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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小云若垂下了眼眸,将最深的沉寂归还了黑暗。
她安静的站在原处,也不再动弹,清风吹拂了她的发尾。一下一下摆动着。
这时,一个小太监走来,来到了云若的右侧,哼笑着用手弹了弹云若脸上的白面,嘲讽说道:“哎呦,慕娘娘,这可真不是咱家欺负你,谁让你当时让我们也跟着你受罚,傻了就老老实实呆着,要么就自行了断,光是活着,也碍眼的很。呵呵……不过,怕是你连这句也听不懂吧,傻娘娘。骟”
那人呵呵又笑,右手一伸,接过另一小太监递来的一碟子残羹烂菜,说道:“记得回去和娘娘们说是你自己弄得,可别赖在我们头上。铪”
说罢,他贱笑一声,缓缓扬起手,眼看着就要将那烂菜全部淋在云若的发上。
然而就在碟子倾斜的那一瞬,且见一缕碧蓝的幽光倏而滑过云若的双眸。
紧接着,突然间一声惨叫自那太监口中迸出,碟子轰然反向扣在了那太监的身上,而且还被一股极其敏捷的力道压在了喉上。
所有人顿时一惊,难以置信的看向正一身清凛且快准狠的将太监制服的慕云若。
“别碰我。”一声带着一股凛慑的轻喃自她那方缓起,一个用力推开了那太监,肆起的冷风顺势撩起,烈烈狂风将她的长发扬至空中,一种几近压迫的冷慑顿时泛出,惊得瞬间无人敢动。
这废后不,不是傻了吗?不是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懂,满心善良的小娃儿了吗?
可眼前的这个,这个女人,这来自她的压迫感,竟是那么的让人惊惧。
几人瞬间慌了手脚,连滚带爬的逃窜开来。
当一阵寂静过后,慕云若缓缓扬起眸看向了前方,那双睿智,冷静,成熟的双眸中,滑动这单单幽光,指尖轻轻抹过脸颊上染上的白,一字一定的念着一个名字。
无声无息,右手轻轻放在冰冷的红墙上,狠狠的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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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雪山,雪城。
“云儿!”突然一个声音惊起,夏侯伊忽然从梦中惊醒,狭长冰冷的金眸中,此刻泛着丝丝寒光。
正在屋外打点的岚听见里面的动响,即刻推门而入,见是夏侯伊醒来,惊喜而道:“三爷,您醒了。”
夏侯伊沉默半响,冷冷侧眸看向岚,又抬头用视线缓缓看了一圈身边的陈设。
这个地方,何其陌生,又何其熟悉。
南雪山,雪城,他母妃所处之地。
身上略微的麻意,偶尔丝丝抽.动,无情提醒着那日刻在脑海中的情景根本不是在做梦,忽然将身旁锦被扯下,压着榻边就要下来,可步子还没有踩稳,身子就有些不听使唤的欲将他坠倒。
岚见状,紧忙上前轻搀了夏侯伊,道:“三爷,身上的药还未全消,要再等些时日--”
夏侯伊猛的抬眸,冰冷的金眸中第一次对岚泛起了杀意,而后一把甩开他的手,“你让本王,如何再等,一年,两年,还是等到慕云若只剩一具寒尸!”
对于夏侯伊的话,岚无法作答,为了保全王爷,他也帮着慕云若做了瞒,于是他收了手臂,缓缓跪下,伏地,仍旧平静的说道:“还请王爷赐罪。”
夏侯伊轻眯起眸子,冷笑一声,却没有理会自作主张的岚,因为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他要做的并不是在这里指责谁对谁错。
眸子一转,看向了桌子上放着的一个锦盒,书般大小。
他扶着边墙缓缓走去,开了盖子,深瞳一动,似是陷入了一种被别人无法进入的沉寂之中。
指尖扬起,抚过上面三个公公正正的字“九宫策”,虽然见得不多,但他知道,这个册子究竟出自何人之手,而且那日,他也在隐约之间,听到了周围的一切。
拿起,轻轻捏在手里,然后转身说道:“这几日谁也不许进来打扰本王,违令者死。”
岚一怔,看向夏侯伊手中拿着的册子,然后道:“三爷,是想要破解九宫阵吗?”
夏侯伊静默许久,仿佛在压抑着心头的一种情绪,半响,他冷冷清清的回了眸,看向岚,“本王当然想破,可是现在破了,回了王朝,也还是什么都不能做,本王,又岂会放弃一个谋者的金策……”
夏侯伊说的冷静,可是岚却看得出,自家爷在说这句话时,几乎快要将心捏碎。
王者,不可意气用事,这是慕云若临走前交待给王爷的,也是用自己证明了这句话。
王爷,是不想白费了她的心。
想来在最短的时间内,王爷便会如慕云若所言,将南雪山这一片全部统一,真正登上另一个巅峰的顶端。
那一时,不知王朝究竟会走向怎样的局势,但唯一确定的时,不久之后,将会有一场旷世之战。
岚不再多想,仅是应了夏侯伊,而后转身出了门。
待他离去,夏侯伊这才缓缓坐在了椅上,翻开首页,撰写着几个小字。
‘以此九宫策,祭奠曾经活过的自己--慕云若’,夏侯伊静静的用指腹抚过“慕云若”三个字,本是要翻开第一页,但是却暂停了一下,而是将《九宫策》翻转过来,以背面朝上。
他记得,云若曾道,她将慕闫杉最后留下的秘密和遗言写在了后面,事关整个东卫。
于是他掀开一角,顿了下,倏然全部拉开。
这一次,仅仅是竖写的几行子落入他的琥珀色之中,倏而一怔,脑中几乎轰响一片。
前面也写了好多好多,可是最后几个字,却如刀刃一样,突然扎入了他的心中。
东卫,有鬼。
看至此,夏侯伊倏而靠在了而后面,无声的笑起,眸子渐渐映出了一抹寂寥。
弟弟啊,你可知,慕云若,在替你扛起这片江山。
这就是她不顾自己性命赶回你身边的理由。
为了江山。
为了,你。
忽然间,夏侯伊好像想通了什么,金眸中渐渐染过一缕流光,也陷入了最深的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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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卫,皇宫。
那面迎尊的声音仍旧不止,云若却已无暇再看。
突然恢复了心智的她有了一瞬间的恍惚,收回视线,她蓦地贴在了墙上,捂着自己的头有着说不出的痛苦,鼻下渐渐多了些湿润的液,血腥味,云若用手背抹过,蹭上了一片鲜红,仿若绽开的曼陀罗华。
清醒时的情感波动,过于激烈,伤到了最原本的身体。
几乎是一瞬间,这几日与夏侯靖相处的画面疯了一样的涌入她的脑海,使得她连站都站不稳,渐渐倒下,而后单膝跪地,呼吸也变得急促。
其实,她在这身体里,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不能说,不能动。
她看到了幼时的自己是多么的依赖夏侯靖,看到了那也同样受了她影响而在心中泛起的涟漪,对小云若来说是多么的残酷。
只是她唯一没想到的是,夏侯靖却让她再一次的体会到了发自心底的喜悦之心。
但是对她来说,对现在的她来说,那时究竟有多幸福,如今就会有多么的痛苦。
指尖搁衣攥起玉璃,眸中渐渐划过一缕淡漠,用力,却又怕它再度破碎。
姻缘线,连三世,爱相杀,死不休。
“不能哭,不能认输,还有好多好多的事要做……直至死去,都不能……”贝齿缓缓咬住了下唇,她再度侧头看向那面的靖。
这一刻,她与他,离得很远很远,远到伸手也无法触及到他的温度。
指尖曾经被他握住的温度尚在,身后时而传来让她安心的跳动也好像没有消失。
但是她知道,至少这一刻,在他抱着赵青莲的那一刻,在他身上有着只能爱赵青莲情蛊的这一刻,她与他始终会成为走向不同的路。
“但,不会就此结束。这是慕家,最后生存的意义。”在那看不见的黑暗里,她第一次毫无顾忌的对着高高在上的他温柔一笑,然后决然转身,长发散在风中,清清冷冷,独自一人,走向了一条沉重的路。
那一面,赵青莲忽然抬头看向夏侯靖,问道:“皇上,您怎么了……”
夏侯靖正安静的看着云若离开的方向,黑眸中不知有着怎样的心情,然后收了视线,“无事。”
赵青莲眉心微动,亦在离开的一瞬,看向了那边,清澈的蓝眸中,渐渐的划过了一抹冰冷,也仿佛预示着异常已经完全无法抑制住的暗潮汹涌,即将卷着风雨,渐渐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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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依旧是沉浸在皇上带着宠妃归来的气氛之中,各个宫的守卫也松懈了很多,似乎是都想去瞻仰下这消失了近一年的倾世莲妃。
一路上,时而能听到一些关于莲妃的讨论,尤其是新进的宫人,更是对这莲妃好奇不已,但因着一年前都怀疑是慕云若不容这俏丽的妃子,这才怂恿陷害了她,所以在谈论莲妃的时候,也顺带将慕云若贬入谷底。
然,他们说是归说,却并不是都认得出来那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女子就是他们口中谈论之人,更不知道在他们所知时间的之前在之前,真正的慕云若早已沉入最深的沉寂。
慕云若与赵青莲,究竟是怎样的纠葛?
以前一直执着于慕老,但好像有什么是她忽视了的。
说不定有可能慕云若已经知晓了慕家的秘密,只不过因为后来疯癫,遂将这部分记忆遗失了。
心中不停萦绕着慕闫杉最后的遗言,云若抬眸步子毫不停歇,心中的痛也是随之而来的,但,慕闫杉是在收了慕云若的信件后才做出了惊人之举,如此看来,她便知道自己一直在追寻着慕闫杉留下的秘密,却忽略了这个身体,真正的慕云若一直以来藏在心中的秘密。
这是此番回宫,其中的一个缘由。
真正的慕云若,没有疯之前的慕云若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真的是那个柔弱无力,只想圣君再度垂怜的那个可怜女人吗?
一路走着,云若心中都是无比沉重,清眸中似是压着一种复杂的心情。
突然停步,缓缓抬起眸子看向顶上一块匾。
月华宫。
已经空置许久的皇后的行宫,也就是慕云若在疯癫之前所呆之处。
行宫门口有着与景隆宫一样的石雕,却不是巨龙,而是飞凤,舞弄长翅,眼神锐利却有着心怀天下的慈悲,此处因着今日人手不够,幸得无人看守,但不由叹一声,人走茶凉,其宫亦冷。
“赵青莲回来了……希望现在才来了解你,还不晚。”云若轻喃,上前,一把推开了虽未落尘,却是冰冰冷冷的大门。
一阵厚重的木香扑面而来,可见已是多久没有有人在此落脚。
关了门,殿中被黑暗渐渐掩埋,只剩下从窗外透过的些许微光,若白雾般在房中洒下一片。
心跳,似乎比先前要急促了许多,也悲伤了许多。
云若用手轻轻抚住胸口,知道这个身体对这里有着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感,指尖攥起,她渐渐闭了眼。
“云若啊,如果你想将一切都告诉我,就带我去找你的秘密。”
如当年找千乐宫一样,云若缓缓放松了身体,然后跟着自己空无的意识下意识的向前走着,一步一步,竟没有丝毫的停歇。
渐渐的,步履放慢了许多,一个意识突然窜出拦截了云若向前的步子。
云若蓦然停住,缓缓抬开了自己的眼眸。
龙凤绣图。
云若有些疑惑,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抹过这幅绣的精致的作品,半响,指尖捻住了图的一角,然后将其缓缓揭开,双瞳猛的一缩。
面前,竟是一个用极其厚重的书柜,而这种材质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檀木,可是别人不认得,她认得,这东西是制作九玄阵和九宫阵的材质,刀枪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