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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团子鼓了鼓脸,嘟嘟嘴,蔫耷耷地垂了脑袋。
李民亨轻笑了声,这小子调皮的很,哪天不被熙妍教训上两句才是稀奇,不过小鬼皮是皮,心里却也有自己的小秤,倒从不会真的闯祸。小孩子嘛总是有些活力才好,他和熙妍也并不会真正拘束他。
快步走到望着父子两个淡淡而笑的女子身边,李民亨接过她拎在手里的东西,怀里的棉团子也很乖觉地从他身上滑了下来,很是乖巧地站到女子身边,仰着头讨好地冲其咧嘴笑着。
女子低头睨了他一眼,轻点了点他小小的鼻头,随即伸出一手牵起了他,李民亨也好笑地轻拍了下儿子的脑袋,又同女子笑说了几句,便揽着她一家三口一同往咖啡厅走了过来。
金相奕早已停住脚没有再跟过去,只是站在咖啡厅门口静静看着对面走过来的一家人,因为那个画面会让他感觉到一种外人无法插足的温馨……
这样的场景他也曾憧憬过很多次,也希望能如这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只是,这样的愿望好像离他越来越,他也越来越少再会有这样的想象了……
当年他和惟珍一同去法国留学,五年的时间,他们都没有再提过在韩国时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也再没有提起过江俊尚这个名字……可不知为什么,他们中间却还好似隔着一层看不到的膜,而这道膜也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融。
就如这次民亨和熙妍回韩国大家难得见面,他原本是想和惟珍一起过来的,但是惟珍却推脱工作室有事走不开。是不是真的有事,其实他和惟珍都很清楚。过了这么多年,惟珍的心中原来还是无法完全放下。民亨和熙妍已经结婚多年,连他们的孩子都已经五岁了,可是他和惟珍却依然好似遥遥无期一般。
他知道,惟珍虽然从不再提起,就好像彻底忘记了曾经有过一个叫做江俊尚的人,但事实,这个人的影子仍旧牢牢占据在她心底的角落,越是不愿触碰就越是无法抹除。
他刚刚听李民亨说起原来自那次车祸后这几年他已经慢慢完全恢复了记忆,可是看得出来,不论是否恢复记忆对李民亨而言都已没有什么不同。这让他不禁会想,也许当再次遇到那么一个对的人也就自然而然可以放下了过去吧,熙妍无疑是李民亨遇到的那个对的人。那么是不是说,金相奕并不是郑惟珍那个对的人呢?他似乎永远也无法带她走出那段已说不清是甜蜜还是桎梏的回忆,无论他做再多的事,也无论陪伴在她身边多少年……
金相奕微微垂下眼睑,掩去了眼中转瞬滑过的几许黯然,他曾想过无论多少年他都愿意等她,他会一直守候着她,只要她需要他永远都会在她身边。但如果,他并不是她需要的那个人呢?
……
“相奕,好久不见了。”已经走到了近前女子轻笑着对他招呼了声,眉梢眼角明丽粲然,让人不由想起一句话——有一种幸福,浅笑盈盈,流淌在眼角眉梢——也是他最想在惟珍脸上看到的笑容。
“熙妍,好久不见。”金相奕很快收回了心中所有思绪,也笑着同对方招呼道。一低头,正对上个好奇地仰着脑袋盯着自己瞧的团子,大大的黑眼珠骨碌碌转着,冻的有些绯红的肉嘟嘟的脸蛋,眉目精致而又可爱。金相奕笑了笑,蹲□,忍不住喜爱地抬手揉了下团子头上毛茸茸的熊帽子,轻笑道:“这就是俊浩吧,可爱的小家伙。”
听到别人夸自己,李俊浩大眼睛一眯,咧嘴毫不吝啬地露出个大大的笑容,也不用别人说,自己主动地乖巧问好道,“叔叔好!”
熙妍瞥了眼在外人前贯会装乖的儿子,警告地轻捏了下他的肉脸蛋,又听金相奕接着笑说一句,“好乖!不过,要叫二叔才对哦。”
熙妍微微错愕,转头看了看民亨,李民亨却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随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对金相奕微点了点头。之前在相奕说起让他与金父见一面的时候,他心中便已经知道,虽然彼此没有说明,但他们其实已是承认对方与自己那一半血缘兄弟的关系了……
三个人多年没见难得一聚,便在咖啡厅里又坐了好一会儿,直到霓虹初上,又约好了下次叫上勇国和辰淑几个大家再聚会的时间才分开。
李民亨将已经呼呼大睡的儿子抱上车,这小子一早缠在熙妍身边跟着到画展厅,又卖乖地哄得那里几个年轻的女员工争相宠着他陪他疯玩了大半天,再过剩的精神头这会儿也该消停了。调好儿童安全椅又系好了安全带,李民亨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儿子盖上,回头看向还站在车外的熙妍,却见她正望着相奕离开的方向轻皱了皱眉,心下不由明白,走过去揽住了她的肩轻声道,“在担心相奕?”
“你也看出来了,”熙妍转过头,瞧见他脱掉了大衣忙先拉着他坐进了车里,又看了看身旁睡得打起小呼噜的儿子,之后才压低声音犹豫道,“原本以为这么多年他和郑惟珍已经……可是今天看他的样子……”只看相奕对郑惟珍避而不谈偶尔提到也几句带过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他和郑惟珍的感情长跑还有得跑下去。
李民亨微微摇头,只是简单说了一句,“无论什么路,都是自己的选择。”
“你说得对,”熙妍当然也明白,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从轮不到他人插嘴。不论是金相奕的执着等待,还是郑惟珍的执着回忆,即便作为朋友他们也没有资格多说什么,所以只要祝福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