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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红着脸,恼火地说道:“是啊,我是笨,信了你的鬼话,连自己身份都暴露了,却连你到底长啥样都不知道。我这般蠢人,本不应该活在世上。现下你却不辞辛劳,数次救我性命,你说你是不是贱骨头?”
萧贱心道:“萧藏獒,贱骨头,果然好生般配。”这般想着,嘴上却道:“好啦好啦,不要赌气,等下无人之时,我定让你好好瞧个够,现在你听我一言,莫要纠缠张献忠逃跑一事,不然我可没空天天救你。”
柳如是一听,登时脸现喜色,但随即脸色一沉,道:“你信用不佳,我不相信你,要不你留下什么贵重之物,以证明你会遵守诺言。”
萧贱心觉麻烦,暗想:“我又有什么贵重之物了?嗯……我小时候身子多病,义父给我请了一道保命符箓,天天贴在我头顶之上,日晒雨淋,倒也不曾损毁。只是长大后身子安健,那符箓就不知所踪,估计在嘉马县老家之中,我想想……那符箓到底长什么样来着?”
他被柳如是随口一句话勾起了回忆,此刻居然呆呆出神,追忆起那道符箓模样来。
柳如是见他忽然发呆,又好气又好笑,刚想出言呵斥,突然间,萧贱面前金光闪动,一柄小巧的符箓短剑出现在两人中间。原来萧贱冥思苦想,不小心用上了凭空铸剑之法,将脑海中的符箓画在了短剑之上。
柳如是惊喜地叫了一声,道:“好可爱!接着她将那短剑拿在手中,反复打量,道:“这柄剑就先放在我这里,你什么时候给我看脸,我什么时候就还给你。”
萧贱看了那短剑几眼,心道:“对了,便是这道符箓。看来我记心甚佳,这么久远的事物居然记得分毫不差。”于是他装作心疼的样子,唉声叹气道:“好吧,这柄剑是我义父留下的,还望你善待于他。”
柳如是开心已极,不再计较萧贱耍赖之事,向萧贱做了个鬼脸,不停抚摸那短剑,显得喜爱异常。
萧贱将那符箓还原之后,霎那间心里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一位多年好友一般,再欲回忆那符箓模样,却半点也记不起来。不由后悔将那短剑交给柳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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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龙门的圣火殿上,萧颜正与令狐九剑商议起兵大事,忽然萧颜身子一颤,继而面露喜色,颤声道:“他……终于做到了?”
令狐九剑奇道:“萧右使,何事如此惊慌?”
萧颜摇了摇头,正色道:“没事,想起一棵多年前随手栽下的柳树,想必今已绿盖成荫矣。”说罢,他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神态写意已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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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柳如是向萧贱手中勒索那短剑的当口,忽听远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呼,众人顿时被那声音吸引,循声望去,只见一人一骑正向着众人奔来,马上骑士一边跑,一边呼救,似痛不欲生。
秦良玉脸上变色,大叫一声:“蒲希?”当下推开众人,向那骑士快步奔去。
她很快便来到那骑士身前,那骑士强撑一口气,狂奔至此,已然油尽灯枯,蓦地一松手,自马背上翻下,滚落在地。秦良玉跪在他身旁,伸手将他扶起,枕在自己腿上。
众人围拢过来,只见那骑士面色发青,双目圆睁,气喘如牛,赫然便是秦良玉身旁另一位高手,迦楼罗寺武僧蒲希。
秦良玉眉头紧锁,出言问道:“蒲希,我不是派你带人去城外搜捕几名逃跑的叛党吗?怎么这般狼狈?”
那蒲希喘息道:“秦总兵,千万……千万不要出城。城外……城外全是迷雾……浓得看不清路。我们一千名兄弟……全都在城外……回不来了。”
秦良玉似心下颇不耐烦,道:“区区雾气,最多使人迷路,焉有回不来之理?等雾气转淡,再去派人接应便是。”
蒲希陡然间神色惊恐,道:“不可,不可……那雾里有些什么东西,会吃人……杀人……我带出去的兄弟……一个接一个地,慢慢没了声息……等我发觉之时,只剩我一个人,怎么呼喊都没人回答……我慌不择路……胡闯乱闯……总算我佛慈悲……让我活着回来。”说完这话,他头一歪,没了声息。
秦良玉摸了摸他脉搏,高声叫道:“来人啊,将蒲希带下去救治。”话音落下,她身后立刻走出四人,将蒲希抬上马,向着军营奔去。
吴三桂困惑地望着秦良玉,道:“秦总兵,他说的可是真的?”
秦良玉眉头紧锁,道:“我今早的确派他去搜查……那少量逃犯。至于他所言是真是假,还需到城墙上去看看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