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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墙进入咸安宫,清月小心的向正殿溜去,下午费色曜告诉她,太子被废储后三天内没离开中殿一步。
清月探头朝正殿里张望,胤礽一个人背身坐在垫子上,披头散发。清月轻手轻脚靠近胤礽,低声叫了声:“太子爷。”
胤礽看了清月一眼,问:“你来做什么?”
“我有事找您,想请您帮忙。”
“我一个废太子,有什么能帮你的。”
“您恨我骗了您?”
“无所谓。”
“太子爷,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知道含冰在哪?”
“我不知道。”
“您还愿意跟奴婢说话,就说明您已经原谅了奴婢,含冰是我的姐妹,我想知道她的下落。”
“那你告诉我,你是老八的人还是老十三的人?”
“都不是。”
“老三?老四?还是老十四?”
“太子爷,您知道了这些有用吗?”
“我想知道,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真相会让您更受伤。”
“我情愿受伤。”
“我和含冰的主人是同一个人。”
……
“你跟我说了真话,你不怕吗?”
清月摇头。
“谢谢你,清月。你是独一无二的,认识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事,你还愿意当我妹妹吗?”没等清月回答,胤礽又说:“算了,我是个死囚,不能连累你和老十三。”
“您不用太伤心了,在这里没有争斗、没有背叛、更没有欺骗,宁静的过完一生不是很好吗?”
“皇阿玛可能会饶了我,可下任皇帝一定不会。”
“您为什么不在山谷中布置弓箭手呢?”
“我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杀我的父皇。”
“那您也要相信您的父亲。”
胤礽的目光像要把清月看透。
“您能告诉我含冰的下落吗?”
“她被我埋在了山庄后面。”
清月倒吸了一口冷气,被费色曜知道,胤礽肯定会有大麻烦的。
“您还告诉过谁?”
“除了跟我埋她的人,只告诉过你。”
“您千万不要再告诉任何人了,还有吃住行都要万分小心。我会尽最大努力维护您的。”
“我已经被废了,只要皇阿玛不想要我的命,谁还敢要我的命。”
“含冰的父亲。”
“她还有父亲?”
“她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他敢违背皇命?”
“暗箭难防,万事小心。”
“好,我会小心的。”
“埋含冰的地方,有什么标志吗?”
“有棵元梅。”
零落成泥辗作尘,含冰和梅花,简直就像宿命一般,清月不想再问太子是有意还是无意为之。
含冰,又一个无辜的牺牲者,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别人要求她做的。太子泄愤的对象不该是她,可胤礽现在的惨状,让清月找不出任何语言来指责他。况且含冰的暴露和死亡,和她有着很大的关系,胤礽杀人,她也在杀人,甚至是她引诱着胤礽一步一步的去做的。胤礽的恶是看得见的,她的恶是看不见的,如果正的到了清算那一天,恐怕只能在地狱中。
清月刚要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清月内力一提,翻上了梁柱。
门开了,是太子妃。
“您的宵夜。”
“放下吧,以后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皇上让妾身进来,就是让妾身伺候您的。”
“梦欣,让你受苦了。”
“妾身担待不起。”
“等一会儿,你看看谁来了。”
清月叹了口气,从梁上跳了下来。
“奴婢参见太子妃。”
“不敢当,清月姑姑有礼了。”太子妃用了平礼。清月甚感惊讶,再怎么,胤礽也是康熙的嫡长子。
“您做什么,折煞奴婢了!”清月赶快闪开,躲开了太子妃的行礼。
“清月姑姑此时还能来看我们,我们当然要感激你了!”石氏的眼光里带了轻蔑。
太子妃这个态度,是清月没料到的。胤礽也没料到石梦欣会如此对待清月,怀疑的看着石梦欣。太子妃生气的样子不像装模作样,看来,自己和她还有许多曲折与误会,但清月自问无愧于她。倒是自己手中掌握了她陷害自己和胤祥的真相。
“太子爷,你们早点休息,奴婢走了。有机会我还会再来的。”
“你不用来了!我们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石梦欣愤怒的问。
清月不想和她再争什么,说了声保重,又翻了出去。
“跪下!”刚一落地,李德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清月不用看也知道,康熙在前面,顺势结结实实的跪好。
“清月,你是听朕的,还是听费色曜的?”
“奴婢是皇上的人。”
“那你还抗旨不尊,擅入咸安宫。”
“奴婢无话可说。”
“什么也不解释。”
“错了就是错了。再多借口,也是错了。”
“赏二十板子。“
“谢皇上。”
“哼!下次没朕的旨意擅自行动,就没那么简单了。”
清月有些后悔,毕竟是康熙的地盘,在他的地盘上拔老虎胡须,很不明智。幸好康熙待胤礽是不同的,否则小命就玩完了。
清月被带了下去,康熙问暗处的人:“姐姐,你说清月对胤礽是真有情义,还是另有图谋,朕看不懂她,是留她还是不留她,朕现在是举棋不定。”
“清月在情况允许下,从不乱杀生,能保全就会保全。即使没有您的旨意,她今天也会为了含冰去见太子的。”
“那她对太子呢?”
“奴婢以为她也会做她认为该做的事。”
“她和老十三的事你怎么看。”
“她会不顾一切的救十三爷,即使谋反都会救十三爷。”
“那朕是不是应该给她这个恩典。”
暗处的人不语。
康熙吩咐:“到地牢中去。”
地牢里,幽暗的灯光,让人感觉不真实,地狱和人间就一线之隔。
费色曜进来时就知道,自己再也出不去了,让清月私见太子最多会被姑姑责罚,但下毒害太子,想借康熙手杀清月,康熙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铁链咚咚乱响,像断命的序曲。死亡来临了,费色曜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
当姑姑把英嬷嬷的遗书甩在他头上时,费色曜胆寒到战栗,那是他半辈子人生中从没有过的失态。
为了剪除后顾之忧,在确认英嬷嬷给太子下毒后,他亲自动手把英嬷嬷沉了河,没曾想,英嬷嬷临死前还留了一手,把遗书缝在了那个下了毒的手套中,并留下了她特有的标记。姑姑检查时就发现了蹊跷,可她并不做声,看着自己表演,看着自己暗自得意,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自己设计的死亡。跟了姑姑那么多年,今天,费色曜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如此害怕这个女人:她的可怕在于,你永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会如何下这盘棋,防不胜防,如果皇上是心思缜密的话,姑姑心思就是深不可测。现在看来,难怪他们要让自己把手中掌控的人和地盘逐一的交给清月,原来他们都在玩自己……
进来的人是康熙,费色曜把头深深的贴在了地上。
“告诉朕,到底是为什么?”
“奴才只是想除了清月。”
“她碍你什么事了?”
“奴才很后悔调教了她。”
“说!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奴才掌控不了她,自从她来了后,奴才办差一直不顺。”
“仅仅是这个理由?”
“……奴才害怕她。她太不同了,什么事到了她的身上,都有变数。”
“那你就敢对朕的儿子下手?”
“奴才罪不可恕。”
“小曜子,朕待你不薄!”
“奴才知道,皇上对奴才有救命之恩,奴才就是来世当牛做马,也不能报主上恩德的万分之一。”
“毒杀胤礽,就是你的报恩?”
“奴才不敢毒杀储君,所以所用之药非烈药,剂量也是控制好的。”
“知道吗?朕什么都能包容,可有两样朕是包容不了的!一是大清的江山,二是朕的骨肉!”
“奴才自知犯了大错,唯有一死,以谢皇上。”
“朕一刀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也解不了朕的心头之恨。”
费色曜原以为跟了康熙那么久,和姑姑的情分也匪浅,再怎么也会来个痛快的了断,可现在听康熙话里话外的意思,绝不会让自己好死的。
“皇上,求您看在奴才尽心尽力那么多年的份上,赐死奴才——”费色曜开始讨饶。
“朕说过,朕包容不了你!”
康熙拂袖而去。
四个健壮的侍卫进来,费色曜看清他们手上拿的东西,绝望的冲康熙的背影叫:皇上,奴才错了,您就饶了奴才吧!姑姑,救救我,皇上,姑姑……
康熙没有回头。
四个侍卫也没有停手,把瓶子里的“十冰蛊”全倒进了费色曜嘴里。
清月趴了七天,才能下床。
“清月,皇上命我带你去个地方。”李德全苦着脸说。
清月第一次看到李德全宠辱不惊的脸上有这种表情,暗自思量,是不是宫中又出了什么大事?
在李德全的带领下,清月到了地牢,没有想象中的恐怖,只是温度低了些,让她想起了夏天去的滑冰场。
“到了,清月姑娘,你进去吧。”
清月狐疑的朝李德全指的方向走去,最里面是间小牢房,她推开了牢房的铁门,只看了一眼,仅此一眼,清月就跑了出来,把早晨吃的东西全吐了,吐到肠胃都有些绞痛,还没止住。
“来擦擦。”李德全看清月吐得差不多了,递上了自己的丝帕。
“谢谢。”清月按着肚子,把头抬了起来,问:“那是谁?”
“费色曜。”
清月一屁股坐在地上。
“皇上下旨,让您给他收尸。”
“他做了什么,怎么会这样?”清月坐在地上问。
“他想杀你,所以给太子下了五毒散。”
清月呆呆的坐在地上,很明显,康熙是杀鸡给猴看,告诫自己:背叛者就是这个下场。这一刻,她甚至开始后悔和胤禛联手,也害怕和胤禩串联,一想到自己以后的下场可能是这样,清月骨头都在发麻。
“我看过了,你让人来收尸吧。”
“皇上让你亲自收尸。不仅仅是让你看看。”李德全面色死灰死灰的。
清月知绕不过,腿软着接过小太监送来的裹尸布,依靠着墙,几乎是踉跄着再次进到里面。艰难的把费色曜的尸身收进了裹尸布里,忍着把胆汁吐出来的欲望,把断掉的手指骨和肉也收了进去。
“好了,我收好了。”清月在里面呻吟着招呼外面的人。
进来两个老太监,迅速的把费色曜的尸身抬了出去。
清月在干枯后的血迹上再也站不起来,李德全伸了个头后,吩咐小太监,把清月架出了地牢。
此后的三天里,清月都不敢睡觉,一不小心睡着了,费色曜在地牢的惨状就会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手上仿佛里全是他尸体的气味,吃任何东西都会吐出来。
“清月,皇上命我带你去个地方。”李德全再次出现时,又说了这句话。
清月哭了,用力的擦干眼泪,人不人鬼不鬼的跟李德全走。
是月华宫,清月的心一紧,胤祥被囚后,自己还未见过他,他还好吗?
黄色的宫灯把月华宫渲染出了几分暖意,让人暂时忘却了它是冷宫的事实。
康熙坐在榻上,身影消瘦,面色蜡黄,仿佛大病了一场。
“奴婢参见皇上。”清月给康熙请安。
“起吧。”
“谢皇上。”
“把胤祥带上来。”康熙吩咐。
清月这几日的恐惧在听见胤祥两个字后,散了,内心只剩下对他的担忧。
“罪臣胤祥参见皇阿玛。”胤祥一进来就看到了清月,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她憔悴了许多,忍住内心的肆意,胤祥把目光收了回来,可心疼却久久的萦绕在心头。
“起来吧。”
“谢皇阿玛。”胤祥垂首低立。
“胤祥,朕问你,太子图谋不轨,你和他是否有所勾连?”
“启禀皇阿玛,儿臣内心是坦荡的。”胤祥再次跪了下去。
“朕问的是你有没有和太子勾连,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就可以了。”
“儿臣没有。”
“撒谎!你敢欺君!”
“儿臣不敢欺君。”
“那你告诉朕,你为什么去西山大营见凌普?”
“儿臣去提醒凌普还款之事,却发现了西山大营的异动,以为凌普私自做主,要陷二哥于不忠不孝,才对他们出手的。”
“照你这么说,朕还要感谢你这个‘功臣’了?”
“儿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