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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毛绒绒的兔儿卧带上去,看起来多了几分俏丽可爱。
“赶明儿再做一件貂皮的披肩,成一套才好。”陆侯爷发表意见。“我已经把貂皮给针线房送过去了,让她们画了样子你挑。”
安然被这一连串的动作给弄蒙了,这会儿才回过神来,问道:“侯爷,您这是去京郊了?”
否则怎么会碰到余母?看来是陆明修去说余家的事情了,倒是很有必要及时给他们提醒。
陆明修颔首,道:“我带着柯林和秦风去了趟余家。”
见两人要说正经事了,青梅青杏等人识趣的退了下去。
“您怎么说的?”安然迫不及待的问。
陆明修便把对余舟的话复述了一遍,又道:“我想着,去你那儿方便些,便做主让余家母子先搬去你的庄子上了。”
安然自是不介意陆明修的“自作主张”,她赞许的道:“您做得很是,陈家可不是什么好人,如果真的余大哥的父亲就是徐家后人,他们不下黑手才怪。”
九娘对陈家一点儿好感都无,甚至看起来很是厌恶。
陆明修没有点破,只是暗暗在心中想着。莫非陈家得罪过九娘?无论是从安三娘的事、还是安六娘的事,九娘都很难对陈家有好感。
“我已经让柯林明日就带着人过去,留下四个人保护他们。”陆明修道:“以陈家的力量,想来还不敢对抗平远侯府。他们在你的庄子上,会很安全。”
安然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二人正说着话,只听到外头传来了念哥儿的声音。方才安然要看账本,便让桃枝和桃叶带着念哥儿去小花园中转转,想来是已经回来了。
青梅和青杏刚想好言拦住念哥儿,让他等会儿再进去,便听到屋里传来陆明修的声音。“念哥儿,进来罢。”
听到是父亲早早回来了,念哥儿放下手中的玩具,高兴的跑了进去。
“父亲,您回来了!”
陆明修闻言,露出温和的笑容来,他把念哥儿抱起来,放缓了声音道:“昨日就听你母亲说,三字经你已经都背下来了。来,背给父亲听听。”
念哥儿从他怀中下来,一本正经的站好,目光又去寻安然。
安然忙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来,念哥儿才心中踏实了些。“人之初,性本善——”
软软的童声口齿清晰的把整篇三字经都背了下来,中间没有停顿,非常流畅,显然是下了功夫的。
“念哥儿真厉害。”陆明修记着安然的话,要多夸夸孩子,便道:“父亲奖励你,等过些日子带你去西边的庄子上,咱们一家去住两日。”
他的话音未落,念哥儿便欢呼一声。
“母亲,咱们要出去玩儿了!”念哥儿高兴的去摇安然的手。
陆明修感觉身上暖和些了,便让安然看着念哥儿,自己去换衣裳。
等到陆明修一走,念哥儿便费力的挥舞小胳膊,蹬着小腿儿爬到了临窗大炕上,站直了身体,总算有安然那么高了。他凑到了安然耳边,悄声道:“母亲,我问您件事,您别生气好不好?”
他还没问,安然便知道他心里头想的是什么。
青萍就在京西附近的庄子上关着,安然也曾答应过念哥儿,以后会带他去见青萍的。
“母亲知道,你想问什么,母亲答应你。”安然看着小脸儿皱成一团的念哥儿,柔声安慰道:“念哥儿是个好孩子,母亲怎么会生气呢?”
恐怕只有孩子的感情是最真挚的,毕竟青萍把念哥儿带大,又是一路艰难护送到京中。纵然青萍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全是在利用念哥儿,可是念哥儿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心中更愿意记着别人的好。
如果她断然拒绝,会伤了念哥儿的心罢!
到时候青萍若是知道悔改,她不介意给念哥儿留个念想;若是青萍不知道悔改,她会让念哥儿长痛不如短痛,以后便不再有青萍这个人。
念哥儿扑到了安然的怀中,只是埋着头,不肯说话。
别看念哥儿看起来渐渐开朗起来,他心中还是有心结的。只能慢慢开解他。
等到陆明修回来,母子两个已经说起了别的话。
他见念哥儿一直黏在安然怀中,怕她累着,便把念哥儿接过来,看到旁边有念哥儿爱吃的点心,想着用点心哄他。
“一会儿就摆晚饭了。”安然把念哥儿放在了陆明修怀中,见陆明修要给念哥儿拿点心,不由道:“仔细他晚上吃不下去饭。”
陆侯爷从心的放下了手中的点心。
“没办法,父亲也得听你母亲的。”陆侯爷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认怂。
念哥儿躲在陆明修怀中咯咯的笑。
父亲和母亲这样亲密,他觉得很安全,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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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谦已经答应了许蕙,把这封信和一些银票药材交给郑兴。
他已经把许蕙写的信看了一遍,虽然有些长,但是絮絮叨叨全都是写给她的父亲的。说是让她父亲安心在任上,她和母亲都很好云云,连衣食住行都写了不少,看起来有些啰嗦,却也是为人子女的一片赤诚之心。
即便是床上答应的话,陈谦也没准备反悔。
这日他把信和另一个不小的包袱交给了长青,让长青送到郑兴家中。
还没到郑家门前,长青便遇到了郑兴,刚好把这些事情交代给了郑兴。郑兴认出长青是陈谦的人,本不欲离他,转头便想走的。当初许蕙拒绝他的话,嘲讽的眼神,一切还都历历在目,他不愿意再跟她有什么关系。
“郑公子,请留步。”长青略略抬高了声音道:“这是许姑娘请您给郑大人寄过去的,您真的不帮忙?”
听到是给许蕙的父亲,郑兴不由住了脚步,面上有了几分犹豫之色。
郑家许家交好,原先许蕙的父亲对他不错,他也一直帮着许家母女给远在西北的许蕙父亲托人送东西,这会儿拒绝了,反倒显得他心胸狭窄一般。
故此他面无表情的转身,想要拿过长青手中的东西。
“许姑娘还嘱咐了,若是她的言词有不妥当的,还请郑公子帮忙改一改。”当时长青也奇怪许蕙的要求,许蕙只说她父亲是被人所害才贬谪到西北,指不定还有人盯着挑他的错处。
虽说她写的都是家常闲话,却怕别人挑剔出错处来,故此便请郑兴帮着看看,先前也都是这么做的。
陈谦没有起疑,他已经看过了信,许蕙并没有妄图夹带什么消息出来。他见这几日许蕙乖巧温顺,便答应下来。
郑兴冷着脸点了点头。
在长青将要离开时,郑兴没忍住,问道:“如今你们大奶奶已经进门了,许蕙她在陈府,究竟算什么?”
到底是他曾喜欢过的人,听长青一口一个“许姑娘”,便猜到已经被陈谦占了身子的许蕙,可能连个名分的没有。否则长青会称呼她为姨娘。即便他已经冷下心不准备再管,想到如今许蕙的处境,还觉得很不是滋味。
长青打了个千儿,面不改色的道:“郑公子不必担心,许姑娘在府上过得很好。”
说罢他就拱了拱手,快步离开了。
郑兴捏着信的手,不由攥紧了。他提着包袱快步走回了家,把自己关在了房中。
先前他确实帮许蕙改过信,不过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不知今日为何许蕙特特的嘱咐了一番,他便耐着性子往下一行行看去。
这封信很长,每句话却都很短,有些不像是许蕙的风格。看起来无关紧要的闲话更多一些,虽然一时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可看起来有些奇怪。
郑兴不由凝神细看。
突然他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他把许蕙刻意变换笔体的那些字都连起来,却是许蕙透露出的,向他求救的消息。
郑兴本能的便想拒绝来着,可是许蕙还说,她知道陈家一个巨大的秘密,关系着好几个人的性命。若是她不能出来,恐怕那几个人的性命也堪忧。
可许蕙在信中没有说究竟是什么事,这样郑兴有些怀疑。
郑兴知道她在陈家肯定过得不痛快,原本她是冲着正房奶奶去的,却十分尴尬的连个姨娘都没挣上,心里头难免不服气。
会不会是许蕙趁机想要闹事?
一时间郑兴有些犹豫,没能拿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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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娘这两日一直在找机会。
她已经能把许蕙的笔迹模仿得很像了,一眼看上去,几乎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要怎样最大化的利用“撞破”两人□□的难得机会呢?
六娘留意观察着陈谦,发现陈谦去找许蕙的时候不少,晚上回来后,反而对她这个正经的大奶奶有些不上心。虽说她并不想和陈谦做那档子*之事,可是陈谦竟宁可去亲近一个下贱的人,也不肯亲近她,让六娘有些心里头不痛快。
既是两人如此密不可分,她便好生设计一番,干脆把两人的关系公之于众,把人放到她眼皮子底下,才好看管。
三娘府中的事,也算是给她提供了教训。
她断断不能做出这样睁眼瞎的事情来。
在京中的日子,丁氏也没有浪费,为了陈家,为了儿子地位的稳固,她也在走关系。
前段时间在京中,她倒也结识了几个官夫人。而这回六娘进门,有些不知道南安侯府内情的人,想着若是能跟平远侯夫人的姐姐有些交情,日后或许能让六娘帮着引荐也不一定,故此愿意跟陈府走动的官夫人们,也有一些。
丁氏还算是有些脑子,其中想认转折亲戚来的人,还有陆明修的三婶和四婶。两人为了想让丁氏能死心塌地的听话,还曾搬出临安大长公主来,说是有大长公主为她们做主。
纵然丁氏不知道这两位三婶、四婶跟平远侯府的关系如何,但二人一提临安大长公主,丁氏便立刻断了念头。
她总算是有些慧根的,还记得当初在毅郡王世子的庶长子洗三礼上,大长公主过来后,三娘和赵氏的脸上都不好看。而大长公主话里话外都在抬举李氏,当时可是南安侯府的女眷给气恼着了,临安大长公主跟平远侯府、跟安九娘的关系好才怪。
如今平远侯才是皇上面上的头等红人,大长公主不过空有个架子罢了。丁氏还是看得很清楚的,故此她便以高攀不上为由,推了朱氏和罗氏的攀交情。
这日她邀请了户部主事的夫人王氏来家中做客,是原先在京中走动时,攀上的交情。如今她见陈家的儿媳妇出自南安侯府,也对丁氏高看了几分。
若是能趁机跟平远侯府攀上关系,是再好不过的。王氏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南安侯府她够不上,更别提平远侯府了,是以丁氏的邀请,她便没有拒绝。
六娘是九娘的庶姐,原先都是侯府的姑娘,听说同在一处教养,姐妹间定然也有些交情的。
前两日丁氏就告知了六娘,户部主事夫人要来家中,希望她能作陪。
虽说六娘心中清楚,丁氏就是要利用她侯府姑娘的身份,想要为陈家多找些助力,即便有些不满丁氏的利用,去也没有理由拒绝。
而且……六娘心中盘算着,今日中午会回来,或许这是个不错的机会,能把陈谦和许蕙的事情暴露出来。
是以六娘仔细问了丁氏,当日宴席的安排。丁氏还以为她是用心想要招待客人,心中高兴,便都一一说了,还送了六娘两套新头面,一套赤金红宝石的、一套赤金南珠的,让她见客的时候挑一套戴上。
丁氏向来出手还算阔绰,六娘从她手里得了不少东西。只是佩戴过一次后,六娘便都收了起来。这些东西,以后兴许还能用上。
六娘询问妥当后,便步伐从容的回到了她和陈谦的院子中,预备着实行自己的计划。
她先模仿着许蕙的笔迹,写好了一张纸条,是约陈谦在老地方见面的。语气和笔力同她捡到的那张纸条都差不多,她给碧云和碧珠都看了后,两人直说看不出分别来,六娘这才放心。
“不过,大奶奶……”碧珠见六娘想要伪造许蕙的笔迹,引陈谦见面,暴露两人的□□,可她觉得有些不妥当。“这件事原本您是占理的,可是若被大爷发现,您算计他,恐怕大爷不会让这件事轻易的过去罢?”
碧云眼底也同样闪过一抹担心。
“你们放心罢,即便我什么都不做,陈谦也不会让我舒舒坦坦的过日子。”六娘冷哼一声,碧云碧珠不知道她和陈谦的前情,自然是担心她被陈谦怀疑,导致夫妻离心。殊不知陈谦和六娘,从成亲的那一刻起,便不可能齐心协力的过日子。
陈谦恨六娘把他拖下水,让他不得不娶她;六娘恨陈谦在紧要关头,咬了她一口,让她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她不是没有存了想要跟陈谦试着过下去的心思,可那蕙娘的存在,让六娘有了当头棒喝之感,她觉察到了危机。
先下手为强,她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
“你们今日便找机会,想法子把那个传信的小丫鬟给我带过来。”六娘沉着的道:“背着些人,别让大爷的人瞧见。”
这也是许蕙留下的漏洞之一,她为了不让人起疑,便指使了丁氏院中的小丫鬟,时常主动包揽些需要四处走动的活计,好为了让她跑腿时,看起来自然些。
六娘让丫鬟留心观察清楚了,一直隐忍着,到最后一刻,才准备动用她。若是早了,难免被那蕙娘察觉出端倪来,在当天她又没有时间,是以只有今日最合适。
虽说不知蕙娘是怎么指使动她的,可六娘有信心,凭借自己的能力,再摆出女主人的款儿来,那个小丫鬟会敢不听从她的话。
碧云和碧珠虽然有些担心六娘的做法是否管用,可是六娘的话她们不敢不从。想来大奶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罢!二人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这事交给别人不放心,故此二人便借着要去针线房去给大奶奶改衣裳的名义,在通往丁氏院子的小路上,来回走了几趟。
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那小丫鬟一个人走过来,被碧珠给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