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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尚记得玉拾让他放人时,他感叹着这八个公主府家奴难得进了诏狱,居然能毫无折损地出来时,玉拾瞧他的眼神,那活像在瞧一个万年蠢蛋。
站在锦衣卫衙门大门口的林冲十分郁闷,他是怎么想也想不通,闷闷不乐地正要转身进衙门之际,罗恭骑着骏马回来了。
林冲赶紧上前行礼,行礼后他招手让守门的锦衣卫来牵罗恭的马儿,他则被罗恭难得关心一回:
“可是遇到什么难题了?远远瞧你,便见你长吁短叹的。”
林冲十分高兴,感得实在荣幸,可一想到玉拾素来对他们这些下属颇为恨铁不成钢,他话到嘴边的郁结又给卡住了。
罗恭也是随口问的,还是看在林冲这两日都是跟在玉拾身边,他才费这个口舌问问,想着能问出一些玉拾的近况来,可见林冲这般有口难开的难言之隐,他便明白了,玉拾的这个校尉下属定然又让玉拾给严重鄙视了。
本着爱护楚国细苗的善心,罗恭眉一挑便进了衙门,有了林冲的指路,他直接到了玉拾的北一户,一跨进北一户,所有人皆向他看来,然后纷纷行礼。
在上首坐定之后,罗恭挥手让屋里众人坐下,又看了看在座的钟小李,不由侧头看向玉拾,想知道一下进况。
玉拾会意过来,即刻将一大早与冰未同进公主府后的过程,大略给罗恭说了一遍后,直接道出结果:
“丁五招了,八个家奴中确实只有他不是前往半山寺给公主送口信的,而是前往太子府,口信的内容则是——兔子嘴严,狼狗来了。”
兔子与狼狗各自指的是谁,在座无人不心知肚明。
狼狗是那些皇族权贵私下给锦衣卫的昵称,整个楚国连三岁小儿都晓得,至于兔子么,自然指的便是钟小李了。
北一户是一间自带一小间暖阁的大屋子,暖阁是玉拾平日里可供歇息片刻的地方,暖阁外的地方才是她日常办差之处。
此时北一户里坐了玉拾、罗恭、林冲、钟小李,还有后来到诏狱寻玉拾,正好与玉拾在刑室外碰头的洪烈小旗等共五人。
玉拾向来信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座右铭,所以在她北一户里,一直都是毫无避忌,这才有了先前杨柯总旗叛变一事。
饶是如此,她也从未想过改变座右铭,这不仅让北一所属下的大大小小武将一阵心安,更加全心郊忠于玉拾。
而叛变的杨柯,早让这些忠厚的武将扎小人的扎小人,大口破骂的大口破骂,扬言要将杨柯碎尸万段的更有大有人在。
玉拾的耳里听过不少,但她全当没听到,只让连城全权处理,在不制造意外麻烦给锦衣卫抹黑的前提下,她是默许她这些下属的姿意而为。
连城的态度就是玉拾的态度,这些武将也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何况闹得像菜市场也没用,只有抓到那龟孙子杨柯,才能真正地出口恶气。
玉拾毫无遮掩地将“太子府”这个重磅抛出,座上的洪烈惊得自圈椅中站起,一双如细缝的眼睛更是难得睁个老大,本就生得又宽又大的嘴巴更是张得足以塞下两个生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