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4ibo.pro,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谁?”
“曾院长。”
“你是说曾叔叔吗?”我苦笑道,“我想你是误会他了,他作为你的主治,当然要了解你的病情,听听我们的对话倒也无妨啊。”
“事情远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奇玮说,“我用我的眼睛看过他,发现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奇玮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的疑问捅了马蜂窝似的涌现出来,但一时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只张了张嘴没出声。
奇玮看到我的表情,真诚地笑了一下,这让我多少有了份安全感:“我能看出你的心思,所以我才说你得听我慢慢把话说完。我先前早就说了,其实我不是一个jing神分裂患者,我能流利地表达出我的思维逻辑,我能设计把你这么一个‘正常人’带到地窖里来,你有见过这样‘正常’的病人么?”
“可是你的病历我最清楚,你有典型的jing神分裂的症状。”
“那不叫jing神分裂,说出来你别不信,那是我和我的‘眼睛’适应期所表现出来的症状。”
“眼睛不一直在你脸上长着么?还需要适应什么啊?”我莫名其妙地问道。
&nb晖吗?自从18岁生ri那天晚上我被他‘看过’之后,第二天早晨一睁开眼我就发现自己仿佛带上了一副无形的‘眼镜’,那种感觉好像是往眼睛上蒙了一层塑料布一样,我用手去抓,但只能抓到自己眼睑,眼前并没有什么东西,但眼睛还是憋的慌。我摇了摇头,惊奇地发现在我动的时候眼前的东西都拖着一条金se的尾巴,但这并不影响我的视觉,相反能让我看得更加清楚。我想一定是我昨晚喝的太多把自己头喝晕了。于是我就结了账跑回家睡觉,可一觉睡醒来我发现自己还是老样子,我彻底慌了神,认为自己被张chun晖的鬼魂缠上了,为此我还专门跑到医院去找他,可他那时候活得好好地,哪里会有什么鬼魂。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后来这种感觉越来越严重……”
我听到这里,打断他的话,用不屑的语气说:“等等,你这也太扯了。你肯定是病的出现幻觉了。看东西带尾巴?那你过马路的时候不得被车撞死?”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金se的尾巴并不影响我的视觉,只是让我觉得有点不习惯而已,我总想着要摘下那副‘眼镜’,可它是无形的,看不见,摸不着,只是一种感觉,那种感觉令我非常难受,所以我表现出了种种狂躁的症状,因为看东西带尾巴,我就想把眼前能看到的一切都砸碎,这样我就看不见那些尾巴了。他们都以为我疯了,渐渐地没有人再敢靠近我。我也以为自己得了jing神病,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令我意识到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奇玮咽了一口口水,继续说道:“有一次我躺在床上越想越难受,自己这么年轻,成天看东西就跟眼花了似的,看得多了脑袋还晕,现在我身边一个朋友也没有了,我的父母只关心他们自己的前途不管我,我越想越觉得孤独,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抛弃了我,于是我就想自杀。我鬼使神差地跑到厨房,抓起案板上的菜刀就向手腕砍去,想借此了断我的余生。在我撸起左手的袖子,右手拿起菜刀对准手腕的时候,不知怎么地,脑海里突然就响起了那段张chun晖对我说的那段古怪的对话,不,确切地说当时的感觉应该是那只无形的‘眼镜’告诉了我那段话,我的嘴不听使唤地把它念了出来:‘啊跌跌……’当我念完那段咒语后,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原先那种眼前像蒙上一层塑料的感觉没有了,更奇怪的是,右手拿着的那把菜刀刀刃上的那一道道密密地金属纹在我眼里一下放大了好多,而我也像患了强迫症似的开始数那些金属纹,一下就可以数一千条,就像那天数那个同学的眉毛一样。短短几秒钟,我就算出了那柄菜刀的刀刃上一共有六千七百一十八条金属纹,紧接着奇怪的景象就在我眼前出现了:景物后面那条金se的尾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妈妈拿着这把菜刀切菜的场景。我看到这个场景一下就哭了出来,爸爸在没当官以前我们一家生活的很幸福,那个时候爸爸喜欢在客厅看电视,妈妈喜欢在厨房里给我做各种好吃的,而我每次在外面玩的一身泥巴后回来就可以吃上美味的东西。后来爸爸的官越做越大,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每次回来都一身酒气,他们的争吵也开始逐渐升级,后来爸爸在外面有了女人,妈妈也找了一个,他们在外面有了各自的家后就很少回来看我,只留我一个人在那间空空的大房子里。他们之所以现在还没离婚,是为了维持爸爸这个厅长的面子。老陈,我给你说的这些,千万不要说出去,那样会影响爸爸的仕途。我把你当唯一的朋友,才向你倾诉这些。”
升官发财是绝大部分男人的梦想,但谁可曾想一入豪门深似海,当了官后,不仅没有zi you的时间,连原来自己那种温暖的小幸福都没有了,还害的自己儿子想自杀。听了奇玮的话之后,我心中充满了对他的同情,但我还是没有放松对他的jing惕,只是安慰他说:“过去的已经回不来了,再怎么说你曾经也拥有过父母的关爱,比那种一生下就被遗弃的孤儿要好。那后来?你为什么没有自杀?”
奇玮愣了一下,有点愤怒地对我说:“怎么,你希望我自杀吗?”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语,赶忙说:“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东西支撑着你活了下来。”
“当然是好奇心,当时我看到妈妈切菜的景象,狠狠地痛哭了一场,哭完之后我心里感觉好受多了,也不怎么想自杀了。于是我就决定还是继续活在这个世上,探究我眼睛的秘密。我把菜刀扔进垃圾桶里,回到床上继续睡觉去了。”
很多自杀的人都是因为没有合理地宣泄心中的抑郁,一时想不开而做了傻事,其实当时只要他们能够找人倾诉一下或者像奇玮一样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就可以解决问题,当他们跳下楼或者喝下毒药的那一刻,一定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奇玮继续说:“渐渐我发现,这双眼睛不仅可以看到过去的事,还可以占卜到未来,而且眼前那种蒙着塑料布的感觉明显在慢慢消退,直到今天我已经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了。我也渐渐适应了那种看东西都拖着尾巴的景象,总之,我的眼前不再像是带着一副无形的眼镜,那副眼镜已与我的眼睛融为一体。当我把这些事情告诉父母的时候,他们不但不相信,还认为我患了jing神分裂症,加之我在学校的那次表现,他们硬是把我送到了你们病院。”
我沉默了,我承认刚才有被他的故事打动,但我作为一个医生,一个无神论者,是不相信他的话的:“你说的这些,我怎么相信你?如果你的眼睛真的有那么神奇,为什么不演示给他们看?”
“刚开始,我和眼睛互相不适应,还处在磨合期,每次要给他们演示的时候不是咒语念错,就是没有把数字数对,眼前自然没有出现当时的情景,所以他们才会说我得病了。”
“那现在?”
“现在熟练了很多,基本不会再算错。”
“那你说曾叔叔是怎么回事?”我不想再在这个事情上纠缠,转念又想到了这个问题。
“那天他进来的时候,我本想演示给你看,好让你相信我,结果,我从他身上看到了一幅场景:我和你还有另外4个人被他囚禁在一间很大的屋子里,他手里把玩着一条蛇,一遍遍地在我们眼前比划着,嘴里还发出女人的声音,非常可怕。”
我心里觉得十分好笑,觉得他一定是还有被迫害的幻想,就继续问下去:“我记得当时你数了一千多的数字,你数的什么东西?”
“那是他手里拿着的一本书的页数。我的眼睛告诉我,那不是一本普通的书,上面记载了很多神秘的东西。”
“那你看清那本书的名字了吗?”
“看清了,书名叫《jing神病理学概论》。”
一本《jing神病理学概论》能记载什么神秘的东西?看来奇玮的病还需要长时间的治疗。我坐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对他说:“好了,就算我相信你说的话,现在你也该跟我回去了,大家都在找你,如果再这么拖下去,你爸爸就要把我们病院掀了。”
没想到奇玮却看向我,一脸急切地说:“请你务必给我一次机会,就今天晚上,我会展示给你看的。”
“可是大家都在找你,尤其曾叔叔,很着急。”
“一个晚上不会有事,我答应你,今晚过后,我就和你回病院。”
“如果我不答应你?”
“这个地窖必须两个人一起才能出去,你不答应我,咱们就在这个地窖里一起坐到渴得受不了或者饿得受不了为止,那就不只是耽误一晚上的事情了。”
“你居然还敢威胁我……”说到这里我说不下去了,我抬头望了望窖口,现在要想上去必须一个人踩到另一个人的肩膀上,才能出去,出去的那个人再把另一个人拉上来才行。
我开始犹豫了,如果我按照他说的去做,从另一种层面上讲是帮助他逃跑,可是我又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我要把他送进医院,那我就永远也解不开这个谜团了。从病院那十分严密的门禁设施中逃出来一个正常人都很难做到,奇玮一路设陷阱把我引到地窖里,不得不说这一连串的计策设计得丝丝入扣,简直就像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更绝的是奇玮用必须两个人互相帮助才能出地窖的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要挟我帮助他,而且是心甘情愿的帮助。试想,如果他粗暴地把我绑起来,或许我只会把他当一个jing神病人对待而不会相信他。奇玮真是聪明至极。
一晚就一晚!反正时间也不长,也没有人知道,都到这种地步了,我还有其他办法吗?怀着侥幸和好奇的心理,我答应了他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