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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砚曾想过无数次与燕九相逢的情景,却从没想到,会在这种境况下与燕九重逢。
泼墨般的长发自肩上披散开来,有几丝贴在燕九的脸颊上,更趁的那肤色苍白如雪,精致的远山眉不描而黛,一双潋滟的桃花眸,即使是闭合也显出弧线优美的线条,睫毛分明根根纤长卷翘,只是曾经娇艳的唇瓣,此时褪去血色,更显现出几分柔弱来。
清砚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燕九,原来曾经的燕九姐姐,在褪去面上的坚强果敢后,竟然是如此模样,清砚近乎贪婪的看着燕九,仿佛要将燕九,一丝一毫的印入眼里,刻在心上
“燕九姐姐你怎么样了!阿精半拥着燕九,摇晃着靠在自己肩上的燕九,那摇晃的力道,简直就像在揺一棵无知无觉的小树!
若是平常人被这样摇晃,早就吐了!可阿精肩上的燕九却是毫无反应。
“燕九姐姐,风大哥又不在这里,你可不要吓我啊!”阿精见燕九没有反应,当下更是焦急,这下手的力道也没轻没重起来。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燕九身后的阿精被人轻轻推开,阿精正想发火,却如咬了舌头般支吾起来,“是你啊,风大哥。”
阿精在心里暗自抓狂,为什么我会突然觉得心虚起来?明明我什么都没干!
替下阿精的正是季风,季风将燕九揽入臂弯,一个用力就将燕九抱将起来。
燕九闭着眼睛,面色苍白的依偎在季风的臂弯里。
季风看着燕九,那双星眸中似有挥之不去的迷惑,燕九,你究竟是什么人?
看似平凡,却满是疑点,即使修为低下,弱小如你,也会为了一句许诺,就赌上自己的性命。
季风看向燕九的手指,在那玉白修长的手指上,有金色的道文缠绕其间,成为两人之间的羁绊。
季风抱着燕九向着来时路走去,谁料,却被一把寒光闪烁的长剑挡在眼前,拦住了去路。
“在下昆仑清砚,不知阁下要带我家姐去那里?”
一旁的阿精,又蒙了,季风是燕九的哥哥,这自称清砚的冷冰冰修士,又说燕九是他的姐姐!
阿精一拍额头,恍然道:“原来你们是一家人啊!”
可随即阿精又看着那仿若斗牛一般,剑拔弩张的季风、清砚,暗自嘀咕。
“为什么燕九姐姐这一家人,名字不同也就罢了,怎还一副互不认识的样子?这互不相识也算了,怎还一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模样?这越看越像话本子上写的两男争一女啊!”
这厢,还没待阿精捋清头绪,就忽听的一声悠长的破空声远远的传来!阿精转头望去,却见一披着斗篷,戴着面具的修士,自远处踏空而来。
“原来是对着血佛丢雷暴珠的那个修士,都说,戴面具的男人不是极美,就是极丑!不知他是为何戴着面具?”
阿精打量着,那修士裸露在面具之外的脸庞,“长得还不错嘛,难道是怕人认出?”
还没等阿精在这边嘀咕完,那赶来的修士却率先出手!只见他五指张开,从指尖爆射出五根颜色不一的晶莹丝线,直取那血佛的方向!
可随即那爆射而出的丝线,却被一道禀冽的剑光阻住去路,将那丝线打落,偏向一边。
那五根丝线与那奄奄一息的血佛擦肩而过,直接弹射进血佛身前的黑水沼泽里。
那黑水沼泽犹如阳光下的雪糕一般,瞬时无声无息的塌陷去一大半。
而拦住那丝线的,正是持剑而立挡在血佛之前的清砚。
“哇!好厉害!”阿精惊叹的看着那塌陷下的黑水沼泽,也不知是在夸赞清砚,还是感叹那修士的强大。
“真是有趣,”那戴着面具的修士见被人阻拦,非但不气,反而笑起来。
他拂着指尖,看着清砚笑得一片邪肆,“我还没有冰属性的灵丝哪,你来做我的灵丝,可好?”
清砚闻言,眼眸的一凝,灵丝?这人难道是……
所谓“灵丝”,就是将资质上佳的修士,剥皮祭炼,将修士全身的骨骼、精血、天赋、修为、属性,用特殊的秘法凝炼成一种特殊的丝线,这就是灵丝!
只要这灵丝一成,就能包含祭炼修士的所有修为,简直就是能成为媲美灵宝的存在!但是因为需要“活活祭炼修士”,所以祭炼灵丝的修士一直被正道所不耻!
曾经因为拥有灵丝,一时风光无限的门派——随意门,被正道修士群起而攻,一夜之间满门覆灭,整座门派上下一千两百二十一条性命,无一幸免,都随着《炼灵》这本功法,付之一炬。
想到此,清砚不由得眼神一暗,一直有传言,随意门门主的儿子观自意,因为在别派修行,幸免于难,难道这是真的?
“你是,随意门观自意?”清砚开口,虽是疑问,但那话里却带着几分笃定。
“哦?”那戴面具的修士闻言,却是狡诘一笑,“真没想到,还有人能认出我来,真不愧是昆仑的高徒。”
竟然识得我出自昆仑?清砚思忖,难道他来过昆仑掌门收徒大典?只是不知他出自何门何派。
“你不用想了,你师父正元收你为徒时,我当时确实在场”,观自意笑着拂过,自己覆着面具的那半张脸颊,“只是用的不是这张皮而已。”
“那时,你不过一介孩童,却没想到如今你都已经这般大了,也是,”观自意说着说着低声闷笑起来,“只有成熟的果子,吃起来味道才好……”
说罢,观自意五指一张,万千丝线暴射而出,向着清砚的方向裹缠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