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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枯的花眼,爆着寒光。植域修炼近百万年,第一次见到杀植者如此残忍,打爆了也就算了,砸成这样,惨不可视。“兰椿查看战影晶,看是何方神圣”。
兰椿苦笑着。“兰枯监察使,‘战影晶’,你今日不是借给少主了吗”?
“哎!我这脑子,明日再查此事”。兰枯敲着空洞的脑袋,叹了口气。
淡淡的清清的雾气,弥漫着兰城花街花巷,天刚有点蒙蒙亮,深邃微白的天穹,散布着零星的残光。吊葶上细长的绿叶微微颤动,抖着润润的湿湿的泥土气息,抖落着大大小小的露珠。
兰菁默默的站在吊葶前,头顶绿色春剑兰花骨朵咧着笑嘴,婴儿般红润的花唇上,挂着乳汁般的露珠。轻轻的颤动,闪烁着五彩缤纷的光点。兰菁不知来了多久,露水湿透着绿纱,紧紧的沾在身上,凸凹的曲线,爆血般令植者目不斜移。
“兰植友早”。莫邪伸着懒腰走出吊葶。神识着晶莹的露水映着初升的朝阳,闪闪的在兰菁兰影尖端颤动着。
“梧植友请随我来”。兰菁牵强笑笑,行了一礼,带着莫邪遁向“兰蕊葶”。
数十吸后,在一处花街尽头看到十丈宽“兰蕊葶”,四根凝草映花的柱子虽然不高,却顶着悠长的葶顶,满顶粘着露水的兰草,嫩嫩的花叶儿上细珠分布着小小的珠花,在晨阳的映射下,如水之“精灵”,晶莹透明,增添几分神秘。
“兰蕊葶”前站了数百植者,大多为植群,少数十余位为散植。
兰菁拉着莫邪遁落在散植群里,相互行行礼,默然的盯着“兰蕊葶”。
半个时辰后,头顶蝴蝶兰植女行出“兰蕊葶”。神识一眼数百植者。“各位植友,请入葶换‘垂花令’”。
莫邪取出玉兰花影,随着植群有序的行入“兰蕊葶”。
“兰蕊葶”内,凌空浮着六朵兰花晶樽,每朵晶樽上坐着一位老植士,身前摆着花形晶桌,桌子上放着花形令牌。每位植士走近晶樽,深行一礼,双手将玉兰花影送上。
兰花老植士神识一眼植士,接过玉兰花影,轻轻向花形令牌上按去,“垂花令”玉润的放出柔和的光,瞬间射到植士身上。
植士周身慢慢凝出玉兰花,徐徐环绕一息,植士鬼异的消失在空域内。
兰菁突然拉住莫邪的手,回头神识着莫邪惊奇的眼神。“梧植友,前路迷雾重重,好自为之”。
莫邪不知所指的嗯啊着,心里道有几分慌张,看着兰花老植士鬼魅的眼睛,胆怯的走起碎步。
兰菁侧头看着莫邪,不知是否再提醒一句。兰花老植士上下神识莫邪数次。“梧植友,该你了”。
莫邪看了眼兰菁,走到兰花浮云樽前。恭敬的将玉兰花影,交给兰花老植士。跟着神识恍惚,眼前一亮,落入一座幽香的葶院。
院内种满各种各样的兰花,虎跳兰、素女兰、荷花兰、大软剑、铁骨心、跳兰。简直掉到兰花海洋,应接不暇。每簇兰花生长在透明晶罩内,分列的凝在虚空间,朵朵兰花滴着玉莹莹的晶光,象五彩缤纷的玉铃在虚空中摇晃。
侧耳倾听,清脆悦耳的风铃声从花蕊传来,有如植女轻琴,低声细语地倾诉,时而脆而清澈,冷凝如清流落溪,晶莹碎石,淙淙惊心。时而低沉哀怨,如泣如诉,像不幸的怨女诉说衷肠。
忽而铃声急骤,如雷霆似风雨;忽而鸣声轻柔,如游丝似飘渺。莫邪听过秦姬的琴声,琼心筝语。隐隐感到,这兰花铃声,在呼唤,在寻找,在等待。期盼远归的植者,情切绵绵。
葶院内,花影间闭目静心凝立着数百植士,个个眉心轻皱,细耳聆听。铿锵铃声,如水阻江石、浪击石洞,婉传悲怆委婉,风啸谷涧,百折千转。
忽而铃声轻柔,月游云宇,风漫平川,一声轻轻的细语声随之而来。“感谢各位植友来‘唤心葶’”。
数百植士忙低首行礼。“各位不必大礼,‘唤心葶’地处植域与虫域交界,数千万年前,植族在此开疆扩土,与虫族大战数百万年,无数植族精英战死疆场,数以百万精魂流落他乡。兰花系族作为丹花圣地大族,在此战中十万精英尽失,九百九十九系族植者,六百六十六种绝迹在此。植友们听的唤魂曲,是兰花系三百三十三种植者心灵召唤,愿英者,忠魂入族”。
轻轻细语声,忽尔泣不成声,字字哽咽,句句语顿。“数千万年来,回归者无一植,吾族历代族主发誓,凡能引魂者回归植者,兰族世代交盟,兰族少主代代为妾。各位植友都是得到少主‘垂花令’的植域勇士,少主残识在令中,能引兰魂回归者,亿万植域少主不离不弃”。
数百植士忙低头凝视手中“玉兰垂花令”,一躯淡淡的修长身影,隐匿在簿雾蒙蒙的花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