳,甚至有的人说主子是将军夫人接客时,怀上不知父亲是谁的士兵的女儿。

红藻心底担忧,怕这些传到战王府,长公主对主子有偏见。

可,他们若是反驳解释,才是越描越黑。

“我娘当真是舞姬?”凌琉玥只听过只言片语,并没有深入探听娘亲的资料。原本以为恢复记忆,一切都知道了。看来,现在形势有变,许多事情要提前了。

红藻艰难的点头,随即解释道:“当初皇上出使雪花国,回国时,便带着将军夫人回来,对外宣称是舞姬,可属下记得将军夫人的模样,气质清冷高贵,行为举止都是大家闺秀的作为,很有教养,根本就不像是舞姬。”顿了顿,红藻似乎想到什么,忿忿不平的说道:“后来皇上带着妇人进宫,因为顶罪了太后,被发落到军营。可夫人去的时候,便遇上了将军,根本就是亲白之人,哪有他们传言的接客?”

凌琉玥略微思索,看来娘亲是出自雪花国了,她真实的身份,也就只有皇上才会知道。

“外面的消息,不用理会。”凌琉玥并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只当有人陷害她。

可,战王府里,长公主听到这个消息,却是面色大变。

她清清楚楚的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水清颜有孕,到产下凌琉玥的日期,根本就没有足月,当时是说早产。

如今,看来值得深究了。

“墨竹,你怎么看?”长公主颇为信任墨竹,她是驸马留给她的人,除了战冀北,最信任的人,凡是没有主见时,便询问墨竹的意见。

墨竹心里琢磨不透主子的心思,咬了咬唇,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心底的想法说出来:“凌小姐是不是将军的遗孤,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将军夫人,确实有过这样曲折的经历。”现在传的沸沸扬扬,若是娶回战王府,到时候也会坏了战王府的名声。

“重要!怎么会不重要?”北冥霜脸上凝重,战王府欠了将军府,所以她才要履行兑现凌傲天的诺言。若是凌琉玥不是凌傲天的孩子,而是水清颜与别人生的,不论她曾经如何崇敬水清颜,断断是不能让她的女儿嫁入战王府。

战冀北现在是鬼迷了心窍,忘记了他的使命,可她怎么能忘了?

一个与将军府无关的女人,而且还可能不能生育,她不能因为凌琉玥,让战冀北毒发生亡,也不能让他忘记仇恨。

“奴婢倒觉得凌小姐像那人。”墨竹沉吟一番,手指遮一点茶水,写下一个邪字。

长公主眉头一跳:“邪王?”

“邪王的父后深受当今雪花国皇上的疼宠,据说当初美艳天下,连女子都要自愧不如。奴婢无意间遇见过邪王一回,容貌倒是与凌小姐有两三分相似。”看着长公主眼底的疑惑,解释道:“水清颜出自雪花国。”

“你莫不是说水清颜与雪花国国后有染?”长公主觉得不可思议,雪花国的男子如同大越的女子,可雪花国的女子,强势霸道尤胜大越男儿。可水清颜柔美如水的性子,并没有传承雪花国女子的霸道,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似乎看出长公主所想,墨竹继而开口道:“兴许是别国进献的舞姬。”

长公主觉得荒唐,雪花国女子当主,别国进献女子舞姬,不是找打么?

“查!”

“是!”墨竹领命离开。

——

凌琉玥最近忙碌了起来,开始着手调查水清颜的身份,还要处理战冀北暗中势力的事情,半个月来,都没来的及想过他。

这日,好不容易忙完,出来透透气,却在观荷亭碰上了凌寒远。

凌寒远一袭冰蓝色的锦袍,抱着火红的狐狸,闲靠在倚栏上,喂着荷塘里的鱼儿。

凌琉玥一怔,难怪狐狸消失很久不见,原来回到凌寒远的身边了,那么太后和缪渊身上的毒,也是凌寒远献药治病?

想到此,也便没有了心情,转身就走。

“玥儿,你在生大哥的气么?”凌寒远瞥见那一抹纤瘦的身影,拍了拍狐狸的脑袋,狐狸快速的跳下来,跃到凌琉玥的肩头,撒娇似的用它肥大的尾巴,扫了扫凌琉玥的脸庞。

凌琉玥被毛发搔痒的打了个喷嚏,皱眉将狐狸抓了下来。

“为什么?”凌琉玥想问他战冀北给他的官职,他为何要站在太后的一边。可话问出来后,她就后悔了,太后与他母亲关系匪浅,他自然是选择太后。“你既然选择了太后,就知道,我们只能是仇人。”

“玥儿,我们以前……”

“不管以前如何,人毕竟要向前看。”凌琉玥淡淡的打断凌寒远的话,不可否认,他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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