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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庭知这次没有再说话,他蹙着眉头专心地向山顶走去,春雨丝丝密密地落在他的眉间耳际,如同坠了一颗颗细小而又晶莹的珍珠,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飘飘欲仙,却又不免添了几分脆弱之感。
他咬着唇,颇有几分倔强。
沈庭知知道,如今他就像眼下这般,漫长的路已经走到一半,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无法克制自己去考虑是非对错。
如果真的是太妃为了让自己儿子登上皇位而害得齐銮流落在外,如果皇位本来就是齐銮的,对于他来说,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又有什么不对?谁能要求他以德报怨?
但是从另一方面说,景韶勤政爱民,在位之际又做出了不少利于民生的业绩,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明君;而齐銮为了登上皇位陷害无辜女子,却是不择手段.......
可是争王之路又怎么可能是全然干净的--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沈庭知用力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即便他有再多的理由,他也无法掩盖一个真相,那就是为了任务,为了活下去,他没有别的选择。
也不知走了多久,沈庭知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腿开始渐渐麻木了,身体上也传来一阵阵疲劳,脚更是如同灌了铅一般,连抬起来也成了困难。
这种感觉就像是用轻功连续狂奔了一天一夜,体内的功力全部耗尽,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沉甸甸地只想往后栽。
到最后,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在往上爬,甚至连脚下的路都没有看清,当一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沈庭知摇晃着向前走了两步,迷迷糊糊便一头向前栽倒在地。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恍惚间似乎看到一道红衣倩影正急匆匆地向这边跑来。沈庭知的心头一瞬间闪过莫名的熟悉感--似乎这个场景似曾相识,然而他尚且来不及深思,意识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再次醒来之时,沈庭知只觉得浑身酸痛地厉害,整个人像是被巨石压过一般,他动了动手指,便听到门“吱呀”一声,有人走了进来。
沈庭知看见来人,脸上竟掩饰不住惊讶,他瞪大眼睛情不自禁地叫喊出声:“是你!”
久别重逢,仲淳的心情显然非常好。她见沈庭知眼下这般直白的模样,虽然与先前那个傲娇的少年有些不同,但是这孩子气却是如出一辙,她忍不住掩唇笑道:“正是小女子,公子别来无恙啊。”
她说着,上下打量了沈庭知一眼。
想起自己此时的狼狈,沈庭知耳尖微红,不自在地转移话题:“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嗯~~?”仲淳拉长了语调,她斜着眼睛硬要与沈庭知躲闪的眼神对视:“你能在这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庭知气得脸红脖子粗,对着她大吼了一句,看了她半晌又梗着脖子将脸给转回去了,鼻子里还示威性地“哼”了一声。
“是是是,”仲淳竭力忍住笑,不答反问:“那你先说说你为什么在这里,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的忙呢!”
“真的--”沈庭知眼睛亮晶晶地正要向她求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把话给咽了回去,他抱着双臂,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本公子才不要你帮。”
“真不要?”仲淳存心逗弄她,凉凉地反问。
“不要!”沈庭知回答地非常坚定。
“哎~~那真是太可惜了。”仲淳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话说的遗憾,语气却是十足地幸灾乐祸:“也不知道我师父这次会怎么整上山的人呢。”
沈庭知虽然面上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暗地里却竖起了耳朵,如今乍听此言,一下子就把刚才的傲娇给忘到脑后去了,迫不及待地凑到仲淳身边好奇地追问:“师父?什么师父?”
仲淳见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沈庭知顿时坐直身子,恼怒地说了句:“不说就算了。”
仲淳好脾气地笑了笑,这才娓娓道来:“我一个女子,行走江湖多有不便,上次一别我便来此想求江湖圣手易非凡前辈为我易容,谁知机缘巧合之下,竟被他收为徒弟,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沈庭知虽然面上假装不在意,其实暗地里竖直了耳朵听着。见仲淳说完,他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耳根微红道:“你......你知道怎么说服他?”
“他啊——”仲淳有些感慨,她的眼神如水般温柔,面色也很平静,轻声地说了句。
“不过也是个怕孤单的人罢了。”
易非凡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年轻时在江湖上颇有威望。然而虽然已经白发苍苍,脸上也免不了布满了皱纹,他的身体却依旧健硕,精神看起来也非常好,整个人仍然散发出一种生命的活力。
性格更是——
用沈庭知的话来说,就是一言难尽。
易非凡听说有人上山了,整个人兴奋非常,看着沈庭知的眼神简直就像饿了许久的狼见到突然送上门来的猎物。
易非凡隐退江湖许久,前来拜访的人多半都是有求于他,因此他便立了个规定,上山之人必须攀着楼梯一步步走上来,不许使用轻功,这山上一级级台阶被称为“云梯”,顾名思义,这青山板铺就的阶梯足有千级,高可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