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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月无比嫌弃地白了钟落一眼,意思是,你至于把人吓成这样吗?连话都不会说了。况且,她并不想暴露皇后身份。
不过索性身份已经揭穿,说话倒是简单直接了许多:“本宫问你,朝廷每年出资巨大用于安稳西疆,却为何连年吃败。”
那监军忙毕恭毕敬地答道:“娘娘有所不知,西祁军队之所以比我军强大,是因为他们本身常年在马背上生存,每个骑兵都骁勇善战,骨血里带来的野蛮劲儿,远非北冥正规军队所能匹敌。”
南月心里暗暗鄙夷,鸟笼子里豢养的鸡怎能与猎隼作比。
“你是说,我军失手的关键在于骑术。”
“正是。”
“为何不用地雷战术应付?”
“娘娘,韩石骑兵作战的最主要特点就在于机动灵活。这队骑兵极为狡诈,行军的转换地点、方向、行程速度都变幻莫测,令人掩耳不及。很多情况下,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布置雷阵,就已经被他们抢去先机。有些事先花大工夫布好的阵,也都神出鬼没被他们绕开,都成了无用的空阵,不仅打击不了敌人势力,反而浪费了打量的财力和物力。”说着不禁哀叹:“这韩石实在是狡诈诡谲,尽使些阴招邪术。”
南月不以为然,笑着道:“监军勿要把失利的原因一味推给敌寇。须知,兵者,诡道也。”
“娘娘说的是,”这监军本就对皇后亲自到军营来啧啧称奇,而今见南月又颇晓军事,态度更加恭敬起来,继续补充道:“再有就是,即便骑兵已经步入雷区,还未等火线燃到头,敌方已经将埋于地下的火槽破坏。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处理。一碰上阴天大雨,雷阵更是跟没布一样。也正因此,石寒的骑兵最喜在恶劣天气偷袭。”
“这些问题,出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朝廷这偌大的练兵场,就没一个得力的军师能想出法子来么?”
“这……小的不敢欺瞒,连年累战,带兵的将领已经换了五六个,都是直接在战场上,被韩石削去首级。而今军中,更是无人有能力和勇气来担此大任。”
南月凝神思索:“总算把关键点理清了。这一是我军骑术训练有所欠缺,二是地雷太慢,武器装置需要改进,第三就是兵法,本宫倒真想会会这个韩石。”
南月正思忖着如何一件件解决这些棘手事件,冷不防被什么撞个趔趄。只听见耳畔一阵嘈杂:“抓住他,抓住这不守军纪的毛贼!”
原是一队官兵在追赶一个小个子士兵,那士兵一身囚服已经辨不出颜色,蓬头垢面,不辩眉目。看起来有些体力不支,最终还是被人擒住。
那监军见此大为恼怒:“还不快拖下去,冲撞了皇后娘娘你们有几个脑袋?”
“是”,众士兵立时就要把那人拉走。
却听那人仰天干笑几声:“哈哈哈哈,黄钟毁弃,瓦釜雷鸣,北冥的江山,离灭亡不远了。你们要我一人性命又奈若何!”洪亮的声音远不似身材那般单薄。
监军一听他口出这等狂言,全然不顾及皇后和王爷都在此,生怕连累到自己,忙对几个官兵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不杀了这大逆不道的狂徒。”
“且慢。”南月利声道。没有搭理监军的言语,而是径直走向那狱卒,缓声而有力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监军此刻更为恐慌,生怕波及自身,向南月赔笑道:“娘娘,这小子自当做新兵招进来就疯疯癫癫,不好好训练,整天拿着一堆破种子说自己有什么退敌之策,这不是成人笑柄嘛!前日里他不知使什么邪术,整个次所都炸了起来。下官命人将他打入牢房,不知他又使了什么法子居然逃了出来。方才差点使娘娘受惊,娘娘万万不要听他满口妖言惑众。”
“哈哈哈,我苏和即便命丧于此,也不枉拉上整个王朝做垫背!”笑声里是充满绝望的狂妄。
南月听了这话,步步走近至那苏和面前,不温不火地笑问他:“本宫倒有意请教,未知苏先生有何退敌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