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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嫁贪欢,九十、爱,磨成寂寞(荐,弄丢了你)
“学长……”
孔九九承认,她并不是察觉不到他对她的感情。舒殩齄玕
若这么多年过来她还这般迷迷糊糊,那她又有什么脸面懂得“爱”这个字眼,又有什么脸面在傅景渊后头追了那么久?
女人天生便对爱特别敏感,即使再迷糊的女人,心里都会有那么一杆秤,不禁将认识的男人放在其上,比较着谁更好些。
可是,他不道破,她便也一直任由着。毕竟对于这段友情,她真的是投入了她的心韪。
然而,当友情在他的主动道破下将要往爱情方向推进时,她却又下意识地迟疑了。
这世上,从来便没有绝对。你爱他,他正好爱你,那是上天的眷顾。
与其与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不如和一个爱自己的人在一起,对于这种思想,她曾经一度鄙视。因为在她孔九九的信念中,爱情是靠自己去争取的,一味消极地对待,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你怎知付出了努力了,那不爱你的人不会突然转变对你的态度呢檠?
所以,她凭借着那一股子韧劲,跌跌撞撞,也要将心底的那份执念进行到底。
爱情也许很难,可追逐的过程,本身便也是一种幸福,
然而跌跌撞撞到了尽头,时间的磨砺,终究还是证明了她的大错特错。
不爱便是不爱,争取之后,依旧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如今,她终于不再对那种思想鄙视了。可当真的要照做时,她却也知晓,那也是对爱自己的人的不负责。
既然知晓不爱他,为何还要给他希望?给了他希望,也便等于伤害了他。
见她犹豫不决,齐陌申知晓,这突如其来的示爱,确实是将她吓住了。
俊脸上依旧是一抹柔和,他的声音磁性优雅:“先别急着拒绝,我知道,现在的你根本就不爱我,可你也不排斥我不是吗?九九,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无论多久,我都愿意等。”
眸眼带着恳切,一瞬不瞬地望进她的眼:“还记得你曾说过的话吗?爱一个人,也许只是一瞬,而追逐他,你却愿意花费一生。你用四年来追逐一个人,可你大概不会知道,我用九年来等待一个你。”
右手臂被上了石膏,他却不愿用那承载着三十片蓝色妖姬的左手代替,艰难地用那只打着石膏的手取出自己的钱包。而左手,依旧高举着,那风干的一片片,那般执着地等待着它们的女主人。
一如汤凡奇所说,齐陌申的右手没有一丝力气,即使是这么轻的东西,仿佛都倾尽了他所有的力量。额上的冷汗,一颗颗冒出。
当终于取出那张陈旧的照片时,他竟长长的舒了口气。钱包落地,他毫不在意,只是右手吃力地将那张取出的照片拿着,努力摊平在孔九九面前。
那是一张属于他和孔九九高中时候的合影,背景是高中时学生偷偷约会的锦鲤湖。
她坐在湖边的柳树底下。那块人工岩石设计得巧妙,她坐在上头,脱掉了鞋袜,只是那般畅意自然地在水中嬉戏。水花溅起,那白色的脚丫伴随着水浪,定格在一圈圈涟漪中。而他,则在她的右后方,以着站立的姿势,目露深情,缱绻地望向她。
他犹记得那是高中时的傍晚,夕阳西下,染红的瑰丽半边天,都不及她脸上的一个笑。
拜托与他同行的一个哥们偷偷/拍下了这张照片之后,将这张永远都不会被女主角知晓的照片悄悄珍藏。
如今他拿出这张照片,只不过是想告诉她,他对她的爱不是心血来潮不是一时兴起更加不是三心两意。
孔九九就那般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张他费力才摊开在她面前的照片。
照片里,有他,也有她。
不知怎的,望着那般偷偷相望的角度,眼角突地有些湿润。
那时,她高一,他高三。
现在,她毕业两年多,他也早已有了自己的事业。
粗粗算一下,竟已九年有余。
原来,高中便已这般偷偷注视,所以才有后来的诸多相帮,才有大学里不计后果的一路力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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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九九?来自X高校的大一新生?果然是够巧啊,不知健忘的学妹是否还记得高中时的学长呢?”
“我们法学这一块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真正掌握,不是一朝一夕的。”
“要拜师到我门下?我可教不出你这个徒弟,这可怎么办?”
“这是我大一时的课本,和你们的没什么区别,你可以参考的,也就只有我的笔记了。当然,若是要借我这个活人,记得是要收学费的,请客吃饭看电影是少不了的。”
“九九,这次考试又是年级第一,不请我去喝一杯吗?”
“你喜欢,傅景渊?”
“你个傻瓜孔九九,你和傅景渊明明有那么多在一起的机会,为什么非得等到他追了云璃你才想起去追他,这不是存心让人误解吗?”
“又摔疼了,还愿意继续去追吗?”
“既然伤得这么疼,咱们放弃,可以吗?”
“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谁让你是孔九九呢?世上,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孔九九了。”
……
“九九,时光是很残忍的工具,磨平了我们的棱角,也逐渐消磨人的心。可若你愿意,我依旧还是愿意与它抗衡。接受了我的爱,不代表你必须立刻爱上我。你可以用一个月、一年更甚至十年的时间去爱上我。我可以等,我也愿意等。”齐陌申单膝跪地的身子因为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姿势而有些摇摇欲坠,可他却依旧不愿改变一丝一毫,“我要的,仅仅是一个机会。你,愿意给吗?倾尽你的所有,豁出去,给你自己,也给予我一个机会。”
看着齐陌申眼中的光芒,孔九九知晓,若将那眸中的光彩扼杀,她太过于残忍。
可让她接受,以她的性子,便代表着她会在以后的日子,用尽一切,让自己努力爱上他。
于她而言,爱上除傅景渊之外的男人,她以前根本想都没有想过。
爱上傅景渊,完全便是她始料未及的。
但人生也便只有那一次爱,是她轰轰烈烈地追过爱过,毫无保留地哭过闹过,费尽心机地挽留过珍藏过。
如今突地要让她将这些爱,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真的很难。
而眼前的人,从来都不知表达,只是沉默地做着,将九年的光阴消磨在她身上。这些,都让她不得不动容。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接过他手中那风干的蓝色妖姬。
在齐陌申欣喜若狂的眼中,她却掷地有声地说道:“学长,我愿意给你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但前提是,一切都得等我离婚后。我不想对你不公平,也不愿意你总是为我而付出。这个,希望你理解。”顿了一下,她继续道,“花我先收下,可以代表我接受你的爱。但我的爱,我不可能假装说我可以同等地给你,但我愿意去尝试爱你。当然,我不会给予你任何一定会爱上你的承诺,因为我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否一定能够做到。即使这样,你也愿意让我做出这个决定吗?”
昨天钻了一天的北京,天南海北地转了圈,晚上又在医院长椅上将就了一夜,天刚亮便坐上了返回X市的飞机。身上的衣服没换过,显得皱巴巴的,而孔九九整个人,左手抱着那大束的蓝色妖姬,脚上踏着一双拖鞋,一双面对着齐陌申的眼,却也闪动着探究的光芒。
大病初愈,本就是在医院挂着点滴让医生做着护理,急匆匆出院坐了车便往这边赶,疼痛与疲惫袭来,齐陌申郑重地点头:“你知道的,无论最终的结果怎样,我都会愿意。”
当他左手的纸袋被接过,他蓦地站起,左手大张,以着单臂的姿势,紧紧地搂抱住孔九九。
这般密不可分而名正言顺的动作,他从未做过。
而他,早就想这么做。
两人的面容,竟是那般贴近,贴近到彼此呼吸可闻。他将唇贴在她唇畔,呢喃般说着世上最动人的情话:“九九,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哭泣。”
那温热的呼吸透过耳膜,一丝丝传入心尖,孔九九努力地点了点头:“好。”她对于他,从来都是相信的。他不会说油嘴滑舌的话,但他会做最让人信服的事。
可是,她还是轻轻推开了他,退出了他的怀抱:“但我们现在,只能止步于此。我不是傅景渊,可以那般不顾那张证书和云璃在一起。所以,请给我时间,我们的关系,从我正式离婚那刻起,开始确定,可以吗?”
这是她最大的让步,是本就不报希望她会如此这般回应他的绝大的希望,齐陌申又怎会不答应?
薄唇覆上她的额心,轻柔一吻,带着万般的珍重:“早就想这么做了,下次,我希望能换个位置吻。”那张俊脸上的笑是那般恣意,挥洒着所有的甜蜜与幸福。唇角上扬,绽放着华丽的篇章。
而门口,蒋楠急匆匆赶到,那并未阖上的门让她轻易便看到了这一幕,吃惊地撑大了眸。
“九九,敢情你这次下了狠心,有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咱们齐学长啊。”轻松的语气,竟是带着一股子庆幸。
身为死党,当全世界都因孔九九曾经拆散过傅景渊和云璃而抛弃她时,她却愿意给予她所有的友情,只因为两人的志同道合,只因为两人的同病相怜。
如今,她亲眼看着她即将跳离曾经的弥足深陷的深渊,她由衷地为她而庆幸。
更何况她选择的人,是她也极力赞成的对象?
看到蒋楠的出现,孔九九脸色有些不自在,下意识便要再度推开齐陌申。而后者,终究还是顾及到了她的感受,在她唇上划过一吻后,避开了一些与她过分亲密的接触。
他说过,等她离婚。
他说过,她不能不考虑到那张证书存在的意义。
所以,他愿意等。
原本的等待是毫无希望的等待,漫漫无期的等待,根本不可能等到风信子女主人的等待。
如今的等待,却是带着无限期望的等待,相守有望的等待,可以等到风信子女主人的等待。
额头,尚还残留着他的吻留下的震撼,而他说希望下次能吻她的唇的话尚还回荡在耳畔,孔九九的唇便被他的唇轻轻地划过。
即使只是一瞬间的事,那般的震撼,却是她无法想象的。
脸上,并没有出现常人该有的羞怯,她只是直直地望向齐陌申,然后,无言地感谢着他的等待与明理。
而唇上与他相触的位置,竟不期然发麻,带着股甜甜的涩涩的味道。她竟也,可以接受……
抬眼望向接了电话便匆匆赶来的蒋楠,孔九九朝着她洒脱一笑:“楠楠,恭喜我即将脱离苦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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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我们为什么要收拾东西啊?”客厅里,十十的衣服都已经折叠好放在行李箱里。而他的玩具,却并未被放进去。
直到开始收拾的那一刻,孔九九才发现,傅景渊真的是疼爱这个所谓的儿子的。
给十十买的玩具,竟多得差点要堆满他的整个小房间。而他亲手教他制作的贺卡,竟也摆放了满满一桌。
若不是看到这些,她根本就难以想象,向来都只是坐办公室签字做决定的boss,会摆弄这种玩意儿。
“宝贝,以后就跟着妈咪知道吗?你爹地不要咱们了,所以呢,妈咪也决定不要他了。我们和姥爷一起生活好不好?”
有一点,孔九九并未考虑周全。
曾经她可以为了傅景渊而抛下孔老爹,在X市安家。可如今,即使愿意给齐陌申一个机会,她也并不愿在X市成家。她想要和孔老爹一起,回到那自小长大的地方去。那个,淳朴秀丽的山沟沟里。
“你这孩子,说离婚就离婚。哎,原以为即使那小子不够爱你吧,但他对小家伙确实是疼爱得厉害,有时候望向你的目光也透露着怜惜。你们总该会幸福的。可老爹还是想错了……”
孔老爹在一旁叹着气,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是对自个儿闺女的惋惜。
来一趟城里,凭空多了个女婿又多了个孙子,他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欣慰的。
自家的闺女终于长大了终于嫁人了终于有另一个男人会站在她身边了,他这把老骨头,一直盼着她结婚生个娃娃,又怎会不欣慰呢?
可这场婚姻,傅景渊似乎对他这个老丈人满是敬畏,可他终究还是觉得,他对自家闺女的爱,欠缺了什么。
女人离了婚,终究便不吃香了。从传统意义来讲,他还是守旧的。
劝和不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