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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鲜于枢要迈步离开时,苏浣眸光晶莹,“那你是不是觉着虎狼捕食猎物,太过凶残?”
鲜于枢想也不想的就丢了句,“那是自然。”
苏浣又问,“那牛羊吃草呢?”
这下,轮着鲜于枢答不上了。
“羊吃草,草便不会疯长,草原上才能百花齐放。山林间,方能花木成荫。狼捕羊,令草木有喘息之机,才得绿草如茵。这一环扣一环的,是为天道,无所谓仁或不仁。生而为人,只要不枉取、不虐杀,也无所谓仁与不仁。可是阿狸,它被人虐杀。其次,那名女官杀它,只为泻愤取乐。你若觉着我因此事愤愤是虚伪,那我也无话可说。”
苏浣曾无数次被人指为虚伪,最初郁愤不平,渐渐的也无所谓了。可这一回,苏浣莫名地觉着委屈,以至于被质问的那一瞬,脑子里一片白。
相生相克的道理,鲜于枢是知道,可也只是知道而已。眼前这丫头呆呆傻傻的,怎么会有这些奇论怪谈。
“那么,”鲜于枢换上往常笑谑的神色,剑眉微扬,“狼呢?谁来压制它?”
“不是还有人么。狼再厉害,也比不过猎人手中的箭。况且……”苏浣本来还想说引述强者最大的敌人是自己这个概念,想了想,要牵扯的太多,淡笑着掩了话。
鲜于枢追问,“况且什么?”
门外炭炉上的水壶“咕噜”直响,苏浣也顾不得鲜于枢了,放下小猫,几步赶出门将水壶提了进来。取下柚木条案上的冬青釉暗刻宝相花折沿大盘,往里边掺了冷水,润湿了帕子,一下一下极轻柔的给小猫擦身子。
小东西先还害怕,感受到苏浣的温柔,小脸不住的往苏浣掌心上蹭,湿乎乎的大眼睛里满是爱意。
被冷落在旁的鲜于枢,看着一人一猫旁若无人的互动,眸中跳跃起两簇火焰。
终于,他摁耐不住火气,抬脚踹翻了地上的水壶。
“哐啷”声响,一人一猫都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