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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帝皱了皱眉,他对这位兄长,实是厌恶到了极点。
程墨看他匍匐在地,以头撞地,大放悲声,实是好笑,不由“噗嗤”笑出了声。
刘旦如此做作,一是心里害怕,想以此打动昭帝。两人再怎么说,都是武帝的儿子,哪怕做给天下人看,博一个兄友弟恭的名声,他也得饶自己一命。他是皇帝啊,心狠手辣怎么行?二来,为自己没有擅自进京找借口。我擅自进京,是因为太想兄弟了嘛。
可是程墨一声笑,却把他刻意营造出来的思弟之情冲没了。
他抬起头,怒视笑声方向,看清是程墨后,脸色大变,爬起来朝昭帝冲过去,嘴里喊着:“精怪!精怪啊!”
程墨问讯他,两人交谈过,他哪里会认不出?只是这半天,他回想被人提了衣领,腾云驾雾的经过,不由心里战战。要是真的精怪,他倒不敢出声了,就是知道程墨不是,又耻笑于他,打算转移注意力的同时,博取更大的同情。
听到“精怪”两字,别人犹可,上官桀脸上戾气更重,沉声道:“是你把他捉来的?”
此人该死!悔当初不该一念之仁,放过了他,以致今日之祸。上官桀真是悔青了肠子。
程墨笑道:“我只是一个羽林郎,只有此本事?燕王神经错乱了吧?”
刘旦距离昭帝还远,黄安已喝道:“陛下驾前,休得放肆!”
臣子觐见行礼那是有距离的好吧,席子也离皇帝老远,并不是说你想跑到人家跟前,就能跑过去。
刘淘甫长身而起,拦在刘旦面前,道:“燕王请自重。”
你说程五郎是精怪,我管不着,你再往前,就是冒犯圣驾了,我把你抓起来那是职责。
规矩刘旦都懂,不这么演,能混过去吗?擅自进京什么罪,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心里早把上官桀父子咒骂千万遍,可事已至此,也只能插科打混,蒙混脱身了。只要能离了未央宫,他立即打马飞奔离开京城,回封地当土皇帝,逍遥快活了。
以前觉得愤愤不平,凭什么他年长只能当藩王,刘弗陵那小屁孩却南面登基为帝?他不平了十年,此时却很想回封地当藩王。
刘旦做惊恐状,指着程墨道:“此人是精怪。”
“够了!”昭帝忍无可忍,斥责道:“如此喧闹,成何体统!”
谁说程墨的不是,都让他火大。程墨是他的底线,轻易触碰不得。
刘旦不敢再闹了,乖乖匍匐于地。
昭帝看他老实了,把几案上一份竹简摔下去。黄安拿了,放在上官桀面前。竹简上是刘旦的供词,上官桀看了,脸如死灰。情报工作做得不到位啊,若是知道昭帝掌握他谋反的证据,他就该起事,而不是送上门,被人来个瓮中捉鳖。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臣罪该万死。”上官桀说出这句话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谋反什么罪名,他怎会不清楚?想到上官一族满门千余口无一幸免,他一颗心沉入谷底,央求道:“樱儿并不知情,还请陛下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