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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瑛“嗯”了一声道:“也好,现在宝盛房地产开发公司买的那块地已经开始动工了,陈政的工作能力不错,而且我会协助他的,工作上的事你放心。”
朱瑛现在的确在全心全意的帮自己,但对于这个女人的感觉,方宝心里很复杂,说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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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方宝就在米阳县关注着当地新闻,崔正直的确是死了,包括政府网站上都登出了新闻,在第四天的时候,又有一则新闻出来,除了再次强调崔正直的死无他杀迹象,后面还多了一句“据初步消息,崔正直涉及多宗经济要案,自杀估计与此有关”。
看到这些新闻,方宝大脑里浮现出来的只有两个字“报应”,崔正直先杀桂花嫂,再杀崔桥,甚至最后要除掉柴家兴与自己,几乎到了疯狂的境地,就是怕恶事败露,而现在,他也被除掉了,同样死得不明不白,实在是活该。不过,此刻的他再明白了官场是什么,那里面充满着黑暗与血腥,充满了贪婪与狠毒,钱容易赚,但搞不好就脱不了身,让自己万劫不复。
柴家兴和秦进的伤还要治疗,崔正直别的问题迟早会被一一揭露出来,方宝没有去上海开自己的直升飞机,而是直接从羊街乡翻山越岭回到了皇妃村。
当他回到皇妃村的时候,家里四层高的小洋楼装修好了,全家人已经搬了进去,底楼除了客厅饭厅及厨房还有婆婆孙梅住,二楼是方泽远夫妇在居住,三楼则留给了方宝,四楼为客房,但这自然剩下了不少空房间,让家人一见他就忍不住念叨太过浪费。
吃晚饭的时候,方宝问起了村子里的情况,这才知道崔正直自杀而且涉及经济问题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村子里,而上面已经派人来调查过了,崔家的人一下子就瘪了气,就连借着哥哥之威,向来在村子里横着眼看人的崔大庆这几天也是垂头丧脑的,现在方家的人和樊家的人都在暗地里拍手称快。
然而,听到这事方宝并没有高兴,在沉思良久之后,才对父亲方泽远道:“爸,我想过几天在村头摆一个‘坝坝宴’,请大家都来,也包括崔大庆,你看怎么样?”
“坝坝宴”是川渝一带的风俗,就是在空地上摆上酒席,左邻右舍,甚至同族的人全部聚在一起,非常的热闹。
然而方泽远听了,却是一愣,道:“摆坝坝宴,我们村子里可从来没有摆过,更何况还有请崔姓的,他们和我们可一向不怎么合,用得着吗?”
方宝点了点头道:“用得着,无论是崔姓方姓还是樊姓,我们都是皇妃村的人,祖祖辈辈都生长在这个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能永远都产生着隔阂,这坝坝宴既然没有人摆过,就由我来摆吧,而且借这个机会,我还要和大家商量一件对村子里有益的重要事情。”
方泽远是一个怨气很少的实诚人,听着儿子这么一说,就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去安排一下,村子里除去外出打工的人,连老人带孩子,现在差不多有三四百人,至少要四十张桌子,还有碗筷,你四婶和根固叔可以当厨子,再加上买材料,至少要一周时间的准备。”
方宝“嗯”了一声道:“一周就一周吧,对了,牡丹的教学楼还没有修起来,她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听着儿子这话,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樊春丽却叹了一口气道:“牡丹那孩子其实脾气挺倔的,我知道你和她好上了,就让她到家里来住,反正家里也空着这么多的房间,而且方便照顾,谁知她说什么都不肯,而是住在了她六婶家,不过她经常过来帮我做事,装修后家里那些家俱都是她擦的,还有你的房间,也是她布置的。”
方宝知道,崔牡丹虽然已经和崔百万解除了婚约,但是在她心里,始终有一个心结,而这个心结,就是钟蕾,她认为是自己逼走了钟蕾,心里一直不安,就像她说的,哪怕这辈子跟着自己没有名份,也一定要见到钟蕾,向她表达愧疚之意,除非是钟蕾有了另外的幸福,她才会安心的嫁给自己。
对于钟蕾,方宝心里当然也是非常愧疚的,而且知道要解决这事很复杂,因此也没急于要娶崔牡丹过门,只希望能够快点儿找到钟蕾,现在她这么失踪,实在太让人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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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晚饭,方宝便去了崔牡丹的六婶崔珍的家,此时已经是七月,到了盛夏,但皇妃村晚上的气候还是很凉爽的,一路清风习习,让人心旷神怡。
没一会儿就到了崔珍的家,进院子的时候,就见到穿着白色短袖衬衫蓝色长裙的崔牡丹正坐在石凳上织毛衣,而那毛衣是纯黑色的,快完工了,一看就知道是给自己织的。
回来之前,方宝并没有给崔牡丹打电话,当感觉到院子里来了人,抬头瞧着是方宝,崔牡丹顿时惊喜的叫了起来,然后快步跑到了他的身边,搂住了他的腰,将头默默的靠在了他的肩头,而方宝就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沉湎于相聚的温存之中。
然而,这样的温馨并没有持续多久,屋子里脚步声响起来,崔牡丹赶紧松开了方宝,向后退了一步。
这时一个穿着花衬衫,挺着肥嘟嘟奶.子的矮胖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刚才两人搂抱依靠的情境已经收入眼里,顿时“呵呵”的笑了起来道:“哎呀,我来得真不巧,耽搁了你们小两口亲热。”
一听这话,崔牡丹的脸上顿时火烧起来,红着颜面道:“六婶,别乱开玩笑,我们……我们还不是哩。”
崔珍走到了他们跟着,笑着道:“不是也快了,过去那桩婚事,我心里真是很替你难过的,像你这样的人儿,也只有宝娃子才配得起,现在好了,崔正直把婚事退了,他自己也出了事,再没有谁能干涉你们两个,我看啊,你们尽快就把婚事办了,我也可以早点儿喝喜酒。”
崔牡丹心里的确是装着钟蕾的事,闻言瞥了方宝一眼,神情中掠过一丝黯然,但跟着平静下来,微笑道:“六婶,我们的事自己清楚,就不麻烦你操心了。”